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的发慌的纪初初实在想不出能干些什么,只好掰着指头数日子,自己到地府也快三个月了,今日是初三,那明天是初四……
等等,初四?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初四!
那不就是,黑白无常所说的,每月初四月华不明不暗,可以出地府而游走之日嘛!那明日,不就可以去取清明雨水了?纪府里有一个空瓷缸子,清明里积的水应该尚存些许。想到马上能拿到第一份药材,纪初初就不由自主地高兴,以至于旁人看起来就是她傻笑着发呆。
阎王默默地挪了挪位子,尽可能地离纪初初远一点——他贵为阎王,绝对不认识这个“智有不足”的家伙。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去人间,但是当初四时她来到中央广场时,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中央广场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鬼,纪初初刚一走进中央广场,就被潮流挤到了法阵里。
不是她要挤过去的,是那些近乎疯狂的鬼把她挤到架空而带过去的……
她她她还没有做好去人间的准备啊,但是现况容不得她往后挪出去,纪初初已经闭上眼睛等着上去了,结果——潮流又把她挤出了法阵!
地府的鬼,数以十万计,而每月初四要回人间的,以八万计。可想而知中央广场那空前的盛况。纪初初就这么一次又一次被带进去,又一次又一次被挤出来……反反复复多次后,她决定退出这场竞争,在离广场五丈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托腮静静看这一场“恶战”。
“纪初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娃娃音,阎王的小肉手按上了纪初初的肩膀,“本王看你今日没有过来,你是要回人间?”“嗯。”纪初初诚恳地点了点头。阎王看了看拥挤的广场,满脸怀疑道:“你确定,你能呆在法阵里?”
好吧不行。
只见阎王把小手缓缓抬起来,对着广场,瞬间那些拼命往前冲的鬼们就被一道幽蓝的屏障几挤开,屏障颜色很淡,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是无。除了屏障,众鬼见是阎王,也不再那么肆意妄为了,各自都显出唯唯诺诺的样子。
天啊,这小娃娃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了?她纪初初终于是风雨后见彩虹,拨开云雾见青天了!纪初初感激地看了阎王一眼,器宇轩昂地在众鬼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走进法阵中央,缓缓离开了地府。
待纪初初离去,阎王再也支撑不住屏障,满头大汗地蹲下,手捂着心口,眉头紧蹙,脸色苍白。但他看向法阵时,却微微露出笑容。这副模样放在一个高不足三尺的粉雕玉琢的娃娃身上,任谁都觉得可怜心疼吧。
然而这娃娃又是怎么想的?
姐姐,曾经你处处护我周全;如今,让我也应了你那句“弟弟养大了就成了兄长”,来尽些气力。
起码现在来说,纪初初对于阎王,还只是一个他发泄对已故姐姐爱的工具而已;但是纪初初也不吃亏的地方是,她也只把阎王当成她延续对纪昭关爱的载体。
抵死不过都是亲情的替代品。谁能想到摆脱了这层替代关系,亲情可以转化为另一种情感。
纪初初因为“绿色通道”的缘故,已经到达地面。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处处花红柳绿,恰恰是女子结伴踏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