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了十条血根,超越了‘血境后期’的武者?”
赤炎膛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在外面的那一群其貌不扬的人里面,竟存在了一名司徒酒鬼曾经说过的,甘愿停留在血境,追求圆满血根的存在。这等存在,已不仅仅是天纵之骄,更是心智、毅力都强于常人之修。
虽没人敢确定,走这一条路必能令‘血境’圆满,可一旦迈出一步后,即便只是开拓了第十条血根,寻常的‘磨骨’武者,也绝非他的对手。
而赤炎才刚刚开拓出第五条血根,就连‘血境中期’也未曾达到,就算只有方猛一人,也断然不能在其手上讨得好处。更别说,在客房外面,还有一堆武者在虎视眈眈,等待着自己从房间里走出。
赤炎惨笑,徒然倒在床上,似已万念俱灰,无力挣扎。见此一幕,方渝儿暗自窃喜,想来作战策略已经初步成功。当下自是乘胜追击,一步一步的走到赤炎的身边,装出了一个正在努力思考的模样。
片刻后,她似忘乎所以,突然尖叫了一声后,仿佛终于醒悟过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后,半弓下身子,凑到赤炎耳边,低声道“赤炎,我想到一个办法,你要听吗?”
赤炎精神一振,立即翻身而起。
与此同时,在客房外,一众方家的师兄弟已等的不耐烦了,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自己心中的女神进入房里,并与那陌生的少年独处了几乎半个时辰了。他们心里虽然明白,这里是方家,方渝儿愿意在里面呆多久就能在里面呆多久,可是。
心里不好受啊。
“大师兄。”
一名方家弟子终究沉不住气,猛地一挥拳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那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青衣男子的身旁,沉声道“大师兄,师姐已进去那么久了,难道我们还要接着等下去吗?”
那男子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双眼,如在享受那徐徐拂来的清风。
“我的大师兄!”方家弟子见此,也是大急起来,一手指着客房的方向,道“虽然我们几个师兄弟在暗地里都喜欢师姐,但我们有自知之明,像师姐这样的人,必须要配一名盖世天骄。在我们镇江,在我们方家里,唯有你方猛大师兄。”
“也只有你,才配娶我们的渝儿师姐。可现在,家主却要把将师姐嫁给一个底细不明的野人,难道你一点也不着急吗?”
方猛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众师兄弟,淡淡说道“急又有何用?若家主定要将渝儿嫁给那人,你我又能怎样?我来此地,并不是想干扰什么,只是想看看,那人是否长了三头六臂,在违背了家主的命令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留在方家。”
如此一说,众师兄弟身躯同时一震。
诚然,对于方鼎,他们自是熟悉不过。此人一言九鼎,更不允许旁人违背他的意愿。在数天前,他早已散布消息,不允许任何武者上擂台挑战方渝儿,无论是输是赢,只要踏上擂台一步,都一视同仁,折断手筋脚筋。
摄于此威,镇江虽有众多武者,可无一人敢上。可是,那神秘野人不仅上了擂台,还在众目睽睽下击败了方渝儿。
按道理来说,那人活不到现在,可偏偏他被方鼎留在方家,还即将成为方家的女婿。
若非那人拥有令方鼎感到骇然的恐怖修为,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在那人身后,有一个方家无法企及的势力,为他撑腰。
“佳人虽好。”方猛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轻声道“也未必要拿性命去换啊。”
“好了。不说了,他们要出来了。”
方猛话音刚落,那等待许久的房门,终于徐徐打开。趁着最后一丝日芒,他们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可所看到的一切,却是让令一众师兄弟徒增伤感。
眼见方渝儿挽着赤炎的手走出来,方猛双目收缩,认认真真的看了赤炎一眼后,勉强的扯出笑容,而后朝着两人抱拳一拜,转身就走。
主心骨已走,一众师兄弟更是心如刀割,再也不愿留在这块伤心地,各自瞪了赤炎几眼后,也作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弥补骤然出现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份深深的失落与浓郁的悲哀。
客房前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唯有那几名侍女看见小姐终于出门,同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想要侍候。可没走到方渝儿的身边,方渝儿却连连摆手,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了,快去吃点东西吧。”
“我就和野.........赤炎,在家里随意走走,不会出去的。”
“可是小姐。”
其中一名侍女正欲说些什么,可从她们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随她’二字,那声音威严霸道,绝无仅有,众侍女岂能认不得。回身一拜后,便一个跟着一个,低垂着头,离开了客房的范围。
唯留赤炎、方渝儿以及方鼎三人。
方鼎看着手挽着手的两人,虽心中大感疑惑,可如此看来,总比方渝儿一哭二闹三上吊,誓死不嫁赤炎要好上许多。当下咧嘴一笑,走到两人身边,道“哈哈!渝儿、赤炎,看来你们两人相处的不错啊。”
“哼。”
方渝儿尚未答话,赤炎突然冷哼一声,而后别过脸去,根本不看方鼎一眼。方鼎愕然,正欲询问时,方渝儿却盈盈一笑,率先说道“爹,适才女儿与赤炎相谈甚欢,早已冰释前嫌,成为知己。”
“真是相逢恨晚,不打不相识。”方渝儿目不转睛,看着赤炎良久后,笑道“爹,渝儿已经决定了,要我远嫁张家,嫁给张小生的话,那我宁愿嫁给赤炎。”
“更何况。”
“既有司徒干涉,为了方家的安危,渝儿也不会逃跑的。”
方鼎双目闪烁,似乎因为方渝儿的变化着实太大,在一时之间他难以接受。可既然方渝儿都这样说了,而赤炎在婚礼之后,又将离开镇江城,今后会不会回来也是一个未知之数。既然如此,那自己何必多虑。
如此想来,心中微定,哈哈一笑后,方鼎点头道“渝儿终于长大了,也懂得为家里着想了,这样很好。既然你们两人情投意合,那就趁现在多多交流,培养感情。日后结成伴侣,方能相敬如宾,夫妻一体啊。”
“知道了,爹。”
方渝儿拉着赤炎欠身一拜,道“女儿想与赤炎在家里走走。”
“好好好!”方鼎向后退了几步,道“你们去吧。走到累了,饿了的话,就去大厅,爹命下人为你们准备好饭菜。”
方渝儿螓首轻点,也不再多说什么,挽住赤炎的手臂,径直而去。方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虽觉得有哪里不妥,可此时此刻倒也说不上来,眉头在一紧一松间,终究不再多想,拂袖而去。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四周再无旁人后,方渝儿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甩开了赤炎的手,斥责道“你刚才干什么?朝着我爹一阵乱哼,你是生怕他不知道,我们两人已得悉了他的阴谋了吗?”
“我.........是我不对。”
赤炎哑口无言,刚才的那声冷哼,纯粹随心而行,并未多想。如今一经方渝儿说出来,认真的想了一想后,也是后怕不已。若是方鼎因此心生警惕,那他们两人逃离方家的计划,必会受到影响。
“算了算了!以后你就少说点话吧,若是你露出了丝毫破绽,不单单你走不了,还会连累本小姐。”方渝儿一脸嫌弃,抱起双臂,道“在大婚之前,我们都必须呆在一起,以此打消我爹与其他人的警惕。”
“在大婚那天,我们就按计划行事,一起逃离方家,离开镇江城。”
赤炎点了点头,道“只要能离开方家,无论你要我怎么做,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我们只要天天呆在一起,就能打消他们的疑虑了吗?”
“那是自然。”方渝儿言之灼灼,为赤炎分析道“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当我们手挽手走出去后,那一群监视你的人,就立即作鸟兽散,跑的一个不剩了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怀疑呢。”
“呵!确实如此。”
这样一想后,赤炎禁不住咧嘴一笑,虽然这只是方渝儿计划的第一步,但已初见成效,想来全部施展后,定能带自己离开方家。当下精神一松,顿时又觉得腹中空空,饥饿感再次袭来。尴尬的摸了摸肚子,道“我饿了,能去吃饭了吗?”
“赤炎,你是猪吗?”方渝儿无奈一叹。
待得两人离开,从一株枝繁叶茂的老树上方,突然落下了一名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青衣男子。那人脚落实地后,回身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饶有兴致的说道“真是有意思啊!原来你们只是做戏,险些把我骗过了。”
“既然渝儿想要离开,那作为师兄的我,自然要帮上一把。”
他摇了摇头,道“呵!先是渝儿摆设擂台比武招亲,后是神秘少年拐带方家小姐,我们镇江城已有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