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贵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王永强看着薛长贵就乐了。
“哈哈,长贵啊,你干工程真的可惜了,你应该去干公安,你这一连串的问题啊,那都是破案的问题啊,搞得这高峰同志,好像是我王永强安插在下面的一个特工人员一样,一个卧底的间谍一样。
长贵啊,你是想多了啊,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啊,哈哈。”
薛长贵也大笑:“哈哈,王经理啊,我看有点像啊,一名海军特种兵干材料员,不得不让人想像很多啊,也不是我薛长贵这样想啊,项目部好多人都这样想啊,我认为李小明还有张劲松这帮人更是这样想吧。”
王永强跟薛长贵碰了杯酒:“长贵啊,你说得也是啊,人的神经是最脆弱的啊,一旦触碰到那根神经了,还真不得不那么想啊。
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公司人力资源部为什么招聘了这名海军特种兵干材料员,那是因为啊,如今的大学生都不愿意干材料员工作,材料员是青黄不接,越来越少啊。
长贵啊,你是老干工程的了,你也非常清楚,干材料工作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啊,就是收个料发个料,开几张单据而已,看看仓库而已。
前几年呢,连记账都是手抄账本,电脑都接触不上,最近几年才用上电脑,改变了手写做账的方式,那也是技术含量不高,是个人都能干啊。
最关键的问题,是干材料工作没有前途,你见过几个公司领导还有局里的领导,是干材料出身的啊,就别说大领导了,就说项目领导总工之类的领导,又有几个是干材料出身的啊。
能出来一两个,那都是以前的年代,现在这年代干材料都难以出人才啊,大多数材料员干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是一个小材料员,了不起了干到材料部部长,一个项目的部门经理啊。
所以,现在的大学生,那眼光都看得很远啊,没有前途的工作,他们是不轻易尝试啊,即使一开始分配了干材料工作,也干过一两年就转技术口子,要不就转行走人了。
再者说了,干材料工作非常辛苦,没日没夜,没有时间点,材料什么时候来,根本没法子预计,材料三更来了,你三更就得起,四更来了,你四更就得去。
还有一个问题啊,那就是现在的材料供应商都很牛气,那些个老板本身素质就低,好多都是从地痞流氓混出来的,对我们的材料员那是吆五喝六,稍微不顺从,轻则骂重则打啊,连生命安全都有危险些,好多老同志都不愿意干材料了。
公司人力资源部发出招聘广告都好长时间了,结果非常不理想,没有几个人应聘,这名海军特种兵那是最耀眼的一名,公司人力资源部就招聘了他。
长贵啊,我这解释你还满意不?”
王永强解释完,薛长贵就笑了:“哈哈,王经理啊,你这是答记者问啊,解释得非常满意,在这之前啊,我还真跟下面的人一样想法,认为是你把这名海军特种兵安插到三队的呢,现在听你一解释啊,这完全是没有的事啊,那就是捕风捉影啊。”
王永强扔给薛长贵一支烟,帮他点上火道:“长贵啊,说实话呢,我还真想安插人到每个队去,好好把这项目干好了,可是人家张劲松张总根本就不给机会,你们俩个就是我的人,结果一下子就给我开了,我现在啊,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你们也知道啊,我王永强今年才接手的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干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一个烂摊子啊,没有人愿意来接手啊,是傅总硬逼着我来的啊。
我跟傅总谈过,项目让我干,那我就得带一套自己人,结果可好了,这张劲松噼哩啪啦就动刀了,先把你们给弄走了,下一步又要整顿项目班子,我是孤掌难鸣啊。”
薛长贵捶了一下桌子,气恼地骂道:“王经理,张劲松就是个王八蛋啊,这种人太阴险毒辣了啊,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啊,下一步就是要开你的啊,他要把李小明扶上去。”
“哼,扶李小明上去,那真是要把项目干垮啊,谁都清楚这李小明,那就是个绣花枕头,真才实学没有,到处咬人的本事到有,让他干项目啊,那不亏得一塌糊涂才怪呢。”
提起李小明,任群英是愤愤不平。
王永强苦笑了一下:“长贵啊,群英啊,你们都知道李小明没有真才实学,难道张劲松他不知道啊,他比我们还清楚呢,他不会这么傻,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啊。
他是绝对不会现在把李小明扶上项目经理的位置,他只不过要把李小明弄成执行经理,然后把我的人全部开掉,整个把我架空了。
我王永强仍然还是项目经理,但是我只是一具空壳,下面的一帮人都成了他的人。”
薛长贵有些不解就问:“王经理,张劲松费这么大劲,为什么还要你干项目经理,又为什么不把李小明扶上项目经理的位置呢?”
任群英白了薛长贵一眼:“哼,亏你还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工程,亏你还在新月集团呆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问题,连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问题,你还不明白啊。
这很明显啊,这叫着釜底抽薪啊,这个项目是一个烂摊子,本来公司让王经理来,那是来擦屁股的啊,并来扭转局面,但是张劲松不想让王经理扭转局面。
他就采取釜底抽薪的毒辣手段,把王经理架空了,项目亏损了的责任,照样是王经理的责任,而不是李小明的责任,你的可清楚了啊。”
薛长贵盯着任群英老半天,然后就一拍桌子:“我的个妈呀,搞一个工程还如此的复杂啊,还用了上兵法啊,比那拼刺刀还要残酷万倍啊。”
“还有我的老婆大人,真不愧是人力资源部出来的啊,一眼就看透了啊,真厉害啊,帼国英雄啊!”
薛长贵向任群英竖起了大拇指,夸自己的老婆,任群英就掐了他一下,娇嗔了他一句:“去你的吧,别丢人现眼了。”
“王经理啊,我奉劝你一句,你辞职别干了,张劲松明显是在整你啊,就是让你背这个黑锅啊,你可不能背这个黑锅啊。”
“就是啊,长贵说得对啊,王经理,你也别干了,他张劲松想得太美了,让你来背黑锅,这怎么可能啊!”
薛长贵跟任群英都劝王永强,王永强摇了摇头,苦笑着:“唉,长贵啊,群英啊,我何偿不想辞职啊,我都向傅总打过两次辞职报告了,可是傅总他就是不批啊,硬压着我在这里顶着啊,我现在身不由已啊,我现在真羡慕你们两个,可以一拍屁股走人,可是我王永强没法拍屁股走人啊。”
薛长贵道:“王经理,那也不能这样啊,这傅总也太不近人情了,你都身处危险之中了,他还逼着你背黑锅啊,要是我啊,你不让我辞职,我就拍屁股走人,我工资也不要了,他谁爱干谁干去,我管他们个球蛋啊。”
王永强就笑了:“哈哈,长贵啊,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你不知道傅总这个人啊,他是我的老领导,我从毕业进新月集团工作,就一直跟随着他,那种感情也是亲如兄弟啊。
傅总虽然是公司一把手,他的处境跟我是一样的,他也是被架空了,他也是一只被架在炭火炉上的羊肉串啊,如果我一拍屁股走人,那对于他来说,就是致命的一击啊。
长贵啊,我再问你啊,如果是我要你帮我顶住,你会不会拍屁股走人,而不管我王永强的死活了啊?”
王永强反问薛长贵,薛长贵一拍胸脯,豪气地回答道:“王经理,只要你支一声,就是赴汤蹈火,我薛长贵也会冲上去,绝对不会拍屁股走人。”
王永强笑着:“长足贵啊,这就对了啊,傅总这样对我,我能拍屁股走人吗,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硬顶着啊,背黑锅那也得背啊,谁让我们是兄弟啊!”
薛长贵口打唉声:“唉,真没想到啊,看似简单的问题,原来如此的复杂啊,这其中的道道这么多啊,看来不光是政府中的政治斗争残酷,这企业单位的政治斗争,也并不比官场之中的斗争逊色啊。
王经理啊,我真替您担心啊,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想帮助你都帮不上啊,要是我是一名海军特种兵就好了,能上天入地还能入海呢,帮你冲锋陷阵啊!”
薛长贵一边说一边给王永强碰酒,王永强喝了一大口,然后哈哈笑:“哈哈,长贵啊,你怎么又想起海军特种兵了?”
薛长贵突然身子前倾,靠近王永强近前,怪怪地道:“王经理啊,你是不是心里清楚,公安根本没有抓住这名海军特种兵,你是不是心里清楚,那倒卖钢筋的事情,根本不是那海军特种兵所为,而是其中有猫腻啊?”
王永强拍了拍薛长贵的肩膀:“长贵啊,说你干工程太屈才了吧,你还不承认啊,这么大的案件,公安怎么可能抓错人啊,而且你也听张劲松说过,这个案件是个铁案了,犯罪嫌疑人就是那名海军特种兵,人证物证具在,没有一点疑点的啊,罪犯高峰也供认不讳,全国的媒体都进行了报道,罪犯被抓捕的画面家喻户晓,那还能有假啊?”
“可是,王经理,你难道没有发现,那画面上的高峰,根本就不是那位海军特种兵,画面上的罪犯目光呆滞,根本没有一点海军特种兵的神气啊?”
薛长贵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王永强就反问他:“长贵啊,照你这样说,那真正的海军特种兵高峰又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