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抽身赴校庆
一路上有山有水有学校。过了街镇后,便进入了快车道,一个小时就到了市区。经过繁华市区,到了林木挺秀苑囿华美之地,再穿过林**就到了沁园山墅。车进园中空坪停住,三人下车。
“妈妈,你回来啦!”正在园中玩耍的十岁多的小女孩跑过来,“阿姨好!叔叔好!”
“汪越,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吧?嗯,做完了就好。玩得还开心吧?”佟静抚着女儿的肩膀说,“现在你陪着阿姨叔叔在园中走一走,晚上还要送你学钢琴去。”
“好的。”佟静的女儿汪越高兴地应道,蹦跳着拉住阿姨的手,马上就要去逛花园。
“先到里面喝点茶,再去走走。”佟静说。
喝了茶之后,佟静到馆中吩咐准备晚餐,然后领着大家转了转园林,聊了聊些闲话。
晚餐后,佟静开自己的车子送女儿上钢琴班,金振也说要回家,方玲谢绝了佟静和金振的挽留,说要搭晚上的火车回上海。佟静说:“实在留不住你,那就这样吧,金振你回家去,等我送女儿去了钢琴班,转回送方玲妹妹去火车站。好吗?”
“不,等一下还是我去送方玲吧。”金振说。
佟静说:“你们还是等等我吧!”
佟静送女儿去后,金振打电话给她:“佟静,我们已经走了。你忙你的吧。”
金振的车子开出了沁园,上了路。金振说:“方玲,我们还是先回我金堡村家中,来天再走。”
方玲犹豫了,如果金振不回学校,留下来又有何用;如果金振爱自己,即使自己在上海他也会追到上海去。这一厢情愿,苦苦而为,其味难尝。但心之所向,不求之又心不甘。到底是留是去,方玲还真不知如何是好。方玲沉默片刻之后,说:“还是送我去火车站吧!”
方玲回了上海,金振回了金堡村。
金振回到金堡村后,与兰溪金堡两村联系,费了一些小周折,就把两村接壤处的一百亩荒山与一百亩荒地给承包了下来,拟了合同,签了字。接下来就是一个文人玩武的故事。
夏日的太阳火辣辣,几日功夫就晒得金振的皮肤由红转黑。荒地上的小挖机在开挖荒土,修筑路径,整理地块。不到一个月就把百亩苗圃地给整出来了。被挖的荒草在烈日下很快就被晒得焦黄,经雨水后又变枯黑。土壤露出来了,一个个的地块和厢畦成型了。地还真像地,金振已然是农民。黑黝黝的皮肤,谁还能看得出他曾经不是农民。
十一月份,秋播工作也做好了,该下种的花木按计划完成了。赶着小阳春天气,买了一部分小苗木也栽种完毕。该落叶后移栽的一部分苗木,也买苗栽好了。直到早春时,一切按计划该种的种了,该栽的栽了。俨然一个植物园的格局已经形成。
第二年四月份,从水泥公路通往植物园的一里多的路基,铺了石头再加石子,已经夯实碾平,车辆可以平稳畅行。
植物园里建了三间平房,附近有停车坪。
植物园路口,兀然独立着一个天然巨石。金振自己买了个电动刻刀,在石头外侧刻上了“凤溪植物园”几个大字,字体潇洒飘逸,十分醒目。
凤溪植物园,是未来兰竹苑囿的一部分。它的东面是座光秃秃的山包,说秃是因为这里没什么树木,只长了些荆棘。说秃也不秃,不秃是因为这里多怪石,嶙嶙峋峋,满山都是。从植物园东拐开了一条三米的窄车道,与山包相连。在入山包处的一较大的狮形石上,金振自己动手刻上了几个行楷大字——“万兽石林”。
西面的山坡,稀稀疏疏的长了不少树木,虽有树木,但还是荆棘丛生。金振请了些人工砍光了荆棘野刺,开出了一条弯弯的小道,从树林间穿进绕出。在显眼的路边怪石上,金振也给刻了几个大字——“闻鹂林下”。
凤溪植物园面朝北,进了植物园往里走,南面山沟入口处,凸起的山石上刻上几个字——“洞天幽径”。从这里进去,走过百把米,便豁然开朗,开朗处有五座石峰兀立,各踞地势,各具情态。空坪上有一龟形石,石上刻着“五仙论道”几个大字。
再往里走,便是扑铃钟,浑圆如乳峰,如倒扣玉钟。山前巨石上刻着“玉境神钟”。
玉境神钟对面的山腰处有天然山洞,洞口石壁上刻着“天工存物”。进得洞里,会让人大开视界。
还有“枫岭秋光”“朴林竞逸”“寿驼拱福”等石上题字。
一年时间,植物园成型,苗木在长,路径渐开。
这一年,金振投身植物园基础建设。就一年时间,皮肤已经被太阳与风雨染成了古铜色,金振成为地道的农家汉。
五一劳动节这一天,母校裕川中学举行五十年校庆。金振早上起床后,和父亲一起吃了早点,就准备开车前往。不料车子出现了故障,他只得步行至公路再搭车。下车后,又步行到了母校。
“哇,这场面好热闹呀,张灯结彩的。”走至门口金振感叹道。正要进门,却被门卫老头拦住了:“喂,老乡,不能进。”
“怎么啦?”金振傻了眼。
“请出示请柬!”门卫说。
“没请柬呀。”
“所邀请的校友都发了请柬,而且基本上是开车进门的。”门卫冷冷地说。
“呀,金振,是你吗?”这时有一个学友也要进门,认出了金振,“走走,我们一起进去。”
“我是金振,你是谭光耀,是吧?”金振边说边跟着谭光耀进了学校,看到操场上很整齐的停满了小轿车。他俩走进了校庆会场,拣了座位坐下。
会场彩旗飘飘,红幅条条,欢声笑语,甚是热闹。主席台上,多是肥头阔面者,其气宇非常,风度殊异。或者说,主席台上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谭光耀对金振说:“主席台中座右手边那位阔面者,你认出来了吗?他是我们上届的同学,叫李江波。现在是市委第一副书记。这次为母校拨来了八百万元款子。……你还记得吗?他当年是上届学习成绩最差最喜欢打架的那位,他舅舅是老市长。想起来了吧?他初中辍学后,进了行政机关做办事员。再后来渐渐升迁,还上了中央党校。这位可能是裕川中学这所初中学校的校友中,仕途最得意的一位。”
谭光耀又说:“中位左手边的那位,你认出来没有?他是王建欢,中州建筑公司的老板。他为母校捐款六百万。”
“王建欢,我哪能不认识?我与他从小学开始就同学了,而且还一直是同班呢。他读完初一就没读了。”金振说后,又想道:王建欢,小名王二蛋,一直是老师心目中的笨蛋加坏蛋。当时我是班上的好典型,他是班上的坏典型。他有个经典故事,星期天到田里抓泥鳅卖钱,上学了便拿卖泥鳅的钱请别的同学帮他做作业。他读了一年初中就去建筑工地做了小工。我读高中,他做泥工;我读大学,他做小工头;我读研,他成立了建筑队;我读博,他成立了建筑公司;我教书,他成了房产商;我弃笔还乡,他有了跨国建筑公司:金振在心里想着这些,但没说出来。
“金振,你是怎么知道校庆的?”
正在这时佟静发现了金振,在向这边招手。金振也举手答礼。“哦,前几天佟静打电话问我来参加校庆不,我才知道的。是不是来参加校庆的都发了请柬?”
“嗯,是的。给你请柬了吗?”
“没有。”
“你可是这学校的校友中读书读得最高的了。学术上最有成就的。”谭光耀是这学校的一个部门的主任,他知道当时发请柬的事情。有一位学校领导说,请柬发给老校友中有成就的人,至于读了博士回家栽树的人,就不值得发请柬了。这是人家背地里的话,是不能让金振知道的。当然谭光耀只是在心里回想着,他不会说与金振听的。
谭光耀也知道佟静是发了请柬的,她可是一个农家乐饭店的老板,算是有成就的人,成功人士。那王建欢可不一般了,不久前校长在全校师生会上,大肆的表彰了他,还让全校学生学习他,王建欢成了裕川学子的励志典型。
一会儿佟静离开原来的座位,来到了金振身边。
“佟老板你好,请坐!”谭光耀说。
“你好,谭主任!”佟静回答,坐了下来。
他们寒暄了一番后,谭光耀说:“你们就好好坐在这里,一会儿我还有点任务,我就要过去了。中午宴会上,我来敬你的酒。”
金振说:“宴会我就不参加了,等会儿我还有点要紧的事。谭主任,你替我把这个红包交上去。谢谢!”
“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就是谈恋爱吗?也可以边喝边谈呀!”谭光耀笑着挽留,拍拍金振的肩膀,离席走了。
金振佟静两人说着话。一会儿大会开始了,议程进行得很紧凑,气氛也很活跃。有烟花爆竹,有锣鼓乐队,有歌舞,还有舞龙舞狮。会上也有贵宾贺词,其中,李江波书记的贺词热情洋溢,王建欢董事长的贺词震撼人心,才雄私立高中校长刘志吉的贺词意气激昂。
金振果真有点事儿,提前离开了会场。
金振在五一出门时接到安大叔的电话,说今天中午送桂花种子过来,四月份是八月桂种子成熟的时间,安大叔为金振摘了一百斤种子。金振离开校庆会场,回家处理种子。这一百斤种子,如果储藏得好,明春播种出苗率高,就可以拥有十万棵以上的桂花苗。
金振收下安大叔送来的桂花种子,留下安大叔吃了午饭。饭后金振开始处理种子。他把种子——实际上是桂花果实,倒在事先准备好的江沙堆旁,铲来江沙混合,踩破浆果,让干沙吻干浆水,然后用铁丝筛网稍微过滤一下,就得到了桂花种子。接着在较高爽的易于排水的地方,挖出几十公分深度、一米宽度、两米长度的地窖,先在地窖底部铺上一层抓捏成团开掌松散的半干湿的细江沙,再铺上一层桂花种子,这样一层种子一层沙的层积成窖。窖顶做好了防虫防鼠和便于浇水保湿的准备工作。这一切金振做起来挺内行的,他懂得桂花种子有个后熟期。做完了湿沙窖藏的事情,金振伸直了腰,喘了一口气,心想:“好了,就等着明春下种了。”
种子刚刚处理完毕,佟静来了,送来了许多半成熟紫薇枝条。金振佟静两人一起来到园圃里,剪截紫薇枝条,在沙床上扦插。这些枝条都是佟静在她的沁园中剪来的,她专拣那些很艳丽的红色紫薇,他们要育一批红薇苗木。扦插完毕后,两人在商量夏季扦插育苗计划。一会儿两人又一起整理了一下扦插沙床。
金振说:“走,回家里去,我为你做一顿正宗的农家柴火饭菜。”
佟静说:“好呀,我正想尝一下你的手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