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直到尉迟牧婉点亮了客厅里的灯,大家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尉迟晴颢夫妇又招待大家一起吃晚饭。
“我和秦锏哥哥再出去点几个菜回来,顺便定几个房间。”马牧野朝于秦锏使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来到一个酒店,定好房间后在等待做菜的功夫时,马牧野对于秦锏说道:“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你要一辈子做我的哥哥吗?”
“一辈子又怎样?”
“为什么?”
“这些人,苦苦寻找了三十年,尉迟舅舅在庄英和西安之间搬家多次,除了隐瞒牧晨的身世外,又是为了什么?你爸爸和庄老师多次奔波,又是为了什么?你爸爸的心脏还能再经受一次吗?难道张爸爸就没有怀疑吗?他什么也没说,又是为了谁?这么些人,这么多年,我和牧晨都不能……都不能只为了我们的幸福就……”
“你就这样牺牲她?”
“我不会放弃的,现在她已经不是我的妹妹了。”
“那……”
“寻找你叔叔孩子的任务就落在我俩的身上了,我希望你能……”
“我当然能,你和她都能替长辈们着想,我更应该这样了。”
“你要瞒着她吗?”
“瞒不瞒有区别吗?”
“如果她知道你已经知道你们的关系,她会不会怪你当初的无情?”
“我当初只是怀疑,我……她知道的比我还早。”
“如果你介意这个,你们以后会很困难的。”
“我不是介意,只是向你阐述一个事实,我不会让我们将来困难的。”
“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于秦锏说的斩钉截铁,看见马牧野的眼神颤抖了一下,“机会对你我来说是平等的。我不会因为你是弟弟就让着你的。”
马牧野做了个复杂百变的表情,于秦锏还要再说些什么,服务员将包好的饭菜送来过来。
两个人拿起饭菜,一起离开。
柜台里的服务员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两个人明明哥哥弟弟的叫着,但从对话内容看,两个人似乎是情敌的关系,可是又都处处替对方着想。
“舅舅,还有什么好玩的?”于秦锏和马牧野刚进门,就被小外甥堵在门口,孩子吃力的擎着包,正从里面往外翻东西,一脸期待的望着于秦锏。
“谁让你乱翻我包的?”于秦锏还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一边的马牧野粗鲁的夺过孩子手里的包,一边大声喝问。
孩子被马牧野吓住了,一咧嘴大哭起来。
“干什么呀!”尉迟牧晨恰好看见马牧野和于秦锏拿着饭菜进来,就走过来准备接过饭菜,也正好看见马牧野对着孩子大吼,责怪的瞪了马牧野一眼,一面拉过孩子,一面俯身捡起从包里散落出来的文件。
马牧野扒开挡路的孩子,抢前一步想从牧晨的手里拿过文件,没料到手还是慢了一步,看见牧晨的眼光扫向文件,马牧野急急地喊道:“牧晨。”
只一瞬间,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间,尉迟牧晨的脸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人晃了晃就一头栽倒。
“牧晨!”马牧野和于秦锏都大喊一声,于秦锏离牧晨近一些,一把抓住牧晨的衣服,牧晨才没有直接倒下去。
孩子本来就被马牧野扒开的时候摔倒了,又看见牧晨晕倒了,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其他人闻声都跑了过来。一大帮人都挤在门口的小长廊里,乱作一团。
幸好忙乱只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也幸好这里有医生,几分钟后尉迟牧晨已经从床上醒了过来,大家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询问牧晨怎么样了,就见齐颜竹看了一眼文件后,将文件狠狠地摔到尉迟晴颢的怀里,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尉迟牧婉也跟着追了出去。
尉迟晴颢满脸疑惑的捡起文件,大家都凑近一起看,也是一眼,也是同样的吃惊。
尉迟牧晨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从嗓眼里挤出一点声音,断断续续问道:“爸,我……到底……是……谁?”
尉迟晴颢望望牧晨,又望望大家,脸上的疑惑和不解比谁都多。
马骏驰望向尉迟晴颢,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老婆和孩子的事,这……这……我……真的不知道。”
“牧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庄老师仍然不失冷静。
“理论上会有,但几率非常小,尤其是同源性基因组也能对上的情况。”
“老马,庄老师,我想我知道了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齐齐看向张力,就连一直闭着眼睛的牧晨也睁开眼盯着张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爸,老院长也告诉您了。”于秦锏失声叫了起来。
“老院长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