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一路花痴脸,顺着蒋雪芹的指引。一路长途跋涉,走错了三次最终勉强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面前。对着5008紧闭的木门,赵寒不由得思绪又起。
这前后48小时发生的事情无论放到哪儿,都算是扯淡闲聊的上品段子。
这扇门后就是自己将要一起共度四年的舍友。也许是学霸级别的世外高人,也许是哪家显贵的极品亲戚。也许是花花公子,也许是五好良民。至于自己该如何介绍自己谢然心里还真没有个底。
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是YN省某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被这所学校校董贩卖来的,那岂不是被人直接扣上了大撒比的帽子。
一想到这儿谢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至今不知道底细的女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手一挥用几十万大洋把自己买来这个地方如今却不闻不问。
再想到这些东西有可能是某些有钱人的恶趣味,谢然不禁就感叹道:“我怎么就遇不见那种就喜欢从山里淘男宠的?”
越想越气的谢然,伸手用力一推门,迈了进去。
安静,不,寂静。
不大的房间里,丝毫看不到原本应该是几个大一新生满心好奇和热血的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屁话,因为这间房子里除了谢然就根本没有一只活物。三张上下铺床架,一张简易的公共书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僵硬的床板上堆放着一副还没有开封的行户。旁边摞着开学时统一发放的校规校纪的几本宣传册。窗户里吹进来的一阵冷风,把整个冷清的房间衬托居然有些悲凉。
谢然叹了口气,方才在门外,还想着如何跟这群青春勃发的青年介绍自己。如今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一种在某社交软件上约到极品妹子,推开酒店大床房门的时候却发现社交软件的图片仅供参考的感觉。
孑然一身的谢然临走时什么都没有带,3分和老头子的赌气,另外7分是实在也没什么好带的。
现在谢然有些后悔临走前没有再去孙大娘那儿去讨点酒带来,以后闲着没事儿可以坐着美美的咗上两口。
坐在硬床板上休息了一会儿,挑了一张靠窗子的上铺开始着手铺床。
大功告成,谢然又没有了事儿干,平常的日子这时候不是在跟着村长的儿子去爬村里小姑娘家的后窗子抽奖看看有没有机会一睹春光。就是抢完二傻子的土豪老爹给二傻子新整回来的各种新鲜玩意,正被二傻子追着满街乱窜。
谢然靠在宿舍唯一的窗子边上,吹着秋风,手里握着一份夹在两本宣传册中间的课程表。窗外来回的学生要么三四人一簇,要么两人一对。时不时的传来嬉闹的声音,满满的都是青春的声音。
谢然很适时的想起白天自己一个人面对的那一群将要把这些小孩批量改造的校领导,微微一笑,气氛煞是诡异。
起身,锁门。
生活就像******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托那位女皇帝的福,谢然安安稳稳大风浪没有,小插曲不断的日子没有了。
如今半狗血,半荒诞的机缘巧合有了全村人都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张望着的深造机会,自然不能浪费。
谢然边下楼,边傻笑,边寻思着什么时候风风光光的回村子里撅着屁股美美的走上一圈。知道自己成了知识分子,村里的那群傻妞还不成群结队的投怀送抱。
下了楼,虽然不算很晚,但天色已经全黑。谢然迅速的找了些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那个穿着人字拖,脸上有一颗硕大痱子的老板要78块钱,侃了两句知道谢然是和他同是YN老乡以后立马一拍那条油黑的裤子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给谢然少了一块钱。
抱着满载的塑料脸盆,看着时间还早谢然决定在学校里逛一逛,虽然抱着一脸盆东西游街显得有些别扭,但是谢然同学丝毫不在乎别人一样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栋灯火通明的白色高塔建筑面前。谢然抬起头,看不到顶。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这才看到了“帝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几个显眼的大字。
这是全华夏国除人民医院和海军医院外最先进的医疗机构,也是华夏国最高的医学研究机构,全国上下的内外科大夫都伸长脖子削尖脑袋想要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不少疑难杂症在这些汇聚一起的精英们共同努力下有了解决办法。
然而随着医疗产业的商业化,医疗费用也一路飙升,有些病看一次要花费十几万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虽然有国家医疗保险政策,但是依旧因为穷而望着这扇遥远的玻璃门最终病死的人依旧不计其数。
感慨了一会,谢然再次起身,继续朝沿着大路走,来到了一片相比之前不那么繁华的地方。街上行人很少,偶尔几个也是行色匆匆,颇有些恐怖电影里恐怖镜头出现前的景象。
走到一个漆黑的十字路口,四周的老旧的路灯拼命的工作着,却依旧照不亮这不大的地方。
谢然往左瞄了一眼,一间漆黑的90年代建筑,3层楼,只有二楼最东边的房间和三楼最东边的房间两者灯。两扇木质大门被风吹着一开一合,这轻微的扭动似乎也伤到了门合页的筋骨,吱吱呀呀的声音不住。楼顶上的霓虹灯大字也有些歪歪斜斜,只有“医院”两个字还算亮的正常。比起金碧辉煌的附属医院,这间医院简直就是一部80年代的黑白电影。老旧的木质等候椅歪歪斜斜,所剩无几的油漆也是摇摇欲坠。
呜~呜~
这是风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声音。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不停的哭号着。
呜~
又是一阵强风,大厅里本就不亮的白炽灯摇摆起来,摇晃的灯光使得房间显得越发昏暗。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的走廊里传来。谢然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噔噔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伴随着空荡的回声,夹杂着风灌进走廊时的呼号声。整个房间的气氛愈发的恐怖!
啪!忽然间,大厅老旧的门被猛的吹开又合上!
发出的巨响回荡在走廊里,然而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谢然身上的寒毛早就如针林一般耸立起来,后脊上的寒意直冲脑门。
靠近了!来了!
黑暗中!一个敏捷的身影冲了出来!猛的撞在了谢然的身上,把他扑倒在地!正准备一脚把他踢飞的谢然,忽然感觉到两团温热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谢然想要张嘴,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啊!!!!!”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大厅。
“我说,姑娘,您能起来了吗?你压着我胳膊了。”从惊恐中解脱出来的谢然欲哭无泪。被吓的人还没说话,你一吓人的先吼叫起来了。
女孩赶忙丛谢然身上爬了起来,警戒的后退了几步,死死瞪着谢然。一副审问的口气对着谢然问道:“你是什么人?来我们医院干什么?”
谢然坐起身子瞄了一眼身下惨烈阵亡的新脸盆,本就心中一阵郁闷。谁料这个“罪魁祸首”居然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谢然心一横,一副舍得一身剐的气势。掠起袖子一叉腰一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姿势理直气壮的回道:“你管我是什么人,来你们医院看病的不行啊!”
女孩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谢然不像是大病缠身的主。眯了眯眼睛一脸得意的说:“哎呦,又是赵思传派来的走狗?上次那个装病来闹事的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虽然这间医院已经被你们祸害的马上要倒闭了,但是我跟爷爷是不会放弃的!”
女孩说出赵思传三个字的时候,谢然不由的心一颤。
严格意义来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赵思传的走狗,毕竟自己没有去死命的巴结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关于自己装病是真的,受人指使这一说,除非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有那种惊天地泣鬼神,国家安全局知道了要抓她去解剖的那种预知能力,否则谢然肯定不记得赵思传给过自己哪怕一点暗示。
不过这些对谢然来说其实都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刚刚破费了77块大洋买来的一套洗漱用具和一些衣架拖鞋之类的东西,此刻已经粉碎的七七八八。这要是放到村里,那谢然一定得把自己买这些东西所要耗费的体力以及鞋底的磨损,以及因为这件事情自己要难过的要吃好几天肉来缓解的肉钱全部算进去。少说讹他个二三百。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居然爬起来就把自己当成心怀不轨的刁民一顿数落。
谢然是刁民没错,但是心怀不轨就有点过分了。心一横,张嘴说道:“我说你这丫头,胸不大,脾气到是不小。你这火急火燎赶着去丰胸一样把我撞倒了,砸了我的东西不说,还含血喷人。我是上辈子欠你什么了呗?”
女孩被谢然这么一说刺到了死穴。满脸羞的通红,嘟着嘴马上就要爆发。
忽然,二楼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小红,有急诊!”
女人恶狠狠的剜了一眼谢然,一个“悟空你别给为师嘚瑟”的眼神,转身朝来的方向跑去。
谢然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自己粉身碎骨的脸盆。一副讹不回来脸盆钱,就命也不要了的架势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