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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地下

通道内漆黑一片,仿佛一张大口,要吞噬一切。苏白略一思索,当即跟了上去。在转过好几个弯后,终于是离开了通道。当看清所在时,他真的惊讶了。

此处是一个地下空间,距地面约两丈,远比苏白的屋子大,似乎整个院子都处在这个空间上。墙壁上镶嵌有许多照明石,将空间照得亮堂堂的,仿如白昼。苏白前方,放置有许多巨石,都被削成棱角分明的石墩、石磨等,整齐的排列着。

在他的左侧,是一面靶墙,七个圆形草靶挂在墙壁上,而他的右侧则是一个兵器架,架子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应俱全,更有大小不一的好几个石墩,苏白认得,那是锻炼手臂力量用的。

这赫然是一个地下演武场,与苏府的演武场一般无二。苏白一脸震惊的看向钟伯,后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用惊讶,这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专门为少主准备的演武场,老奴先恭祝少主能在此练出一身真本事。少主请随意,我去准备淬体药浴。”

钟伯说完退出了地下演武场,只留下了苏白。

苏白沉吟着走向右侧的兵器架,手指在所有武器上一一抚过,感受着他们的冰寒,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

他猛地一跺脚,兵器架上那一杆长枪弹射出来,被他握在手中,长枪一抖,苏白猛地将其刺出,这一刺没有任何的花哨,却带着空气的爆鸣声,宛如龙吟。不是苏白力量大,而是巧劲使其发出的声音。这便是游龙枪法第一式,龙吟。

这第一式,苏白虽没有实际施展过,却是在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更在虚拟握枪的状态尝试着练习,无论是力量的运用,还是身体的动作都早已做到纯熟。

龙吟刚施展完,长枪再次摆动,苏白腾跃而起,将枪尖一挑而上,赫然是游龙枪法第二式,龙痕,这还没有结束,挑起的枪尖被苏白往下一压,长枪以极快的速度留下一阵残影,游龙枪法第三式,龙牙,接着他长枪一扫,一阵沉闷的巨响陡然爆出,带起片片气浪,这是游龙枪法第四式,龙啸。

游龙枪法前四式都是最简单的独立动作,可其中的讲究却是极其难得,如果只是依样画葫芦绝不可能有如此效果,而四式合一成为一套枪法,却是让敌人防不胜防。可惜游龙枪法之后的招式,苏白还施展不开,这前四式也不过能勉强施展而已。

苏白施展完四式游龙枪法,不见任何疲累。他招式一变,破风枪法使出,真的有如将风击破一般,空气中爆鸣声不断。

“痛快!”

一套枪法使完,苏白身上出了许多汗。但他没有去管,意犹未尽地将破风枪法再次使了一遍,这才将长枪放回原处。

他从没有这么畅快的施展枪法过,以前要不是故作拙劣,要不就是一边耍枪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怕被人发现,而屋子里场地不够,更是难以放开。这一个地下演武场倒是给了苏白很多这样的机会。

放下长枪,苏白一手抓住一个五十斤的石墩,直接平举起来。五十斤,看似不重,将其提起来也不困难,可要将其平举,那需要的臂力绝对强悍。苏白看似很瘦弱,但他的力量绝对不小。这都是他刻意为之,苏白每天都有锻炼,力量在不断增加,可为了不让人起疑,他很少吃饭,也就造成了现在这副削瘦的模样。

就在苏白锻炼力量时,通道内传来声响,苏白赶紧将石墩放了下来,装作四处观看的模样。

来人是离去不久的钟伯,他扛着一个木桶直接走了进来,木桶上方飘着白气,正袅袅升起。当钟伯把木桶放下,可以看到桶上方飘着许多药材,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脱光衣服,进去泡着。”

钟伯又往木桶中扔了几种药材,这才对苏白说道。苏白看清了,那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干尸,其中有蜈蚣,有蝎子,有毒蛇,还有一些他不认识。

苏白早前研读武书,知晓这些药材正是对淬体有好处的,没有任何犹豫,脱光衣服就进入木桶中,任水淹没到他的脖颈。

刚进入木桶,一股舒服的温热水流便包裹了他的身体,让他通体舒泰。可是很快,苏白面色变化,难看至极。一阵阵刺痛袭来,他全身上下仿佛被无数针扎一般,一丝丝药性正通过毛孔进入他的身体。药性极为霸道,刺激着苏白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使其快速增强。

感受到这样的变化,苏白心中一喜,强忍着疼痛,皱紧了眉头。他眼眸一闪,想到了金刚经,当即闭上眼睛,默念起来。

金刚经便是主要用于淬炼身体,而武道初立也是要淬炼身体,二者倒是不谋而合。苏白只听说过方士修炼的道法,却对这可以淬体的道法闻所未闻。不过既是他父亲留下的,他自不会怀疑。

淬体一重境界,炼皮,增加皮肤的强度从而增加抗击打能力,此阶段注重一个炼字,便是要百炼成钢。苏白闭着眼睛默念金刚经心法口诀,药液进入他的身体时变得更加活跃,也更加快速,全部都作用于皮肤,使得他的肤色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眼皮因疼痛而轻微抖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钟伯在一旁暗自点头,继续往木桶里添加药材。两个时辰之后,苏白蓦然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苏白抬起手臂,其上皮肤已经变得深厚了许多,而且比之前更加坚硬。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轻便了不少,而此时,木桶中的药水已经变得清澈,显然是药液被吸收干净,只剩下了纯粹的水。

“不错,你身体对药液的吸收比我预想中的要快很多,而且效果极好。”

苏白刚从木桶中出来,钟伯也已开口,同时把木桶又扛了出去。

苏白自顾自的又提起那两个五十斤的石墩,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比先前轻松了很多。他早已是淬体三重,如今只不过重新走一遍过程,使他的炼皮境界更上一层楼。

钟叔回来时,苏白没有放下石墩,只是做出痛苦的表情。

“哦,不错,将我教你的破风枪法使一遍。”

钟叔露出赞赏的表情冲苏白说道,脸色的笑意浓了许多。

时间飞逝,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苏白每天都进行药浴,在钟叔的教导下习枪练射。

难得的一段时间,他不想放过,每晚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全在习武。这样疯狂的付出,回报也是极大的。炼皮、固筋、锻骨,淬体前三重境界完全巩固,甚至在金刚经的作用下,远比一般淬体要强悍得多。淬体第四重境界洗髓也已初窥门径,只可惜游龙枪法还是只会那四式,第五式始终领悟不出。

“神龙摆尾,神龙摆尾,在这里不能全力出手,如何能化龙摆尾?”

苏白眉头紧皱,他一直隐藏着战力,不敢在地下演武场全力施为,生怕破坏到什么,引起钟伯的怀疑。

“钟伯,我好久没出门了,想出去走走,而且我们的钱本就不多,我想上山去打猎,顺便也算锻炼。”

又一次与钟伯交谈时,苏白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上山之事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两个月他也时常去院子里查探,大概是因为他已搬出苏府的缘故,原本监视他的不明人再没有出现过,所以他很放心,而去山上的人相对较少,只要他走偏僻一些的山路,自然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消耗挺大,钟伯每餐都给他准备了肉食,这对本就拮据的二人来说无疑是笔很大的花销,苏白若能上山打猎的话,一举多得。

“上山?”乍一听到苏白的想法,钟伯一愣,思索一番之后,点点头向苏白叮嘱道:“上山是好事,但你要记得,除非情非得已,万不可在人前暴露你的实力,而且天亮前出发,天黑后方可回来,要尽量与人避开。”

苏白一愣,他是越发拿不准钟伯了,钟伯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都是意在藏拙,如果不是之前发现钟伯的形迹可疑,他必然会将对方当成最值得信赖的人。

“少主,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钟伯见苏白疑惑,再次开口说道。

“当年的事情似是有人刻意为之,陷害你父亲,那些人就在城中,如我当日所言,你想平凡,但他们不会任由你平凡下去,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不是他们还有所图谋,绝不会放任你活着。但是这种状态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如果他们一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是会对你下手。”

“所以你需要成长起来,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能保护好自己,但是你的成长又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他们会提前将你除掉。这些年我也查出了许多事情,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太小了,我怕你沉不住气,露出破绽。”

“这两个月来,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提升实力。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隐忍,在隐忍中悄悄成长,然后我们一起逃离这个牢笼。少主,你要记住我的话,万不能冲动,更不能意气用事。”

苏白怔怔的听着这一切,其实与他早先的猜测一般无二,真正令他震惊的是钟伯的表现,钟伯就像一个谜,让他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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