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铁鳍鱼了,初次交手,就让他尝到了厉害。就这锋利的背鳍,若是对准自己的小腿来那么一下,世间又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英雄。
一面自嘲,一面原路返回。既然找到了铁鳍鱼的巢穴,就不怕它能跑掉,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一昧蛮干,得不偿失。
唤出了林一冲,高大川余怒未消,这家伙,差点让自己一命呜呼,着实可气。
“有没有好的捉鱼方法?”他现在心里明白,这种神奇的鱼类,一定不会轻易就能到手的,背鳍如铁,如果不小心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还不得开膛破肚?”
“用钓钩,还是鱼网?”高大川问道,这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美景来,铁鳍鱼性格凶猛,杀伤力之强,是他无法想象的,下水徒手捉鱼,是真的再不敢了,那就只有钓和网了。
“咳咳!”林一冲又干咳了两下,清清嗓子,说道:“此鱼天生灵性,识钓钩,知网笼,寻常手段,怕是捉它不得。”
高大川心中真想开骂,这不是害我吗?这么厉害的鱼,不用网笼,不使钓钩,还真让我再下水去摸啊!
“铁鳍鱼虽说性猛无比,却有一个致命弱点,一旦离水,就会弱不禁风,束手就擒了。”
“林一冲!”高大川再也无法忍受,这老头当我弱智啊!鱼儿离不开水,地球人都知道的事,还用你说?“快点说正经的,这些常识你就不用普及了。”
“我说的正经啊,这是捕这种鱼的关键!”林一冲也加重了语气,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这要不是被困在这石像之中,真会给这小泥巴虫三脚丫子外加两巴掌,眼下是有求与人,还得暂时忍耐。
“小兄弟,”换个称呼,舒松下气氛,“你只要让鱼上岸来,就可大功告成了!”看高大川愠怒欲发的表情,急接着说道:“这种鱼还有个特点,就是贪食无度!你只要抓住这点,诱它上岸,还不手到擒来?”
“嗯,”这下心里明白了,看来贪欲不是人类所独有,所有生灵都是难免的。同时另外一个问题浮了出来,“这是鱼,又没腿,怎么上岸?”
“谁说鱼不能上岸?多啦,总鳍鱼,肺鱼,弹涂鱼,哪个不能上岸?这个铁鳍鱼,在水中以鳍为桨,岸上以鳍做腿,一样行走。只是威力大减,所以很难诱它上岸,这就看你的本领啦!”
好么,这下把难题踢给了大川。不过也顾不得计较这些,能抓不能抓,试了再说。
引鱼上岸?高大川大睁着两眼,无法睡去,这东西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用什么引它上岸?
灵光闪现,有了主意,终于能安心的睡去,只等明天一试究竟了。
天刚朦朦亮,高大川又爬上了双龙潭,今天他要和铁鳍鱼一决高下。按林一冲的指点,只有引鱼上岸,才有抓获的可能,这叫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在潭边宽阔处,堆集了许多的小石块,他是不指望用这些石块去砸鱼,连个鱼影子都没看清过,更不要想用石块攻击这种原始的武器了。
这些石块的作用,是攻击大礁石上的水鸟们。他的想法是,如果能驱赶走所有的水鸟,那么铁鳍鱼就没了食物的来源。那么饥饿会让它发疯,失去理智,进而忘记危险,这个时候,只要在岸边丢两只水鸡野鸭之类的,不怕它不上钩。只要鱼儿离开了水,哼哼!那还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上来之前,高大川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兜子野果,算是自己的饭食,又掏了几个鸟窝,收获不小,七八个鸟蛋,四五个雏鸟,一片带了上来,做为诱饵。
躲在一块大点的岩石后面,开始“守株待鱼”。只要看到礁石上有水鸟落下,就一个石子飞过去,鸟儿们马上惊慌失措,以前哪见过这种阵式。除了偶尔被黑鱼袭击以外,就没见过一个天敌的它们,今天算是伤透了脑筋。刚刚落下,就被不知哪儿飞来的石子击中,只吓得飞上树梢,半天回不过神来。
看日头,早过了正午时分,阳光开始躲进峭壁之后,没了直射,天坑里的光线暗了很多。潭水深处,不时冒出大大的水花,大川知道,这贪食成性的铁鳍鱼,已到了忍耐的极限,它正在发疯的游动,寻找着食物。
机会到了,高大川把几只雏鸟,从潭边间隔着摆放开来,最后的一只,就放在藏身的岩石旁边。摆好之后,又磕开几只鸟蛋,倒在潭水里。
陷阱,为贪婪之人所备,此时的铁鳍鱼,成了高大川的目标。是贪婪,更是本能,饥饿让铁鳍鱼忘掉了危险。
吸食了两颗鸟蛋后,再也忍不住鸟肉的诱惑,开始爬上岸来。何况今天的食物又是如此鲜嫩,平时都是些嚼不动的老鸟肉,哪像今天,这可想不可得的雏鸟们,送上门来。
此鱼通体黝黑,二尺来长,猛看之下,像极了电视中播放过的水虎鱼,头大尾细,背鳍竖立。上得岸来,竟把两排腹鳍,当做了双腿,交替前进。每见到一只雏鸟,大嘴张开,露出满嘴的白牙,齐刷刷的,让人恐怖。只一抬头,一只雏鸟囫囵吞下。
看看已到身边,高大川抓起几块大石,狠狠砸过去。“嗵”的一声,石头反弹出去,铁鳍鱼毫发无损,反激起了它的怒气,尾部拍打地面,啪啪作响。嘴里发出咝咝的叫声,似乎在叫嚣对手。
手中仅存的石块,一个不留,全仍了过去,简直是隔靴挠痒,铁鳍鱼不但没有任何损伤,尾巴一甩,反把两颗石头弹向高大川,险些闹个头破血流。
几个回合下来,铁鳍鱼怕离水太久,与它不利,一转身,快速逃向水潭。眼看希望化成泡影,高大川一个虎扑,直接趴到铁鳍鱼身上,把它压在身下。
此鱼背鳍锋利,庆幸自己玄纁甲在身,倒也无妨。这一下把个铁鳍鱼死死压住,撑不住多长时间,一定让它束手就擒,大功告成。
高大川四肢着地,像一张大网,压住不放。正在为自己的足智多谋而高兴,胸前突遭大力一击,整个人横飞起来,在空中翻了几翻,直坠下去。
这双龙潭可是在百丈高的峭壁之上,换句话说,高大川等于站在东方明珠塔上,横着飞下,想不成肉泥都难。
高大川重返人间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半截身子还泡在水里,脑袋枕在岸边石块上。一只不大的金丝猴,正不停地用前爪,往他脸上泼着潭水。
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死?他挣扎着爬出水面,又仰面躺下,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死里逃生啊!
这儿是坑底那个有喷泉的深潭,是潭边密密生长的山竹和深深的潭水,救了他一命,数次缓冲,减去了大多的下坠之力,才让他幸免一难。而刚才往自己脸上泼水的小猴子,则可能是自己另一个救命恩人,潭水中的他,如果没人给拉出水面,也早已溺水而死了。
大川裂嘴笑笑,朝小猴子招招手,算是打谢一下救命之恩,没料到猴子倒不怕他,反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野果儿。
接过来,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身上才有些力气。活动下四肢,还好,没有骨折的迹象,万幸了!
这铁鳍鱼,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力气之大,更是让他想都不敢想。百多斤的体重,竟会被落叶样的甩出去,看来是再也没有办法,来完成林一冲的任务了。
小猴子又拿来一根小木棍,高大川试着站起来,还行,拄着拐杖,尚能站起。现在他要尽快回山洞里,一晚不归,林一冲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用哭声把林一冲叫出来,这是不是装哭,是真哭,哭得泣不成声。这九死一生,命悬一线,还真不是他这么大的年龄,所能承受了的。
看到高大川一脸的泪珠,全身碎成布条的衣服,加上一夜未归。林一冲清楚,一定是遭了大难了,他赶紧劝道:“孩子啊!不哭啦,给我说说,遇到什么不顺?看你这情况,一定很危险啦!”
高大川点点头,眼泪汪汪的地看着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讲述这一天一夜的遭遇,其实他所能讲述的,只有半天的经历,其余时间,都是空白了。
听完大川的遭遇,林一冲也揪心自责起来。是自己无意间的一个错误,差点儿就藏送了孩子的一条性命,虽说是鱼儿离开水会威力大减,但没考虑周全的是,高大川只是一个凡人,不是常时自己见惯的强魔大仙们,抓这么一个鱼儿,易如反掌。
一霎间,林一冲有了一个想法,想要捉住铁鳍鱼,只凭现在的高大川,根本没有可能,而要传他一些法术,岂不坏了自己永不收徒的誓言?
“你真的想学?”
高大川破涕为笑。这些天见识了太多神奇之事,早让他心慕不已,今天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可算千载难逢,说不定学成之后,自己也能如同传说的中的侠士一样,扬善除恶,替天行道。
“师傅!”高大川叫了一声,就要跪下,这是他从小说中学到的套路。可两个膝盖像是装了假肢般,跪不下去。
林一冲笑笑,“我传你法术,不是收你为徒。我已发过誓言,此生不能收徒,所以我不能做的师傅,你也不必当我的徒弟。再说了,我还要你救我出去,一报还一报,我们是两清的。”
高大川还想坚持,听到林一冲说已发誓不再收徒,也就不再说话。
林一冲之所以这样,必定有他不能外说的理由,又何必非得弄个明白呢,自己的目标,就是能学一些超人的本领。
“好吧!现在我身体尚不能自由,只能传你一些入门之法。你要明白,修行在个人的道理,所以日后,你需勤加苦练,方能得成正果!”
高大川认识地点点头,眼神里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