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黎正剥桔子,剥得讲究,脉络还要一一去了,然后递给苏言凉,她当真是吃了,惹的不少仙家眼冒红光,俗称“红眼”。
她看着宴会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妖娆的身躯时而扭转时而起伏。眼里情绪不多,天界也不过如此,“新任南斗星君人选是何人?”
常黎是知晓的,她赴宴的原因便是为此,当她问起时,他意料之内得扬唇,“闻是终南山新晋的散仙,前些日子歪打正着捕获魔王之子魔王方才弃战,这小子立了功,天君便赏了南斗之职予他。”他眼神示意,苏言凉便望过去。
正对面那位仙儿,也不知是在看舞姬还是在看别的,反正直直看着,甚至入神。这容貌,可谓继小白脸司命星君之后位呀,不过司命星君是贵公子样,有差得很。
苏言凉有些嫌弃,就一书生承南斗星君之位怕是略有玷污,毁了止浔这前任南斗的名声,“我看,不配。”
常黎又递上桔瓣,扑哧一笑,“你看啊,就没人配得上这职位,也就止浔了。”这话说到心坎里了,苏言凉嗯了一声,手帕轻拭薄唇后便站了起来,一身红衣缓缓移动,绕过宴池中央,走到对侧。
常黎是看着她走过去的,看着她若有似无坐下,看着新人对她以礼相待,咬了一口桔瓣,方轻叹,太甜。
为怕尴尬,新人特意找了话题,巴拉巴拉,也就没个后续,全成他自言自语,新人不愧是新人,苏言凉不讲礼数这点都不知晓,于是就尴尬了。
直至,她倒茶,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她说,“南斗星君这职位,你自觉衬得起?”
话说得明了,就看新人怎么领会。
碰巧他迟疑地看着她看向茶杯的侧脸,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新人不愧是新人,坦诚得可以。
苏言凉耐力不好,话不说第二遍,却转过头,四目相对,“你唤何名?”
“风隐。”苏言凉又嫌,风怎么隐,面上却点头,“有空来榣山坐坐。”
新人竟红了脸,这熟得也太快了,看来这上仙也并非传闻那般漠然。
事实上,他错了。
书生羞起来会不自觉挠颈背,苏言凉万般嫌,嫌得她茶都不喝就起身,“上仙这是去哪?”苏言凉不答,径直走。
座中几位仙家闹得慌,恰逢她走过,有位仙家闹得倒地,正巧压在她裙角,牵制了她的步伐。这位仙家大概是醉了,抓着裙角又坐起身子,半天没看出这块红布是啥意思,又偏要放在眼前可劲看,以至于掀起了红裙的一角,有幸的几位仙家就看见了里面的纤纤细腿。
一旁的仙家就可劲晃那人,畏生生一边赔笑一边在那人手中扯裙角,裙角还没扯出来,就听见清脆一声巴掌响。
然后就是喝醉那位仙家轰然倒地。
苏言凉万把年前赴宴打了司命,万年后赴宴打了天权,这下又尴尬了。
寂静时听见有人啧啧一两声,众仙望去,司命正摇头叹婉,终于有人不长眼步他后尘了。
苏言凉反正一转眼就没了踪影,留下天权不省人事与众仙的滔滔不绝,皆说天权遭了殃以后不好过了云云。
宴席中,常黎摇头,天权啊天权,本就没长脑子如今连眼睛都瞎了。
对面的风隐有些心惊未定,那上仙,似乎又与传闻一致来着……
新任南斗星君便是入春上任,苏言凉那时“不慎”摔了一桌的茶杯。
来日方长,南斗之位,她会帮止浔守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