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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续一

酒楼老板万万没想到的是,靳雨曼在工程完工后连续追要了三天工程款后,真的请来了律师维权。这老板也不是一心要赖账,只是钱放在股市里一时之间不想都退出来,本来赚了些钱可眼下形式又不太好了,有点心有不甘。不过已经启动了司法程序,事情就算是闹大了。最终在何敏的协助下,静与慢工作室和酒楼在庭前和解了。最终酒楼老板按照合同要求支付了原合同款项所要求的费用,并承担了相应的违约责任。不过每次和何敏接触的时候,靳雨曼都会主动站在何敏和林恒之间。

又到了算钱的日子,酒楼的工程款一到,靳雨曼终于又变得眉开眼笑,因为她终于重新开始赚钱了,即便还是负债累累。

这天她兴高采烈地跑到李素娟身边说:“娟姐,我终于不用再担心对不起你这位大股东了!”这句话听得李素娟一头雾水,不过她猛然间想明白了,开心地问到:“怎么,赚钱了?”

雨曼这才笑呵呵地凑到她耳边说了最新的财务状况,李素娟听了也是一乐,拥抱了一下靳雨曼说:“雨曼,恭喜你!我也有个消息告诉你,这个周末我请大家到我家去玩。既然你赚了钱,那你负责酒水饮料啊!”

“好!不过,你这富婆还挺抠的。”雨曼揶揄着李素娟,李素娟也好笑地回答她:“我不是富婆。就算是,辛苦挣来的钱也是应该爱惜啊。”

雨曼这才笑着说:“对对对,我向你学习,我得要金总替我买酒水饮料才行。他可是答应过要贿赂我的。呵呵!我陈哥命怎么这么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李素娟的回答却超乎雨曼的想象,因为她说:“我觉得我的命也好,嫁了这么好的先生。”

“这是在秀恩爱给我这个孤家寡人看吗?”雨曼装作一脸失落的样子,李素娟这才笑着说:“你呀,是得花点心思给自己了。虽说不一定是要为了结婚什么的,但是我觉得你一个人能够过得不错的话,再加一个人应该会过得更好吧。”

“也许吧!”

******

周末,全工作室的人都来到了梅溪湖边李素娟家的别墅。金骏武带来了两箱红酒,又被靳雨曼吐槽炫富。别墅里顿时热闹无比,更加让人心情舒爽的是打开临湖的院子的铁艺栅栏,湖景俨然是她家院子的一部分,让人心情欢畅。院里的葡萄架已经长得郁郁葱葱,架下还有老人放置的一些坛坛罐罐,虽说没有效果图那么精美,但是却有浓浓的生活气息。

大家在院子里烧烤,又吃了些点心,坐在遮阳伞下聊天。

******

不过炎夏的天气说变就变,午后天空飘来一大片乌云,别墅里的人都觉得闷热无比,跑到楼上吹空调去了。K歌打牌聊天,任凭暴雨袭来。

只有靳雨曼呆在楼下和李素娟聊着天,家长里短地说着。雨曼这下是真心喜欢李素娟这个家了,有种在这里就不想走的感觉。纵然暴雨在下着,可是一家人都在这里,老人在做泡菜,小孩子在快乐地玩,葡萄叶片上的水淅淅沥沥流下来,雨曼觉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的家。那是一种怎样宁静悠然的生活啊。

******

她这样想着,慢慢地在摇椅上睡着了。直到突然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她才发现雨已经停了,而林恒正站在她旁边,使劲摇醒她之后便开心地说:“雨曼姐,快到楼上来!”

看她还睡眼惺忪的样子,林恒一把拖着她的手跑上了二楼阳台。夏天的雨后,天空如洗,碧蓝得耀眼,在湖面上稳稳地驾着一道美丽的彩虹。对于见过彩虹的人,这不过是道美丽的风景,但是对于靳雨曼来说,这是人生的期许和震撼。她长到29岁了,才第一次见到彩虹,她激动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这第一次见到的彩虹怎么会这么美!

李素娟一家在楼下忙乎着生活,同事们在房间里继续玩乐,只有她和林恒,在欣赏着大自然的馈赠。

******

到后来,大家发现天气已经变好了,纷纷从房子里走出来,靳雨曼才宣布了一个她最终决定的事情:“去年答应大家出去玩,结果没去成。今年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我们去首尔吧!”

一帮人瞬间就乐翻天了,秋婷更是花痴相立现,大声说着“都敏俊xi,我来了。”

“你们别高兴太早,去首尔是有任务的。我们要去好好看下人家的装修,要不韩剧怎么拍出来显得那么洋气,不洋气的也显得雅致。”

“我只要能去首尔,做什么都行!谢谢你,雨曼姐!”秋婷两眼放光。不过能出去旅行,年轻人们都要乐疯了。只有肖丽还是从财务的角度出发,认真地问雨曼:“雨曼姐,为什么突然决定去首尔啊?你不担心财务问题了。”

靳雨曼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她此刻彻底意识到,能为别人做些什么,远比自己获得了什么都要更开心。她笑着说:“有人说过,拥有过就是拥有过。所以我们要去啊,因为去过就是去过啊!”她转头笑着看了一眼林恒,不过发现这家伙也正看着她,笑了。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有了一种默契。

******

在去首尔之前的日子里,大家都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因为要提前处理一周时间的工作,另外还要做好可能发生的情况的预计和应对。除此之外,有一个同事的护照办理也出了点问题,幸好出发前还是解决了。而雨曼最为讶异的,是她在处理众多工作的时候,还意外地接到了罗佳的电话。她们约在一个小茶餐厅见面,雨曼当时很是意外,因为罗佳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到最后几乎是哭着说了一个她震惊的事:四月份毓玲苑项目期间,何律师曾经到名扬调查过。正是罗佳把这份名扬的内部资料给何敏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靳雨曼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孩要做这样一件事来伤害她。正因为蒋毓玲手上有名扬员工的证据,严致远逼不得已才离自己而去,自己还欠款那么多。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但是,这深重的影响差点让她一蹶不振。

罗佳的回答倒真的印证了雨曼对她的印象,她确实是单纯的女孩,只是她做了错事。因为她是哭着说完的:“雨曼姐,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因为我太爱林师哥了。那时候他从名扬实习回来接受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可以叫他林恒,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可是,那次到大围山滑雪,我总觉得他关心你比我还多。去年,本来他可以到我爸的公司工作,可是他终究是选择了你的工作室。从我的角度来说,真的难免对你起了疑心。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了。而且,他的微信上有你和他的照片,却从来没有放过我的照片,我真的很生气。虽然后来他也放了我的照片,可我总觉得那不是真心实意的。后来何律师到公司来调查,我打电话告诉林恒了,说你工作室可能出了什么事,叫他回名扬来,我也是真正希望他能够离你远一点。结果他就和我吵了起来。我真的很气愤,一方面还想叫他回名扬,另一方面我嫉妒他这么护着你。后来我就告诉了何律师名扬有几个师傅签约的事情了。我对不起你!”

******

雨曼听说到这里,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心里像是被万千只虫蚁在啃食。她自己经历过爱情,她不是不懂那种心痛的感觉。但她还是觉得难过,仅仅因为嫉妒就要出手伤人,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女孩身上?

******

雨曼耐着心对罗佳说:“我想你误会了。林恒是我工作室很不错的员工,但是要说感情的事,那也太扯了。他有你这么漂亮这么爱他的女朋友,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大姐姐呢?再说,我都快30了,我也不可能找比我还小好几岁的男朋友啊。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的,是你误会了!”

罗佳看雨曼这么说,情绪似乎稳定一点了,忙接着说:“雨曼姐,我求求你。你帮我劝一下林恒。”她说完又流泪了,仿佛手里只抓着一根随时会断的线,那是连接她和林恒的线。

雨曼静静地听着,然后很平静地问罗佳:“那你还相信他吗?”

罗佳擦了擦眼泪点着头说:“我相信他,他说他不是因为你才留在你的工作室,我相信。但是,我觉得你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所以,我这次来,请你劝劝他,再相信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要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了。我会尊重他,不会再大小姐脾气一意孤行,我……”

雨曼看着罗佳哭成了个泪人,眼泪也不禁滑落到脸上,然后跌落在茶杯里。她想起了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诗句:“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是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一直不太喜欢张爱玲这个人,总觉得她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独立的人,也没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幸福。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何曾不是为了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她叹息着对罗佳说:“其实,很多事情,我即使快三十岁了也未必明白。林恒,我会帮你劝他的,不过我也知道他是个非常冷静理性的人,也可以说非常自我。他若是只是跟你吵架,你们的感情应该还没到最后时刻吧。不过,我想奉劝你的是,爱情这个事情,看起来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是一个人的事。你爱他是你的事,他爱你是他的事。只有当你们选择的对象互为彼此时,你们才算得上真正的爱情。人的烦恼,多是来自于想要替别人做决定!”

罗佳似懂非懂地听着雨曼的话,渐渐收住了眼泪。雨曼继续说着:“我这么说,或许你现在还不懂。没有关系!终有一天你会懂的,只要你还有勇气去爱。我把我自己对于生活和爱情的观点跟你分享一下吧--选择自己喜欢的,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就去追就去做,万一失败了就当从来没拥有过一样,所以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即使是冒着风险踩着荆棘,也要坚持下去。为什么呢?因为,拥有过就是拥有过啊!”顿了一下,雨曼补充道:“这句是林恒说的。”

罗佳这下眼里噙着泪水,点点头对雨曼说:“谢谢你,雨曼姐!”

******

雨曼回到工作室,肖丽提醒她:“何律师打电话来了,提醒工作室要付调解费了。”

何敏!靳雨曼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天林恒约见何敏的时候,她看着何敏抚摸着林恒的手,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心烦意乱呢?

她赶紧对肖丽说:“把何敏的律师费付给她,现在就付。”

******

这时候林恒准备下班了,见到她就打了声招呼:“雨曼姐!”

李素娟的那句“你怎么看起来跟吃醋似的。”在她耳边回响,以及之后一旦何敏出现,她就情不自禁地站在林恒和何敏之间。自己这是怎么了?林恒可是九零后小鲜肉,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个领导呢?可问题是,自己怎么心跳加速了?

她也没有回应林恒,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林恒忙走近来问她怎么了,雨曼飞快就转身走进了工作间。她不禁觉得好笑:“大姑娘二八春心动,我应该是到时候了吧!”

她慌乱地掏出手机说:“亲爱的,这几天赶紧给我介绍几个帅哥认识。我要相亲!”

玉燕在那头不解地问:“你不是对这事不感冒吗?再说,我现在餐厅上班,真心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物色人选了。上次那个,涛哥到公司都不好意思打招呼了。”

“这次我是认真的。”

龚玉燕一听眉头一扬:“认真了?行啊,终于上心了。不过我想问你,那个严工,你真的没所谓了吗?虽说你一直说你们之间的感觉不确定,可我觉得你还是心动了的。真要相亲的话,可得完全放下啊。”

雨曼只好说:“我对他,还是依赖多一点吧。再说,他走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

“你看来是真的准备相亲了。”玉燕欣慰地说:“好吧,说说你的要求!”

“不相亲的时候,觉得真的无所谓啊。可真要相亲了,还是有不少条件呢。”

龚玉燕立马拿出一个本子对雨曼说:“说,把条件都说清楚,免得浪费时间。是你的时间浪费不起了。”

雨曼知道龚玉燕没说错,上次凌楠给她发“生日快乐”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一种紧迫感了,所以这下她很乖地说:“好!我说,要在C市工作的,我也不接受异地恋,因为距离就是距离;身高得一七五以上吧;另外呢,要喜欢我的;最重要的是,要是我喜欢的。”

龚玉燕一听,只差没隔着手机就把本子丢过去了,她杏眼圆睁大声对靳雨曼说:“你还在这开玩笑呢?这可是浪费我的时间了。”

“没有啊,亲爱的,我说的是实话!”

“你的事我懒得管了!你以为还是在大学里谈恋爱哦,只要有感觉就行?”龚玉燕居然真的把电话挂了,而且一周里真的没给雨曼打电话了。

******

这下靳雨曼不禁想起梁琦来了,一是最近工作室的事情和他有合作,二是顺便多找个媒人也不错,都信息时代了,增加点信息渠道总是必要的。

那天靳雨曼厚着脸皮对梁琦说:“你可要给我好好记着,如果公司里有合适的记得介绍我认识啊。最好是我走之后进来的,这样感觉上不尴尬。合适的话还可以到我工作室来工作。”

梁琦在那头当时就笑了:“怎么,急了?”

“你知道还问?”

“不过可能性太小了。一是名扬机构稳定,新进的不多;二来嘛,新进的多是90后了,他们只会围着年轻妹子转了,你能接受吗?”

说到年轻妹子,雨曼倒是想起了罗佳。这会梁琦还在那里继续说着泼冷水的话:“再说了,你觉得几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是自己的上司?”

这一通话可彻底把靳雨曼的心思推到了谷底,于是很不耐烦地对梁琦说:“行了行了,当我没说,不用把我打击得这么彻底。问你个事,罗佳在你们那里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辞职了,应该是回她县城去了吧。没听林恒说吗?”

“没有啊!”雨曼听到这个消息着实震惊了,看来林恒和她之间真的出了一点问题。

周末,她买了好多东西去了一趟龚玉燕家,“赔礼道歉”来了。

“亲爱的,上次是我言语不周冒犯了您,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这相亲的伟大事业,还请您多操着点心,还得继续下去才行啊。”

“那你还说没要求不?”

“保证不说了!”

“那还那么矫情地,只说要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不?”

“这个,总还得感觉对了不是?”

“感觉这个事,你见面了就知道了嘛。再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你得先把硬件要求提出来,我才好去给你匹配啊。软件方面的嘛,你也说说看,喜欢什么感觉的?我可只给你一个人当媒人,要不这活可累了,我才懒得来操这个心。”

“是是是,您受累了!”

“说说看,喜欢什么样的?”

“帅点的。诶,还是算了,帅哥和我没缘分。”雨曼又独自嘀咕开了。

玉燕杏眼又一睁,雨曼赶紧笑着说:“我认真说,我认真说,个子175以上吧,长相大众化一点就行了,心性要平和。”

“亲爱的,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真的是外貌协会的啊。光对长相提要求了!”

“不是还有心性平和嘛!”

“具体一点!你自己可还没买房子车子,对这些没要求吗?以你的年纪,相亲对象应该都是33岁以上的了,这个年纪的人大多应该有房有车了吧。”

继上次被梁琦打击到之后,龚玉燕又发出了第二轮攻击。龚玉燕这话一说完,看到靳雨曼眼神里满是忧郁。玉燕赶紧笑着说:“亲爱的,一定给你找个有房有车的。”

雨曼看玉燕收敛起对她的满心同情了,马上感激得连忙三鞠躬。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补充到:“不能是宁乡的。”

“为什么?”

“你想啊,都是同乡,说起那些个甜言蜜语,用方言说多难听啊。偶喜哄嗯!啧啧啧!”

“哈哈!我怎么觉得还蛮搞笑的。”

******

聊罢雨曼的终身大事,雨曼突然想起罗佳和林恒的事,就问龚玉燕:“亲爱的,林恒最近来你家了吗?”

“上周末来了一次!怎么?”

“有没有听说过他和他女朋友的事啊?”

“没有啊!他从来没说起过,她又女朋友吗?”

“这你都不知道啊。”

“嗯!我有时间问下涛哥看看。诶,你们工作室不是去首尔吗?你哪有钱?”

“本来工作室是准备一年一次长途旅行的,现在过了两周年都没成行。答应他们的事还是得做到啊。上次酒店项目回了一点钱,本来想先还贷款,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兑现承诺。从首尔回来之后,静与慢工作室,DQUEEN餐厅都要大刀阔斧地改革。”雨曼说得正气凛然,玉燕不禁一笑:

“记得给我带护肤品回来!你自己也买点,好好护理一下。”

这让雨曼恨不得敲她的头。

“你知道我不太喜欢弄这些,我有权利做一个美女,可是我没有义务做一个美女啊。”

“相亲啊!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我觉得我就是很少用护肤品,所以皮肤还不错啊。”

“你就臭美吧!不过你皮肤是还可以。但也要护理啊!”

“知道了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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