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本以为纪初初又要催着他批奏章,想拿起朱笔时,纪初初却一把按住了他的爪子,偏着头,一脸严肃认真,问道:“是不是有个复杂的政局隐藏着我不知道?”
“没有!”阎王的眼神有些躲闪,小手不自然地攥了攥,心虚似的声音高了八度。“黑白无常,阿未阿央,阿夏,孟婆,你,”纪初初一一道出参与的鬼,语气凛然起来,“牵连到阿夏她们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阎王对着手指,有点委屈:“你个女孩子知道这么多干啥。阿夏她们,她们不是女孩子的啊,她们都已经五六千岁了……”
听着阎王的碎碎念,纪初初莫名腾起一股怒气:“诶歧视我是么?关于你的这个政局,你猜我是不是了如指掌?”很明显地阎王眸子里浸满惊讶,他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你这些天迟到早退地,都是在调查这些?”
“废话!你个三岁小娃娃能懂什么政事啊,孟婆可是特意嘱咐我帮扶你一把。”看着纪初初盛气凌人的样子,阎王啼笑皆非,孟婆能干这种事么?十有八九是这妮子又好奇又闲的慌胡诌的理由,纪初初又接着道,“我不管,身为你的夫子,我有义务在政事上帮扶你。”“行行行。”阎王看纪初初难得的好心,反正军师也只是个幌子——空挂的名头罢了,“本王恭敬不如从命行了吧?”
看来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罢了。但纪初初不介意,反正她有个由头尽到一份力就行了,他怎么看她都行。
尽管是敷衍,纪初初也缓和了表情,露出一分笑意,质问结束,不仅是纪初初和阎王,就连周围居住的众鬼,也松了一口气。
阎王把纪初初当孪生姐姐看,那纪初初又何尝不是把他作纪昭看待?哪个姐姐是能看弟弟身陷“枪林箭雨”中而不为所动的?谁又清楚这个立场是纪初初苦苦纠结两日才确定的?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呢。
事态的发展十分迅速,第二天纪初初就不是只身一鬼去阎王宫殿了,而是和的未央姐妹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仿佛只行了几尺远。和纪初初半玩乐半理事的状态不同,未央姐妹可是有明确目的的往那儿去。
于是,本属于纪初初的活儿几乎全被抢了。
端茶倒水,买饭擦洗,磨墨整理……未央姐妹几乎没有一刻闲下来,看纪初初和阎王的眼神也是毕恭毕敬,整的纪初初不仅非常过意不去,更是闲得想睡觉。阎王很不把这当回事儿,看都不看尴尬的纪初初,云淡风轻:“你来之前,本王这儿有侍婢八,粗奴十六,守卫二十四。”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也就是说,之前那一段时日,是她纪初初一个包了四十八个的活儿?!
“你身为本王的军师,理应受到侍婢二,守卫十的待遇。”原来不只是她自己把军师的身份当回事,阎王也不是那么不上心,还是挺认真的啊。好吧,那前段时间当苦力的事儿就原谅他啦。
纪初初不知道的是,自己不是阎王身边的第一任军师,却是最后一任。第一任军师,第一位先生,永远都是千年前香消玉殒的她……
但她俩又有所不同,一个温文尔雅如君子兰,一个娇俏盈盈如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