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万拍了一下手,兴奋地说:“妹子,我来帮你剥吧,看看我这指甲,绝对是剥蒜高手。“说罢便将粗糙的十指伸出来让心花看。
心花不好意思,客气地说:“不用了,没几个蒜头,快剥好了,谢谢你。”
“跟哥客气啥?来来来,统统交给我。”阿万边说边把蒜头抢过来,并伺机握住心花的手。心花颇为尴尬,快速把手抽离,然后机敏地帮芳姨递水勺,算是脱了身。
“哎,听说你是从安城来的。我有个姑妈正好嫁到那里,西乡镇,听过吧?你安城哪个地儿的?”
“听过西乡,不过离我们平乡杏花村还有些距离。万哥,你是哪里人呀?”心花简单地问了句。
“我来自五林县水坝乡李屋村的,与安城两隔壁,所以我们算邻居了,是吧?哈哈。”阿万有些得意,因为只要能与这个美人沾上一点边的事他都会狂喜一番。
“哦,是吗?我从来没离开过安城,见识浅薄,让你见笑了。”心花见水盆里放有一把青菜,便主动洗起来。
芳姨见了,心里大赞道:“这姑娘真好!嗯,她一定是个很孝顺的孩子。”随后又偷偷地乐呵了一下,继续听他们说话。
“没关系,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到这些地方走走。”阿万热情地说着。
“哦,呵呵。”心花低着头,轻声笑了笑。
“你花容月貌正当时,估计也就是十五六岁吧?我今年十九岁了,生日刚过去半个月,哈哈。”阿万嫌弯着腰累,干脆转身将背靠在墙上,边慢吞吞地剥蒜皮边侧着头对心花说。
“喂,阿万,我说你在这儿干嘛呢?磨叽磨叽的,剥完蒜皮就出去歇着吧。去去去,看看老板娘回来了没有,她回来的话就可以开饭了。”芳姨看出了阿万的心思,大为不快,便找了个借口想把他支走,免得老是缠着心花起了歪道。她可不愿意让这么好的姑娘陷入这个小色狼的温柔陷进里。
“估计老板娘没这么快到。哎,妹子,你今晚住哪呀?”
“呃,就住花圃那个杂物房。”
“哦,这么说你也住在这个花圃咯,太好了!”阿万高兴得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拍疼了又摸了摸,接着说:“嘿嘿,现在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哥我。”阿万拍了拍胸脯,很自豪地说。但这让芳姨觉得恶心,对他瞟了一白眼,心里冷冷地想:“没能耐的家伙逞啥强!”
“谢谢你,万哥。这里油烟多,要不你先到外面休息一下吧。”心花客气地说。
“我家妹子挺会关心人的。好,你说的我都听。出去咯!”阿万自以为心花开始关心他,对他有好感了,便飘进万层云雾里陶醉一番。
阿万一出去,芳姨马上就凑到心花耳边,细声嘀咕起来:“孩子,你长得这般标致,可要学会保护自己。选男人,一定要看准了,像这一类的万万不可动心。”
心花听芳姨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脸霎时红至耳根,羞涩地回答说:“谢谢芳姨关心,我有分寸。再说现在年纪小,还不是考虑男女之间事情的时候,我还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上大学呐。”
“嗯,你这闺女有志气!不过农村女娃都早结婚,我是给你提个醒。在大城市生活,不比农村,人心要复杂得多,处处小心为是。况且你有这般美貌,哪个男人看了不动情?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心花放下手中的菜,向前握住芳姨的手,感动地说:“嗯,谢谢芳姨,你待我真好。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
芳姨伸出一只手缕了缕心花耳边的发丝,甚是怜爱,说:“孩子,我和你柱子叔都很喜欢你。日后在这里生活,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们说,只要你不介意,好吗?”
“嗯,我当然不会介意。你们都是好人,我感激都来不及。我虽然命苦,但能遇到你们,真的非常幸运。”心花泪眼盈眶地说。芳姨见了,甚是心疼,把她搂在怀里,像母亲待孩子般温柔慈祥地轻抚着心花的头。
两人话缘投机,多聊了几句,竟忘了锅里的菜。恰巧是“面包女人”喜爱吃的青椒炒牛肉烧糊了。芳姨匆忙关掉煤气阀,往锅里倒了瓢水,瞬间炸开,浓烟翻腾,嗞嗞作响,随即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味。芳姨懊恼极了,嘴里碎碎念:“这可怎么办?糟了糟了,被老板娘知道一定会骂死我,还要扣三天工资!”
“芳姨,这事因我而起,是我让你分心了。一切就说是我弄的。我没有工资,你不用担心。”心花极力地宽慰芳姨,并表现出准备承担后果的决心。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孩子,我绝对不能让你背黑锅!”芳姨摇摇头,皱紧眉说。
“没事,她是我的姨妈,不会对我怎样,放心吧。”心花笑着劝说道。
“不,不行的!你尚不了解老板娘的为人,她对谁都一样狠。”芳姨坚持说。
“芳姨,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那是不是该相互帮助?这次让我帮你。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你也会帮我的,不是吗?”
“呃……”芳姨抬头看着心花,心里十分犹豫。
还没等她们俩商量好,门外就传来刺耳的声音:“天哪,到底怎么搞的?这是着火了吗?哎呀呀,啧啧啧,芳姨,你是不是糊涂病又犯了?净做些破事儿!这损失,要从你工资里扣!”
“面包女人”突然出现,像个幽灵一样从外面直逼进来,走到锅前看了看,满脸愠怒,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点点地对芳姨破口大骂。
“你的脑袋是不是也焦成这样啦?啊?!做事能不能用点心啊?看看你的样,一脸苦瓜相,谁见了都染黑!”
没人敢出声。
“面包女人”继续口不择言地骂着。当看见心花跟芳姨站在一起,她更加来气,将矛头直指心花:“啊,原来是有个破花瓶在这里碍手碍脚。谁让你在这儿的?出去!快滚出去!一到我们家就添堵,真是晦气!”“面包女人”的话字字如利刃,戳到人的心脏鲜血直流。
“对不起,姨妈,刚才是我在煮菜,一不留神儿把菜给烧焦了,真对不起!”心花抢先说,替芳姨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