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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一冲

越向里深入,岩洞越发的平坦,并没有想象中的危机四伏,洞穴也更加开阔。甚至,听到了流水声。

高大川加快了脚步,光线逐渐变暗,有些模糊不清。正当他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幽深的岩洞深处,似乎有了一点儿亮色,这增强了他的信心,龙潭虎穴,今天也要闯个究竟。

天坑!当高大川完全置身于光明之中,他感受到了一份大大的惊喜,这洞竟连通着一个硕大的天坑。

天坑这东西,在南方的山川中,很是常见,但要放到北方,却是少之又少。这个天坑很大,不知边缘,整体上呈倒漏斗状,极目之下,遥远的天穹处,一束光带,直冲云宵。

天坑里植物茂盛,一片花红柳绿的景像,潺潺的溪水,在花树中间盘旋往复,间隔阵阵的鸟鸣,让人疑惑到了仙境。

溪水,游鱼,野果,一切比想象的要好上百倍,起码能做到衣食无忧了。

先安顿下来,再想法给金大哥治病。这是高大川此时的想法,至于怎么样治病,暂时还没到考虑的时间。原路返回,把金了知抱进洞来,再做打算。想到这,高大川马上回跑,执行自己的计划。

再次回到洞口,高大川傻了眼,刚才好好躺在那的金了知,没了踪影!

这一惊可是让他灵魂出窍,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被人掠走,还是成为了毒虫猛兽的腹中大餐?一想到这假设的毒牙巨颚,饕餮盛宴,头皮就开始发麻,下一顿美味,是不是要轮到了自己?

四处找寻,一无所获,冒险钻出岩洞,平台上更是啥也没有,本就巴掌大的地方,是不可能藏匿任何东西的,不用说那么大个人了。

返回洞内,高大川开始一点一点儿摸索,一寸一寸地探寻,凸出来的石块,凹进去的缝隙,一点不敢放过。先是失望,后是绝望,不停地拍打着自己,悔恨当初怎么不多上点心思,要是背上金大哥去洞内,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长时间压在心中的悲愤,再也压抑不住,高大川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幽深的岩洞里,分不清的悲惨凄凉,说不出的惊恐忧愁。

余音袅袅,却散的好快,没有叠加共鸣产生,感觉就如一股汪汪的流水,被一种不声不响的力量,吸进一个大洞深处。

什么东西,能够吞噬声音?高大川不再哭泣,改成了有节奏的呼喊,一声之后,马上停下,静听声音消失的方向。

几次之后,他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就在离洞口一米远的地方,正对洞口,有一块微微突起的小石块。而无论是自己开始的声音,还是震荡的回声,都被那儿吸收,一干二净。

反复实验之后,高大川坚信了自己的观察,那块白色石头不但能吸收声音,而且对不同声音会产生不同的变化。每次听到哭声时,它就会自动外张,增大,像是在生长的样子;反之,如果听到的是欢笑,则又会内缩,变小。

这是在嘲笑自己的命运凄凉吗?爱由恨来,悲从心生。太多的挫折,让小小的大川,无法自已。

索性就哭个天昏地暗!为无助,为孤单,为晏阳,为了知,更是为自己。

无尽的哭声中,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突起的小石块,越长越大,慢慢下垂。最后,恰如一扇屏风般,封住了整个岩洞。

石屏风四周泛白,中间暗红,上面脉络清晰,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一尊石像。

“欢迎来到落水洞!”石像开口说话,着实把高大川吓了一跳。

“你是谁?”惊恐的声音问道。

“哈哈,我是这儿的……囚……囚……不!我是主人,五十年整啦,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啊!”

高大川摇摇头,表示不明白石像的意思,石像都能说话,真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你到底是谁,怎么成这个样子?”

“想听吗?哈哈,小子,想听的话,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高大川警惕性挺高。

“我的诅咒未满,所以我的现身,只有依靠外人的帮助。你来的这个山洞,叫落水洞,你看到这块奇石,叫滴泪石,它只有听到哭的声音,才会长大。一段时间后,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石像微微皱了皱眉头,“当滴泪石缩成一个泪滴大小时,我的四体躯骸,也会压缩成泪滴大小,那真是痛苦无比呢。”

“我明白了,只有哭声,才能让你伸展身体,不至压缩成泪滴大小”高大川想了想,继续问道:“要是我想让你变小,只需要大笑几声,你就……”

“嗯,好,好,说的很对。我最怕别人笑,最喜欢别人哭啦!”

“真好笑,”高大川心里想:“有谁会没事跑这儿来对着你哭,看来对你的惩罚的确不轻。”但他表面上仍然表现的非常的平静,问道:“你得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啦,要不,我会对你大笑一场的。”

“别,千万别笑,我难得这样舒坦一下,不要那样狠心那!”

总算牵住了牛鼻子,掌握了牵制的方法,不怕他不乖乖地听话。“先问你第一个问题,我的同伴,就是刚才躺在这儿的人,给弄哪去了?”

“你是说刚才那个白衣姑娘?你进去的时候,被人带走了。”

“白衣姑娘?你确信?”这下确让高大川吃惊不小,明明是英俊的帅哥,怎么就成了姑娘呢?

“这个我敢打保票的,确是姑娘,带走她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哎呀,帮我一下……”石屏风在高大川嘿嘿冷笑中,缩小了一些,这已让那个会说话的石像,五官扭曲,痛苦不堪了。

高大川急忙止住冷笑,学着婴儿般大哭了两声,学得太像,反又把自己给逗乐了。这下石像再也受不了了,他痛苦地嚎叫:“别这样,忽大忽小,你是想折磨死我啊。”

吓得大川急忙捂住了嘴,这可真是难办!

“你看下洞口左边,刚才来的人救醒了那姑娘,他们说些什么,我也没听懂,不过,临走时,好像在石块下,给你留了点东西。”石像估计是怕了大川的冷笑,这番话说的是即诚恳又急促。

仔细打量,左洞口处,果真有一块硬石。拿掉石块,一个墨绿色的小东西,映入眼帘,高大川伸手拿起来,看清了,这是一只用上等玉石雕成的小玩意。

一只玉蝉。

蝉这种昆虫,在北方常见,也是他和小伙伴们的最爱,春夏之季,满山遍野的,幼虫还能一饱口福。这只玉雕的蝉儿,非常之精美,尤其是那两对翅膀,闪闪透明,脉络清晰可见,尽可以假乱真。六只细长的小腿,两两交织在一起,一看就明白,这是为了装饰在发间时,用来固定所用,确是颇具匠心了。

“这是什么?”高大川拿起玉蝉,明知故问起来。

“这……,”石像嘴里倒吸着凉气,但看到高大川似笑非笑的神情,倒也不敢撒谎,只得如实回答到:“金蕊饮清露,蝉鸣出疏桐。宫深声不远,涌雪向西风。这四句,可曾听过?”

“草!”高大川心里暗骂,“不知道我成绩落魄,还在这咬文嚼字的,这不寒碜人吗?得吓唬吓唬他!”

嘴角下撇,开始往脸上拥挤笑容。

这下又把石像吓个半死,拼命叫唤,才算止住大川的酷刑。

“我说的可全是真的,没有半点儿虚诳呀!你别发笑,让我完完本本地给你讲解一下,保证没有半句虚言,怎么样?”语气里满是讨好的感觉,这叫高大川很是受用。他点点头,示意石像开讲。

“这四句诗,说得是西昆仑山上的一处地方,人称涌雪宫,金露玉蝉,就是他的标记!“

“五方之间,中土为大。”看高大川迷惑不解的样子,石像解释道,今天他是出奇的耐心,一怕这小子再次折磨自己,二是好像从中闻到了解放自己的希望。“上有天神之界,下有地鬼之域。但他们和众生界比起来,数量不及亿万之一二。”

“众生之界?”

“嗯,是啊,你我都是众生之界中的一员啊!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把之中详细,全告诉你,怎么样?”

“什么事,你说出来我看!”高大川好奇心大发,让他没想到的是,还会有人有求与他。

“这个……说也简单,一会你得帮我去取一样东西,做的到吗?”看小孩频频点头,石像放下心来,说道:“天神之界,中土之界,地鬼之界。此三界基本隔绝,少为往来。而且多是讹诈之说,但是你我可以容身的中土之地,也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啊!”

“南妖北怪,东仙西灵,没听过吧?……想我林一冲,有生之年,多有见识呢。”石像抬手伸腰,打个哈欠,却发现全身僵硬,试了几次,被迫放下,没有自由之身,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这更坚定了他要逃离这鬼地方的决心。

“你说清楚点,我不懂妖啊仙啊什么的,老师说过,这是迷信,根本不能相信的。”嘴上如此说,但这话连他自己也不信,这不过是小小的激将法,希望这个叫林一冲,能说出更多一点的秘密。这些,太神奇了!

“芸芸众生中,你们凡人是最没本领的。哦,其实,你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子,我们通常叫你们……”林一冲硬生生地把半句话咽了下去,呛得他大咳了两声。

“什么名字?”高大川更加好奇。

“泥巴虫!”

“什么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怎么说呢,咳……咳……这是一种不好的说法,就像蚜虫,数量极多,除之不尽的意思,加上你们整天与泥土为伍,就有了这个名字。”

高大川撇撇嘴,这名字真不怎么样,不过还挺形象的。

“除去天神地鬼,与我们几无联系之外,中土大众,五支分崩。泥巴虫虽劣,独居在中!其它四支,分别为仙、妖、灵、怪!大都是常年修炼,得天地之精华,吞日月之灵气,法力自然高出一筹。只是可惜能够得神成魔者,为数不多,实力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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