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许大夫带着自己的徒弟德福就要往村长家去,毕竟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给知青们看病的。
虽然村民们很想再多谢谢许大夫,不过也知道知青生病是大事,也就不强留他们了,而为了给村长提前通个气,所以领许大夫来的二狗子先许大夫的提前去了村长家。
许大夫是走了,但赤脚医生村民们却怎么也不肯放他走,一再的说着谢谢,但天气还这么热,所有人也不好让赤脚医生站在太阳底下,便请赤脚医生到不远的一颗老槐树下休息,也顺便给他们说说身上的暗病的事情,赤脚医生只好盛情难却的被请了过去,因为怕村民们问暗病答不出来,因此用眼神拼命的向我求救。
看他这个样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徒弟还真是有点‘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意思,但反过来一想他能有这样的待遇全是我一手操作的,心里的成就感也就大过了嫉妒心。
也是为人师表的,盼的是什么?不就是徒弟能有出息吗?
如此想明白后,我也就跟了上去。
大家伙到了老槐树下,刚刚落座,还没等领头人三大爷说话,一个村民就咋咋呼呼的说道: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俺给忘记狗娃的妈中午还没人照顾呢。”
愣子听了一屁股蹲下去撇了撇嘴的说道:
“那不是还有狗娃的吗?”
那村民急忙忙的说道:
“不是嘞,狗娃说他这两天都要在知青宿舍帮忙,所以才让俺帮忙照顾的。”
我一听这个狗娃难不成就是之前照顾过马大脑袋的那个狗娃?由此便问那人说道:
“你们村还有第二个叫狗娃的吗?”
那村民很诧异的看着我说:
“没有咧,俺们村被叫狗娃的就一个咧。”
那就是了,我将之前遇到狗娃的事情跟大家一说后,三大爷急匆匆的对那人说道:
“你还愣这儿干啥,还不快去看看狗娃的娘。”
“唉。”那人答应了一句,便提腿就跑,但这人走了没多远,就听见他高声叫喊道:
“快来啊,快来咧,三大爷你快来咧。”
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那人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很要命的情况,便也不敢耽误,呼啦一下子都赶了过来。
我和赤脚医生的脚力不如村民们,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最外面一人见赤脚医生来了,便主动让开一条道,我也跟着沾了点光,挤了进去。
此时在人群的中间,我看见一个中年村妇昏迷的躺在地上,三大爷正给她掐着人中呢,但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醒便有些急了,看三大爷的表情,应该是经常做这件事,而且是掐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但今天却怎么也掐不醒,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因此才慌了神。
就在这个时候赤脚医生走了进来,三大爷赶紧让开位子请赤脚医生来看看,一边让出位子,一边说道:
“郝医生,您快给看看吧。”
我只看了一眼便瞧出,这个人应该是只是中了暑,不过这人脸色苍白中带点黑,应该不只是中暑那么简单。
赤脚医生到了村妇的身旁,但却无从下手,只好无奈的看了看我,向我求救。
三大爷急迫的问了句:
“郝医生,这狗娃的娘到底是啥病啊,咋连俺平时掐人中都不管用了呢?”
原来这村妇就是狗娃的妈妈啊。
不错赤脚医生在听了三大爷的问话后只能是沉吟不语,看他这囧样子,我赶忙说道:
“大家快散开。”
愣子在一旁说道:
“你是什么人,让俺们散开干啥。”
所有人也都狐疑的看着我,虽然一开始我就和赤脚医生站一块,但所有人并不知道我是赤脚医生的什么人,所以也就稳站不动。
“我...我是赤脚医生的徒弟。”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想切腹自尽,这昧良心的话说的就是难受。
愣子看了一眼我,便问赤脚医生说道:
“真的吗?”
“嗯嗯嗯。”赤脚医生的脑袋跟捣蒜一样的答应着。
看他这样子,我心里寻思道:“咱别亏心好吗。算了人命关天,现在再多解释已经是浪费功夫了,功名事小,人命事大。”
见赤脚医生确认了,所有人也都散开了。
这中暑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空气不流通,等所有人都散开了,我便继续说道:
“将这个大婶抬到树荫底下去,让她降降温。”
所有人知道我是赤脚医生的徒弟后,也就没什么异议了,只是在此之前先瞧了瞧赤脚医生一眼确定,而他能说什么啊,我这个师父做的事情,徒弟还敢有什么非议不成,只有小鸡嘬米的一直点头。
等大婶被抬到老槐树下的时候,我将之前用来提神用的花椒取出了两颗,分别放在她的耳朵里各放了一颗。
等做完这件事后,便让赤脚医生将这村妇附坐起来,乘着这个时候,我将怀里的针灸针取了出来,分别在这村妇头部的百会穴、后顶穴和天柱穴各扎了一针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扎,但其中我用上了《邪病十三针》独有的技巧。
之所以将针灸针带在身上,就是为了今天晚上教赤脚医生一点针灸的基础功,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大用场了。
这三针扎下去,村妇立马便有了反应,只不过她的动作太过骇人了些,此时的她还没有彻底的苏醒,一切的行为也只是潜意识在作怪。
但她的潜意识却是那么的****不堪,这村妇居然开始脱衣解扣起来,扶着她的赤脚医生那里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赶紧出手制止,三大爷见了也过来帮忙。
有这俩大男人帮忙,村妇的动作终究没有得逞,为了怕她有什么更过激的行为,我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又分别在村妇身上扎了好几针,当最后一针下去的时候村妇总算是老实了。
看到这村妇没事了后,我才舒一口气,不知不觉头上已经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擦了擦汗后,我便将所有的针灸针取了回来,等收好了针后,我对众人说道:
“谁身上带了水的?”
一村民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葫芦,接过葫芦后我称了声谢。便将葫芦盖取下来后,给那村妇灌了进去,此时赤脚医生和三大爷还保持着制止村妇的动作。
那村妇闭着眼,感觉到了嘴边的葫芦嘴,便贪婪的吮吸着,不过我一次也不敢给她多喝,只灌了一点,便撤去了葫芦,那村妇的嘴随着葫芦嘴的撤离也向前努了努,但身子却被俩大男人制住的因此也只是徒劳而已。
我将葫芦盖好后,便放在了一旁,而村妇在喝了点水后居然老实的睡着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送这村妇回家的时候,村妇的情况才刚有点好转,最好先这样让她这么睡着,等到太阳下山后再送回家也不迟。
等村妇安顿好了以后,我便对三大爷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三大爷见我刚才救了人,又清楚我是赤脚医生的徒弟,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人啊,是俺们村狗娃的娘,要说这狗娃这娃娃真是可怜,打小这孩子就死了爹,狗娃的娘和他母子俩相依为命......。”
听三大爷讲完后,我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还有这么惨的人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懂得什么叫苦什么叫惨,以为来了这徐里坉就是吃苦,以为自己没有母亲就是惨了,但和狗娃的遭遇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狗娃不到十岁的时候,他的爸爸就突然去世了,只留下了孤儿寡妇,那个时候虽然这母子俩日子清苦,但还好有村民的帮助,平时大家伙都会周济一下这对母子,而小小年纪的狗娃很懂事,很早就跟着妈妈一块干活,虽然生活过的很紧吧的,但好歹还有一口吃一席地住,日子还算是能过得去。
但好景不长,没过几年厄运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突然在一天的夜里狗娃妈居然莫名的发起了高烧,并且一直昏迷不醒着,而那个时候的狗娃却在田地里守夜,不其在身旁,悲惨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不幸的事情又一次降临到了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上,仿佛恶魔的手永远捏着这家人的命运不肯放手一样,苦命人的命运永远是恶魔手中的一个玩物一般。
一夜过后,当狗娃哈欠连天的回到家的时候,倏然之间便才发现高烧在床的母亲,但已经晚了,狗娃的娘那个时候已经被烧成了傻子,人事不知了。
痛苦不堪的狗娃,很是懊恼,但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可能是幼年就失去父亲的缘故,让仅十二岁的孩子比起大人来都要坚强,狗娃无惧困难一边照顾着妈妈,一边又顾及田地的事情,虽然有村民们帮忙但别人家也有活,所以几乎这几年都是狗娃一个人撑起了一个家,可以说在徐里坉狗娃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