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放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大家看够了,又都坐下来继续吃东西。
忽然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容若也在这里?”
我们回头一看,见两个衣着贵气的年轻男子正朝我们这边走来。
郭之弦皱了皱眉,不待他们走来就起身朝他们那边走去。
看他这样好象和他们关系也不是很好,要不怎么会皱眉?而且他现在已是娶妻之人,这大过节的没在家里陪自己的老婆而是和我们在一起,这要是让人传出去了总归是不好。而且不知怎的,我心里突然有些毛毛躁躁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多哲你瞧,平时还说这小子平行端正,今儿可被我们抓住了,屋里已有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奶奶,没想到这外面还有这么多的俊俏娘子,哈哈!”
那个被唤多哲的朝我们这边看了看,摇着手里的折扇怪笑着说道:“哟!可不是吗?我们几个还说你这小子怎么娶了老婆还那么喜爱往外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金屋藏娇都藏到酒楼里来了,你这小子,今儿可要好好的给我们介绍介绍。”他这话一说,一时间场面到有些尴尬。
本以为他先过去了那些人就不会再往我们这边来,可没想到!
我和郭之弦对视一有眼,想各自心中都是很无奈的吧?
“这是我杭州的表妹,这次随父命来家里做客,乘着今儿元宵,就一同出来走走。另外这几位都是杭州老家一同过来的女眷,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他平静的答道。
“是吗?你杭州那表妹去年不是刚来过吗?怎么才一年不见,这人就变了个样似的,还当真是女大十八变了!哈哈!”
我心里有些生气,这人不明摆着是要给他难堪的吗?刚想开口,他在旁边轻轻碰了碰我的手,又说道:“这是另外的一个,你们没见过。”
“哦!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今儿也得好好认识一下,你也看到了,今儿人多,好的位子都被占满了……”
还不待他说完郭之弦就打断说道:“我这表妹天生就怕生,凑成一桌她恐怕会有些不习惯,正好我们也来的也够久的了,等我们下了把位子留给你们就行了。”
那人又拍了拍郭之弦的肩膀道:“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到是先维护起来了,这保护妹妹也保护的太过头了吧?这坐一起又怎么样了?等会儿正好常宁也是要来的,我们几个也好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儿乘这机会大家痛饮一番怎么样?”
我只听他说常宁两字脑子就开始嗡嗡作响,后面他说了些什么也没听到,不受控制的就站起身来,再加上刚才喝了些酒,此时腿竟有些轻飘飘示站不稳一样,郭之弦在旁边赶忙扶我一把,珠儿她们也会意的来到我身旁。
“你这表妹怎么了,没事吧?”那个叫多哲的男子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表妹自小身子骨就弱,今儿我也确实出来的太久,要喝酒,也只有等下次了。”说着就过来拉起我的手准备离开。
“下次,怕只怕**有美人做陪,这下次,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的心咯哒一下仿佛沉到了谷地。
之前虽然也有想过终有一天是会捅破的,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的早。看来,世间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有安排的。
感觉到郭之弦握住我的手劲越来越大,我回头看向他,他对我一笑。我知道他这笑也是为了安抚我,心中虽有不安,但也回他一笑。
“好奇特的表兄妹,手握的这么紧,这不知道的,还非以为是一对不可,呵呵!你们说是不是啊?”常宁在旁嘲讽的道。
一时间场内静默无语,我只觉得脑袋如巨石般重,心也凌杂混乱,根本无力思考。
“常宁,这是我杭州来的表妹林果,第一次来京里,乘过节带她出来转转。”然后又对我说道:“这是我自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姓艾名常宁。”
喜悦和喜善不知道来龙去脉,听他唤我为林果,都好奇的向我这儿看来。珠儿忙向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多问。
“哦!”常宁拖长了尾音走到我面前,慢悠悠地说道:“容若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个俊俏的表妹,今儿若不是被他们几个拉出来喝酒,我怕这一辈子也是无缘相见了。不过说来也还真是巧,你这表妹长的到还真像我……曾经的一个朋友。”
我有些不敢看他,但也知道既然都已经遇上了,再不敢面对也是要面对的。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抽出了被郭之弦握住的手,对他平静一笑道:“初次见面,能和公子的朋友长的相似,是林果的福气。”
“姑娘不只是长的像,就连这说话的声音,都仿佛是出自一人之口一样。这都不说,这后面,还有更奇妙的呢!”他说完又笑着朝那叫多哲的男子他们看去。
那叫多哲的见他看向自己,知他肯定是接下来还有话,于是就问道:“你说这还有更奇妙的,这更奇妙的,到又是什么呢?”
常宁又转头看着我笑了笑道:“这更奇妙的是就,就连这身边的丫鬟,也都是一个摸子刻出来的一样,你们说,这世间能找到相似的人就已经够神奇的了,没想到今儿个,到一下遇上了两个,你们说能不希奇吗?”
那多哲看气氛有些不对,笑了两声到也不接话了。
我转头去看郭之弦,见他脸色到是平静,见我看向他,只微笑着的对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不要担心,我也对他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真的是没底,
还没等我想出应对的话来,郭之弦就已挡在前面开口道:“这大千世界,什么样希奇的事没有?你刚才说她像你曾经的一位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朋友现在肯定已不在你身边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用曾经呢?”
常宁不答话,他又继续说道:“可是这不在你身边,又指的是什么呢?是去了远方,还是已经…!想她的家人肯定是很伤心的吧!这么年轻就…!都说触景生情,常宁你今天见到都会觉得惊讶,更别说她的家人了,若是有一天,她的家人见过我表妹之后也如你今天这样的惊讶,把她误认为是你那位朋友,不过误会这到是没什么,让我表妹代替一下你那位朋友,尽一份孝心也是好。可是,若有一天他们发现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又要再受一次打击,再一次失望呢?”
他这样说,是在暗示常宁就算知道也不要揭穿,他的哥哥没有我一样过的很好,若是有一天他发现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肯定会管不住自己来找我。可是,就算是见了面我们也是不能在一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嫁给了特木尔,到那个时候那到底应该处死我还是放我走呢?也许这两样他都做不到吧?届时大家又会陷入两难的局面。常宁和玄烨本来感情就好,他当然不忍心看到他的兄长再为了我而烦恼,所以,这个时候只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真不愧是郭之弦,没想到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他也能这么理智的分析事情。想今天就算是真正的纳兰容若在此,也不一定有他这样的气魄吧?
常宁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过了好久,才终于开口。
“说的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变幻无常,相貌相似是没什么好希奇的!只是……”他说到一半又转头对向我,慢慢地道:“都说这天下女子都有颗变幻无常的心,今日还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可转眼的工夫,就看她安然的躺在别的男子怀中。林姑娘,你是否,也是这样的女子呢?”
胸口一阵绞痛,原来在你们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艾公子,你的问题真的很特别,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心里怎么想的,就应该是什么样的吧!”
老天爷,这被万针刺心的滋味不好受。如果允许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一针一针的刺下来,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小姐!”珠儿惊慌的声音传到我耳里,“嗯。”我慢慢回过神来,看见珠儿一脸的慌张,一种无力又麻木的感觉爬上了心头。此时此刻,我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回答什么。只是懒懒地问:“怎么了?要回去了吗?”珠儿努力收回要往下掉的泪水,点了点头。
在回去的马车上,郭之弦一直都有握起我的手。
“冷面王,这一次,我们是嬴了吗?”
他不说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把我揽进了怀里。
对啊!这一次我们是嬴了,可下一次呢?这整个大清都是他们爱新觉罗的,下一次,我们还能这里顺利的走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