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获牧蛇人
今天轮到一个叫豹鬃的狄人放牧,是以今天不用参加那想起来就恶心的训练。豹鬃望着远处,蓝天之下的草场在初秋的凉风的吹袭之下,现出连绵不断的一层层草浪。白如羊毛的云彩在天上慢慢飘着,地上云彩投射的影子也在慢慢移动着,把豹鬃放牧的小山坡映成明明暗暗的不同区域。牛羊在一层层的草浪中,安静的吃着草,只有还未断奶的羔羊和牛犊时不时的打断母亲进食,把头伸到母亲的胯下顶起奶来。
云影再次的覆盖了豹鬃所站的地方,让周围的气温变得清凉起来。豹鬃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鞭,甩出一个大大的响儿。兽群中头牛和头羊听到这个鞭响后,纷纷带着本队的牛羊慢慢向着豹鬃聚拢过来。两只藏在暗处警戒的牧犬也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绕着豹鬃一顿摇尾撒欢。
看着日头已然快到晌午了,腹内的空虚感让豹鬃知道该是进食的时候了。他找到一个背风之处,把周围的野草踏平,一伸手从背着的兽皮包中,拿出一个巨大的荷叶包裹。撕开包裹后,从里边掏出一只巨大的烤羊腿,然后盘膝坐在了草地上。就着甘甜的泉水,醇美的烤羊肉慢慢填饱了豹鬃的肚子。当手中的羊腿变成一根犹有余香的骨头时,旁边的猎犬“吱”的一声发出乞求的低叫。豹鬃笑了笑,把手中的残骨一份两半,丢向远处,牧犬顺着骨头飞行的轨迹追了下去,消失在远处的野草里。
豹鬃把背包枕在脑后,躺在散发着清新气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上慢慢飘动的白云,现出了沉思之色。
二虎给狄人打造好装备后,独眼虎就把装备按照本族人的特长一一的发放下去了。身强体壮的人分给了一套皮甲和一把战斧。擅长射箭的发给了一把二尺长的短刀,和一套弓箭,五只投枪。而独眼虎和黑妞等精通萨满之术的神职人员,每人分得了一面精铁打造的太平鼓,一把匕首,和一挂铜质腰铃。豹鬃擅长射箭,自然而然的分到了属于自己的装备。
分到装备后,豹鬃和族里其他人一样开始了日夜的操练。除了轮到自己放牧,其他时间都是在校场中度过的。洗髓过后,豹鬃发现自己的感官大大的提升了,现在远处飞过一个蚊子,都逃不过自己的耳目。力气也比以前大了几倍,原来拉不开的硬弓现在可以轻松的的拉满了。随着训练自己的弓箭手法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嘿嘿!我们可汗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自打收了大粪车之后,那个黑妞的确是老实了许多,这些日子我可是少挨了不少的揍。看来恶人还得恶人磨啊!那丫头是张狂到头了!呵呵~~!”豹鬃脑筋一转,想起万里哼和黑丫的事来,觉得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吱”远处传来一声牧犬的悲鸣,打断了正在傻笑的豹鬃。豹鬃一个翻身,站起身形,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豹鬃刚一抬头,对面就飞过来一团带着腥风的灰色东西。电光火石之下,豹鬃挥动手中的牧鞭抽向了飞来之物。“啪”的一声脆响之后,飞来之物爆成一团血雾,于此同时,两个人影出现在了豹鬃的面前。看清来人后,豹鬃轻蔑的笑了笑,抽出一支背后的投枪,冲向了来人。
“萧大哥,你想要什么东西?说出样式,小弟这就给你打造,其他人的都有了,就差你了!别不好意思!”二虎抬头看向脸上似有尴尬之色的萧建谋问到。
“那我说了大家可别笑话我啊!”萧建谋眼睛往周围的人身上扫了一圈,说到。
二虎完成装备的制造后,还余下不少的材料,于是根据每个人的特点,为众人每人打造了一样东西。为邱城打造的是三个恶鬼面具。为万里哼打造的是一杆带有黑色狼头花纹的背旗。给日月潭打造的是一个铁质的项圈,好给他的大青狼带上。二虎为自己打造一条细细的铁链。给独眼虎打造的是一把黝黑的剥皮弯刀。给狼牙打造的是一对铁指虎。黑妞则得到了一个网具。还有其他的人都各自打造了不少东西。每问到萧建谋,他都说不急等等,现在只剩他了。见到他迟迟不肯说出要的东西,众人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萧大哥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邱城看到萧建谋尴尬的脸色,鼓励到。
萧建谋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知道不说不行了,就红着脸对二虎道:“麻烦兄弟给我打造一支炒锅,喏就是这个样式的!”说完递给二虎一个画着草图的兽皮。
众人心道果然是个厨子,要的东西还是离不开烧菜。众人说好了不笑话,但是还是有人笑出声来,把萧建谋弄得满脸通红。
万里哼带着坏笑走到萧建谋的身边,道:“我说萧大哥!你储物袋中的炊具算起来,已经够齐全的了,怎么还要炒锅啊!难道以后你要开饭馆?”
“对呀!要这么些锅干吗?”日月潭在旁边接着粪。
二虎看了看图纸,目光中露出欣赏的意味,抬头看向萧建谋,道:“萧大哥这是你设计的?这个炒锅可不比一般,你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萧建谋红着脸,答道:“胡乱的涂抹的,是不是非常难打造啊?要不就不麻烦兄弟了。”
“简单的很?萧大哥稍等片刻,我这就开始打造。”说完二虎开始工作。
一个多时辰后,二虎的作品完成了,摆放在众人的面前。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直径二尺的炒锅,但是又不是简单的炒锅。这个炒锅两只耳朵都是可以伸缩折叠的,而且还能顺着锅沿滑动,一条三尺多长的铁链连接着两个耳朵。众人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打造成这个样式。
萧建谋走上前去,伸出左臂穿过两个锅耳朵,然后把轻按两只耳朵,两只耳朵就被牢牢的固定在了左臂上。见到萧建谋如此的做法,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炒锅还可以当盾牌使用。弄明白了这个锅的用途之后,众人纷纷赞扬起萧建谋的奇思妙想来。摆弄了一会后,萧建谋就把锅背在了背后,然后冲着二虎抱拳感谢,二虎连忙回礼。
正在二人客气的时候,营地大门外一阵大乱,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跑向大门。等到地方一看,之间一个狄人牵着一匹马,上边还驮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赤膊汉子。
独眼虎看清来人后,马上认出这个就是轮到今天放牧的豹鬃,于是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马上的人是谁?”
豹鬃一脸的青黑,看向老族长,虚弱的道:“今天放牧,有两个人偷袭我,被我活捉了一个,另一个女的逃跑了。我中了蛇毒,所以就马上赶回来了!”
听到族人中毒了,独眼虎不敢怠慢,连忙命人搀扶豹鬃进入一个营帐,自己也跟了过去。邱城善能解毒,于是也一起进入营帐。就在独眼虎忙前忙后配置解毒草药的时候,邱城上前阻止了他。邱城走到前边,双手按住豹鬃受伤的脚踝,运起功法开始疗毒。片刻后,自备毒蛇咬伤的伤口处,一股绿色气体冒了出来,被邱城吸入身体,豹鬃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看到豹鬃无碍后,独眼虎等狄人长出一口气,随即吩咐营地里众头领营帐集合。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后,独眼虎吩咐把那个赤膊俘虏带上来。
几个狄人连推带搡的押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赤膊汉子,此人能有七尺多高,皮肤油黑,头上裹着缠头,背后背着两个竹筒,下边穿着一条肥大的黑色花边裤子,腰间系着由一整张蛇皮制成的腰带。这个人光着的上身纹着几条毒蛇的花绣,一只耳朵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金环。在几个狄人的押解下,正在拼命的挣扎,看样子颇有不服。
看着这个人面露暴戾,几个押解的狄人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一番拳脚下,这个汉子变得鼻青脸肿,但是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嚎。独眼虎眼露赞许的神色,打量了一番,一摆手,狄人停止了殴打。从此人的穿着打扮独眼虎已经判断出其来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偷袭自己的人。
独眼虎看到赤膊汉子安静下来,问道:“看你的样子是傩蛊教的人吧?你是习黑巫还是习白巫的?为啥偷袭俺们的人,以前我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在俺们地盘整事为的是啥?”
赤膊汉子喘着粗气把头扭向一边,一言不发。
独眼虎看到这个人死硬,笑了笑,接着道:“不管你是丧昆那老棺材皮子的人,还是刀凤那老草鬼婆的人,到了这儿由不得你不老实儿的交代了。”
听到独眼虎的话,原本还是死硬的汉子一跳多老高,开口骂道:“放屁!我****先人板板,你龟儿子才是草鬼婆。你家女的全是草鬼婆!”
听到此人骂出的话,独眼虎非但没生气,还得意的冲着骂人的一笑,道:“小家鸟,斗不过我这老家贼,刚激你几句就露底了,看来你是刀凤的人,习得应该是黑巫。”
邱城面带不解的望向独眼虎,说道:“亲家爷爷,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人,他什么也没说啊!”
独眼虎连忙向邱城等人解释。听完后,邱城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老族长这么肯定此人是那个叫什么刀凤的人。
这个汉子穿着打扮明显是傩蛊教的人。傩蛊教是流浪在中途西南蛮人组成的教团。其实傩蛊教是分成两个部分的,分为傩教和蛊教。
其一是傩教。教里学有所成的人被称为傩师。这个傩教中人修行的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些比较对人有益的法术。其中分为赶尸、巫医、招雾等法术,虽然赶尸听起来恐怖,但是其目的是为了让客死异乡的亡者落叶归根,所以出发点是好的。巫医不用多说,是一种治病救人的法术。招雾是招出各种带毒的雾气对敌的法门,是傩师用以自保的手段。鉴于傩师们修行的法术不管具体手段如何,都是对人有益的,所以傩师被称为白巫。傩师们有个忌讳,就是特别讨厌被叫做棺材皮子。
其二是蛊教。教里学有所成的人被称为蛊师。这个蛊教中人修行的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法术,其中有的法术对人有益,但大多数法术是害人的。他们修行的法术分为牧蛇、放蛊、诅咒等。牧蛇是抓蛇、养蛇、御蛇为兵的法门。放蛊是制蛊、养蛊、放蛊的法门,可以说是歹毒无比让人防不胜防。诅咒是通过扎制草人,对人进行诅咒的法门。鉴于蛊师们修行的都是大部分对人有害的法术,所以蛊师被称为黑巫,由于蛊师大部分都是女子,所以同样有个忌讳,就是讨厌人家称为自己是草鬼婆,一旦得知有哪个人说自己是草鬼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刚才独眼虎一说到刀凤是草鬼婆,那个汉子马上跳起来恶语还击,就可以判断出此人是蛊教教众,自然习的是黑巫了。独眼虎告诉邱城从这个人身上背着的竹筒看出,此人应该是蛊教中的一个牧蛇人。
独眼虎命人把此人身上的竹筒全部的取下,然后打开,只见里边密密层层的装着几十条毒蛇,显然这两个竹筒装的蛇种类不一样。其中一个装的是带有剧毒的毒蛇,一旦咬中人畜后,被咬者是必死无疑。另一个装的是具有轻微毒性的毒蛇,方便牧蛇人一旦要抓活口,既能麻痹对方,又不至于要了对方的小命。但是牧蛇人一般还应该伴着一条根本无毒的巨蟒,但是这个人却没有,不知为何。
“我说……”独眼虎给邱城解释完,头再次转向赤膊汉子,想继续发问,但是一个哭号的声音打断了他。
“老族长啊!救命啊!我家小孙子出疹子了,可能是染上瘟疫了,你快点救救他吧!呜呜呜!”随着声音,一个老妪抱着一个已然昏迷的四五岁的孩子冲进营帐。
听到瘟疫这个词,独眼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面露恐怖的神色,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快抱到前边来!”说完转头看向邱城,道:“这个事还得麻烦你啊!我可是对这个瘟病毫无办法!”
邱城听到独眼虎的话,连忙走到近前,伸出双手抓住孩子的双手,闭目运起功法,不一会一股黑气自孩子的鼻孔中飘了出来。孩子上下起伏的胸部渐渐的平缓下来。看见孩子已然没事,老妪连忙对着邱城一顿的千恩万谢,邱城摆手表示大可不必。
正在这时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赤膊汉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邱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