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花引着清影进了苏府,小孩子没什么避讳,直接把清影带到苏凡的屋里去了。
推开门的看到屋内场景的清影,顿时红了脸,只见苏凡只穿着一条短裤趴在床上哼哼。
苏凡听到开门声,头也不抬,说道:“乐乐啊,你把早点放桌上就行了,等下我自己会起来吃的。”
小茶花听到苏凡这么一说,刚想提醒苏凡家里来客人了,却被站在一旁的清影捂住了小嘴,对她摇了摇头。
小孩子不懂,可不代表清影不懂啊,如果这时候被苏凡知道自己看光了他的身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从小茶花手中接过白粥盆子,放到了苏凡的桌上,清影便拉着小茶花离开了苏凡卧室。
其实也是清影过虑了,苏凡作为一个从现代社会过来的男人,可是没有这个世界的书生那种骚性。别说是看光了身子,就算是清影站在苏凡身前上下扫视,说不定苏凡还会洋洋自得的秀一下身上的肌肉呢,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硕果仅存的几件自豪之事了。
离开了苏凡的屋子,清影又跟着小茶花来到了幼娘的屋子,看到沾染了苏凡懒气的苏幼娘也跟自己哥哥一样趴在床上的样子,清影难免有些好笑。
这家子人,真是……
……
小茶花走后不久,苏凡转过头,看着合上的房门眨了眨眼睛,有些难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小茶花的照顾太周到了,让他和幼娘有些无颜以对,至少在自己刚起床还没打算醒神的时候,他可不想让茶花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穿上短衣,扎起腰带,也不管头上鸡窝一样的乱发,苏凡坐到桌边便开始享用今日的早点。
一部红楼书稿,一间青楼琴苑,这买卖在苏凡看来,赚得不是一点半点。
听说王府世子回家了,但与自己却是未曾相识,对于这个传说中才高八斗,尽得人心的王府世子,苏凡还是很好奇的。
吃了早点,苏凡随手披了件长袍,就打算出门去逛逛。可还没走几步,便看到自家园子里的水井边上有人在打水!一个侧身,苏凡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
怎么是她?
……
清影刚从水井里把装得半满的桶拉了出来,一转头便看到苏凡站在不远处的过道上愣愣的看着自己,一想起刚才房中所见,脸上不禁带上了一丝红晕:“苏公子,早。”
自家的院子里忽然多出来一个女人,一个百媚千娇的女人,这不由得让苏凡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在对方开口打了招呼之后,苏凡这才反应过来,回礼道:“清影姑娘早。”
清影把水桶里的水倒入放在一旁的盆子里,红着脸转头对苏凡说道:“刚想给公子把洗漱的水端过去,却是没想到公子已经起了。”
给自己端水?苏凡闻言又是一愣,忽然想起那夜清影好像是说过要给自己做婢女的承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清影姑娘其实不必如此,那夜我说了,只要你与我吹一首曲子,我们之间便两清了。姑娘何苦一定要为难自己呢?”
清影伸手挽了一下散开的鬓角,红着的脸上却是非常坚定:“公子的恩,清影不敢忘,虽然公子说了不用清影报答,但清影还是想为公子做些什么聊表心意。”
这一挽的风情,让苏凡感觉有些晃眼,一个纯天然的大美人站在自己身前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如此撩人的动作,苏凡苦笑了起来。
这女人,是个妖精!
伸手端起地上的木盆,苏凡落荒而逃。
留在原地的清影目光流转,痴痴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的展颜一乐,仿佛开心得不得了。
这是根木头……
……
午后,幼娘端着苏凡刚做好的红烧鱼放到桌上,眯着眼数了数桌上茶花刚摆好的碗筷,不由得笑了起来。
凡哥儿也不知道从哪儿拐了一女人回家做婢,人不但长得好看,关键是还能教自己和茶花吹箫弹琴,这可是凡哥儿都不会的本事。
小茶花摆好碗筷,转过头便看到幼娘看着餐桌傻乐,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脸严肃的说道:“幼娘姐姐,今天家中来客人,你可不能偷吃!”
幼娘闻言,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自己的小心思自然不能让茶花知道,于是点点头,向着后院走去。
苏府很大,有时候不仔细辨认,幼娘都还会迷路。虽然住上了大院子,但幼娘却是不太喜欢。以前的小木屋多好,从自己房间一出门就是凡哥儿的房间。出了大门,走上几步便是凡哥儿平时钓鱼的草亭,不像现在,要见到凡哥儿还得绕老大一个弯子。
虽然有些郁闷,但幼娘也知道,苏凡马上要迎娶的是如今扬州牧王的千金,房子小了人家面上也过不去。而且这位公主好歹还为了救自己骑马跑了一百多里地,别的不说,就指着这点幼娘都不会再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嫂嫂的公主有什么敌视的念头。
穿过走廊,幼娘终于到了苏凡的房外,抬眼一看,却是见到苏凡正笨手笨脚的往自己身上套士子衫。
“还在那笑什么?快过来帮我。”苏凡听到幼娘的笑声,也不回头,略带喘息的急急说道:“这士子衫太难弄了,真不知道发明这衣服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幼娘背着手,蹦到了苏凡侧面,歪着头笑道:“我说凡哥儿你真笨,这士子衫你都穿了多少次了,还是弄不好。”
苏凡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这也怪你,平时我都是直接褪下放好,要穿直接套上就行了。要不是你前夜把面汤泼到我衣服上,我至于拆开了洗掉吗?快别说了,我等下要陪语曦去一个诗会,据说是给她以前的朋友举办的接风宴,可不能丢人。”
苏凡平时懒成什么样,幼娘自然是知道的,当下也不多说,笑吟吟的开始帮苏凡打理衣物,一边打理,一边还调侃的问道:“凡哥儿,家里不是有一个应当帮你穿衣的美人儿嘛,你怎么不使唤使唤她?”
苏凡把手从胸前抽出,拉紧身上的绑带,皱着眉说道:“人家只是来报恩的,再说我也没有使唤人的习惯,晒她几日,她无聊了应该便会想着离开了。”
话声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苏公子莫不是以为清影会言之无信?”
屋内两人闻声一惊,急忙转头想外看去。只见清影端着一个木盆,委屈的看着苏凡两人。苏凡看到清影脸上的表情,头皮一麻,急忙摆手道:“不是,其实也是怕做婢委屈了姑娘。”
“言出身随,清影既然说了三载为婢,自然不会觉着委屈。”清影叹了口气,端着木盆慢悠悠的走进了屋内,放下木盆,从幼娘手中接过衣衫的绑带开始帮苏凡穿戴:“你今天要见的可是那些身为官子的纨绔,穿着打扮可不能太过低调,不然会让那些人看不起的。”
一丝丝少女的幽香散发开来,让苏凡心神晃动,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婢女会成为小妾的代名词了,天天这么接触,能不出事才真的是怪事。且不说自己意志还算坚定,便是自己曾经见识过的美女都不在少数。自己的心神都能动摇,更别提其他的男人了。
“我倒是忘了你是清影馆的幕后东家,今日也算是你清影馆重开后第一次举办诗会,你就不打算去看看?”收了收心神,苏凡闭上双眼,幻想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是清影,而是前世那个欠揍的死宅胖子路平,僵硬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我还是不去了,馆中姐妹生活不易,我若是抢了她们的风头,她们嘴上不说,但难免心里不快。”清影摇摇头,双手绕过苏凡的腰,按着步骤慢慢的缠好腰带。但是从站在一旁的幼娘眼中看去,清影却是犹如从身后抱住了苏凡一般,十分撩人。
苏凡也不好受,清影看着瘦弱,但身材还是很有致的,一个环抱,苏凡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背上的柔软。原本放松下去的身体瞬间又僵硬了起来,苦笑连连。
清影自然能感受到苏凡身体的变化,也不点破,不慌不乱的帮苏凡穿好了士子衫,然后从木盆中拿出一个铜镜,放到桌上。请苏凡坐下之后,慢悠悠的打理起了苏凡那有些凌乱的短发。
苏凡头发其实已经不算短了,但是和大秦的文人们相比起来,苏凡那还未及肩的头发,便是短发。犹如武人一般,看着精神。
“馆中姐妹对你大多也有感激之情,若是她们今日做出了什么出格之事,还请苏公子多多担待。”给苏凡梳了一个髻,清影放下梳子,双手轻轻给苏凡揉着太阳穴,有些落寞的说道:“可苏公子也不能对她们太好,因为青楼女人总是被人看轻的,若你待她们太好,我怕她们会对你动情。到时候,只怕苏公子会有一些麻烦。”
“我自省得。”苏凡闭着眼点点头,他自然能感觉出清影的苦心,不想让那些苦命女人再对自己这个注定无法触及的人产生感觉。人们都说相思苦,但又有谁会去在意一个青楼女人想着谁呢?
世上本多纷扰,唯独那烟花之地的纷扰,最让人唏嘘。
最感人的爱情发生在那里,最伤人的爱情,同样也是在那里发生。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仿佛便是老天写下故事最多的地方,总有一个故事,会让人唏嘘。
红线如此,杜十娘……
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