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钻在钱眼里的她,眼里一直只有钱。
原话是这么说的,“我要脚踏实地,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赚钱,发家致富。带上陈爸爸和陈妈妈过上幸福美满、人人羡慕的生活。”
她那么爱钱,换作平时,哪有时间与他杵这么久?还不解释为什么。
陈少娥不顾姐弟情分,一掸子就挥向他的大腿处,刚巧天气热,他穿着短裤,当场白花花的肉上就生成一条鲜红色的肉链子,很惹眼。
暗地里催眠自己,不心疼!
痛得陈港隆不停跳起脚,生得帅气的脸皱成一堆,哇哇大叫,“姐,你到底干吗?鸡毛掸子打人很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少娥当然知道。
陈妈妈一向视财如命,姐弟俩小时候因为贪嘴,偷家里的某些小钱买了不少小零食,偷偷藏在被窝里吃,被发现了,没少挨她那挥得如飞箭、甩得如利刀的鸡毛掸子。
家里没大钱,大人特稀罕的情况下造成的这种痛,陈少娥肯定不会忘记。
但,此刻她更明白,只有一招,才能招呼得他说实话。
总喜欢甩嘴皮子的他最怕的,只是鸡毛掸子。
“说,他怎么住在这?来这里干什么?”陈少娥目露凶光,眼白多过眼黑,狠狠瞪着他,犹如森林里蓄势待发的野狼猛虎。
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敢不说实话,下一个厚实的掸子马上追到。
陈港隆看出情势不对,今天她的脾气爆得不得了,惯有的温和销声匿迹,估计真是被什么人什么事刺激到了,不敢再痞痞开她玩笑,收起不正经之色,不明所以追问:“姐,他是谁?谁来这里干什么?”
神经兮兮的!这点,陈港隆只敢放在心里,不敢明说。
陈少娥不与他玩躲猫猫藏狗狗的游戏,把明话摆上了台面,一字一句明晰地说:“左——雅——男,住在我们楼下。”
“什么?左雅男住在我们楼下?”陈港隆跳起来,直直否认,“不可能!”他是跟他说过,他要找房子,可没说要找到他们这栋楼里来,更没说要找在他们楼下呀!
“哼,装得再像,你今天也逃不过,他跟你这么要好,住到这里来,不是你透露的信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陈少娥站得腿疼腰疼,收起一直在手心里掂量的掸子,走着走着,就来到沙发前。
一坐下,决意斜靠在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更加痛快些。
收拾这小子,分分钟钟的事,不必站着与他对质,太抬举他了。
站太高了,离他近了,还嫌他碍眼。
敢出卖自己的姐姐?一点人性也没有。
“冤枉呀,我的好姐姐——”接收到陈少娥一直投放在他身上的不善眼神儿,陈港隆马上扩张表演细胞,哭丧着脸喊起来,“真的是冤枉呀,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的事。”表演成分太明显了,马上改口,“是,他是问了我们住在哪,可他说他是想找房子,可没说要找到咱这里来。我这是被他下了套啊,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连哭带喊的嗓门太大,陈少娥听得耳朵疼,一手掌撑平,一手的中间两指顶住撑平的掌心,“Stop”的指令马上下达,不跟他废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马上搬走。”他惹来的,理应由他去解决。
陈港隆瞧出某些地方不对,猫起身子,坐到她身侧,脸上挂的都是假笑,“嘿嘿,姐,你说他是不是为了你,专门而来的?敢情对你还是不死心?要不,你就把这妖精给收了吧,反正人长得也帅,家里钱也多,年纪又比你小,还是颗嫩草——”
陈少娥脸色大变,抬起无影脚,一脚把他揣到沙发底下,反常狮子大吼,“滚——”
陈港隆在沙发底下连连颠了两次,“咚咚”了两声,整个人才停下往茶几的方向颠过去的自然趋势。
掏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挣扎着起身,往门口跑得飞快,不忘提醒,“你说,他就住在我们楼下,这隔音不好,你也不怕他听到?姐弟俩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别给外人看笑话。”
昨夜凌晨三点钟,他还听到只隔着一堵墙的另一住户里,夫妻俩“啪啪”个不停的声音。
要不,一夜无眠,一大早就出去钓美眉,看能不能捞到一个带回来,今晚也好对隔壁住户宣战,看他们还嚣张,一点也不顾及全国人群众脆弱的心里承受力,尤其是他这种绝对的弱势群体。
虐死他们这些单身狗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要让他们这对没有公德心的野男女尝尝被别人“啪啪”的感受。
真他娘的难受。
陈少娥余气难消,恨得只能咬住下唇瞎生气,确实很担心墙壁隔音的问题,没准,只隔着一层地板的他们真听到了。
陈港隆想起还有一问题,去而复返,只敢在门外往里钻进个脑袋,委屈地问:“姐,他住几号房?”
还在生闷气,懒得看他,恨恨答道:“1——4——0——4。”
“哦,好,要死你死。”语毕,撒开小长腿,“噔噔”往楼下跑。
这“噔噔”声,声声敲击在陈少娥的心房上,无奈垂首,头抵着弯在沙发窝里的膝盖,暗叹不妙,离这么远,步往楼梯的声音都能听到,别说上下楼层只隔一层薄薄的地板了。
没听到,那才叫心里有鬼,意图不轨。
觉得不放心,决定偷偷尾随下去看看。
“要死你死,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双手握拳,把门捶得“咚咚”响,门侧有门铃的按钮,他直接无视,故意不按的。就是要吵死他。
小子,真给他下套,害他白白挨了一鸡毛掸子,这仇非报回来不可。
枉他把他当兄弟当手足,居然没跟他说实话,在他眼皮底下,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露出于彩虹长得精致的小脸蛋,脸红脖子粗地嚷道:“干嘛呢?你家死人了?心急火燎的。”
没看清来人,陈港隆也粗起嗓子,对嚷:“你家才死人,你——”见到是于彩虹,双眼刹那间瞪直了,手伸得老长,指着她,“你”了很久,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