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省离首都近一点,但也有1000公里的路程,萧杨与wuber出发了。
行程方面wuber定,建议在中途小城市消息一晚,这个国家的公路不如国内,出了首都就没有高速公路,加油站也并不密集,如果不是wuber这样的老司机,车开到哪没有抛锚了都不知道。
出了首都,越开越荒凉,越原始,也越具有非洲魅力。
广袤的草原中一条两车道的公路,路边偶尔有部落的聚集地,两层楼高的仙人掌墙形成了院子篱笆,院子中间一个跟一万年前的原始人一样的泥巴草屋。小孩们都没有穿衣服,大人们都是围裙遮挡下身,围裙材料各异,有兽皮,也有旧衣服,或者几片大的芭蕉叶。妇女们有的也裸着上身,有的套一件旧T恤。
不穿衣服与现代文明肯定格格不入,但人类一开始不都是不穿衣服的吗?见多了,也就不怪了。
有公路的地方就有文明,部落的大人们对稀疏的过往的车辆见怪不怪了,小孩们倒是觉得新奇,使劲挥动手臂跟着车跑,哈哈大笑。
公路质量一般,有时要躲避穿过公路的人与动物,速度在70公里左右。中途在一个极其简陋,没有顶棚,只有一杆加油枪的加油站加油,稍作休息,萧杨吃了一碗泡面,wuber吃了几片面包,加油站没有商店,只有几个本地人在路边搭的草棚,在卖西瓜和鱼。
这个国家只有旱季和雨季,全年气温宜人。wuber买了个西瓜,一人一半,两个人拿着勺子吃了起来,这可真不是一般的甜啊!萧杨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西瓜,于是走到摊位前又买了几个放车上,摊贩向他推荐鱼,用本地语加动作表示鱼也特别好吃。萧杨说英语他们也听不懂,只好让wuber解释他们是开长途,鱼真带不了,等返回的时候一定买,这才让摊贩放弃了推销。
继续上路。
经过沼泽地,看到远处的鳄鱼。
经过荒漠,看到骆驼。
经过树林,看到蹲着树顶端一米多高的大鸟。
“wuber,我们还有多远?”
“还有400公里。”
“我看太阳快落了,离休息的城市还有多远?”
“还有100公里左右。”
“好的,你注意安全。实在累了可以换我开,不过我在中国有驾照,但考了以后没开过。”
“没问题,不过怕你不熟路,又到夜晚了,虽然没什么车,建议您还是实际开过一段车以后再开吧。不要误会我意思,是对你安全着想。”
“明白。”
毕竟在车上带了7,8个小时,虽然景色很好,也累了,萧杨便眯了一会,睡着了。
轰!一声巨响,把萧杨惊醒。巨大的雷声,太阳已开不见,只见望不到边的乌云越来越近,紧接着就是连续的闪电,视觉上来看有的都直接劈到了地上。
“我们这有句谚语叫人生就像天气不可预测。虽然旱季,但有时也会有这种暴雨。萧,看来马上要下暴雨了。”
“那还能赶到下一个城市吗?”萧杨略带紧张地问,因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巨大的雷声,也没见过连续7,8次的闪电,还有这种乌云压顶无边无际的景象。
“不一定。如果雨下得太大,就完全看不清路,有的低洼处会积水漫过公路,很危险,只能找个地方停车等雨停。”
“好的,安全第一。”
不一会儿,下起了倾盆大雨,车子的雨刮器根本刮不过来,视线一片模糊,茫茫草原中只剩wuber开的车这么一点亮光,黑暗统治了一切。
突然,车子发生一个剧烈的漂移,差点冲出公路。萧杨从后座被甩到了另一边,头撞到了门的扶手,路上带的一本小说《野性的呼唤》也被甩出了座位。
还好wuber经验丰富,马上稳住了方向,说:“积水路滑,你没伤到吧?”
“还好,还好。能找个地方停吗?”
“这条路段在地势低处,不适合停,万一雨太大,毁坏了路基,车可能会陷入坑洼中,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还要多久能停?”
“只有到了下一个城市才行,不过,这个雨太大了。萧,我们往回开,开到那个加油站那停,好吗?”
“都听你的。”
暴雨中缓慢开到了加油站,有一小片水泥地,车子停那,wuber把车子熄火,从后备箱拿出应急灯,毯子,才几十秒的功夫,wuber返回车上时已全身湿透。
给了萧杨一个毯子,将自己擦一下,放倒后座就开始休息。跟萧杨说:“别担心,这一块很安全,晚上如果你要上厕所叫我,我把车灯打开,你千万别走远。就在车边解决。”
“好的。你常碰到过这种情况吗?”
“也不经常,以前当兵的时候遇见过几回。萧,我先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萧杨嗯了一身,见wuber如此淡定,心里也稍微放松下来,躺在后座,枕着毯子开始用手机写日记。
自从上次在医院意识到电子词典的重要性以后,萧杨从一帆那买了个智能手机,一帆平时有一些礼品用来工作,一定要送给萧杨,萧杨拒绝了。虽然在这个网络还没普及的国家,智能手机的用处很小,但能够随时查阅词典,能够记录工作,能够拍照,就已经很好了。特别在此刻,只有雨声的漆黑一片的汽车后座,没有睡意,这手机是太好的伙伴了。
这雨声确实大,萧杨这辈子从来没听到过,想用手机录音做个纪念,听到的只是一片嘈杂,只好作罢。在手机上写下了今天的经历,也写了明天的工作计划以后,萧杨也睡着了。
深夜,寒意唤醒了萧杨。暴雨停了,wuber睡得正香。
人在紧张、劳累之后分两种状态,一种是睡得特别踏实,一种是睡不好,萧杨是后者。由于之前雨太大,车窗完全关闭,车内空气很差。索性下车抽根烟。车停在加油站的小片水泥地上,不用担心泥泞。于是萧杨边抽烟边散步,这暴雨后的空气简直甘甜。虽不见月亮,但能感受到月光。
这一天可真够累的,摸摸头,被撞的位置还是有点疼。
寂静的旷野传来星星点点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声音越来越近,大概两百米远的地方出现一点点的亮光在移动。是狼!狼烟的绿光虽然没几个人见过,但在太多太多的电影里,小说里根植于人的脑海。
萧杨喜欢看纪录片,他知道野生动物一般不会攻击人,除非感到了威胁,或者过于饥饿。但那毕竟是狼,随着亮光越来越近,萧杨跑上车,叫醒wuber。
“wuber,这是狼吗?”
“恩,是土狼。”
“那为什么叫声是这种咯吱咯吱的声音?不是那种嚎叫吗?”
“它们也嚎,这种咯吱咯吱的声音是他们交流的声音。”
wuber总是显得这么淡定,无形中起到了很大的宽慰作用。
但是,那些亮光,那些眼睛离车越来越近了。
“它们过来了,不会攻击我们吧?”
“没事的,萧,牙齿抵不过钢铁,我们把门锁好就行了。不要紧张。”
“嗯。”
七八只土狼来到了车边的水泥地上,有一只在围着车转,在观察,有两只在嗅着水泥地,其他的静静地蹲坐着。月光朦胧,看不清脸,只看见轮廓和眼睛的微光。
wuber跟没事一样继续睡了,萧杨就这样和这群狼互相对望着。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狼群开始嗅着车,有个别的开始用爪子趴门了。这确实吓坏了萧杨。离职上萧杨也知道牙齿抵不过钢铁,但如同一个人看一部恐怖电影,或者隔着玻璃去动物园看狮子,理智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再说,万一,万一车子门锁不结实,被扒开了怎么办?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非洲很多车年代老旧,有一次,萧杨在闹市区打了一台车,是那种苏联时期的拉达,变速杆是跟公交车一样的铁杆。开在路上,突然们开了。萧杨赶紧叫司机停车,说关下门。司机说不用紧张,于是边开车,边试图用另一只手来关门,完全没有停车的意思。搞得萧杨只能自己趁一开一合的门接近自己的时候赶紧专注把手。然后路上晃,车不停,这个门关不上,于是就这样用手拉着门一路。拉达的车门很简答,就像憨豆电影里的那台车,是一个插销。这段经历也使得在狼开始扒门后,紧张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叫醒wuber。
wuber醒了,第一次严肃了起来,嘟囔道:“真是怪事!”从杂物箱拿出一把扳手给萧杨,严肃地说:“以防万一。”随即开启了车,打开所有灯,按了一声大大的喇叭!
狼群一惊,退后几步,又试图靠近。
继续按喇叭,狼群继续后退。
第三次以后,wuber将车开上了公路,以50公里的速度开了起来。同时安慰萧杨:“别害怕,它们追不上的。我不能开太快,刚下了暴雨路况不好。它们是很狡猾的动物,懂得坚持,如果觉得没希望也会很快放弃。”
果然,狼群在后面跟了一两分钟后,就停下了。
萧杨的心这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