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美女吗?”小剑客大大咧咧地道。
沈钊赶忙收回目光,咳嗽了两声。
飞哥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一直说这小王八娘们娘们,谁曾想他真的就变成了娘们。
小剑客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好了哦,这笔账我赖掉了。”
飞哥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
小剑客得意的一声轻笑,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
二人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小剑客完全消失在楼道中,才回过神来。
飞哥吞了一口口水,“沈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沈钊心头飞过一百多只乌鸦,勉强应道,“请讲。”
“我彭某人潦倒半生,,一直是睡眼朦胧。”飞哥叹息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万万不可!”沈钊厉声道。
飞哥惊愕地看着他。
“难道你忘了师门的血海深仇吗!难道你忘了南山村的几百条人命吗!难道你忘了神龙大侠之约吗!”
飞哥脸上露出羞惭的神色,沉痛地低下头,“不敢忘!”
沈钊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和我一见钟情有什么关系呢?”飞哥抬起头来,看到沈钊如释重负的神情,登时警觉,“哦,难道你……”
“闭嘴!”沈钊厉声喝道,“休要拿你肮脏的内心,揣度我圣洁的灵魂!”
作为多年的兄弟,飞哥竟敢怀疑自己的用心,当真令人齿冷。
这一番会谈不欢而散,沈钊暂时也没有和飞哥修复关系的想法,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好好置办一身行头,挑最贵的铺子,用最好的裁缝!
毕竟还有十几天就要武林大会了呀。
枫林居定制的青布长衫很快就送了过来,京城一等一的裁缝铺子,做工果然非同凡响,边是边,棱是棱。
沈钊穿戴整齐,在水盆前观摩半天。
这一身行头不过才花了二百两银子,就将眉目间的草莽之气成功掩去,更添几分文雅气质,连沈钊自己看自己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古人诚不我欺。
“哎?这不是沈兄吗?”一声招呼惊醒了沈钊的一厢清梦。
沈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情不自禁地走到楼上,站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堵在了飞哥面前。
可是这特么的真的是飞哥?
刷的一声,飞哥摇开一柄白纸折扇,扇面上绘着梅兰菊竹,笔道苍劲,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沈兄把头发弄得油光锃亮,意欲何为呢?”
随着飞哥摇头冷笑,沈钊鼻中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再看眼前这鸟人,脸蛋白里透红,竟似搓了水粉!
如果说一只夜猫子突然有了附庸风雅的想法,硬生生把自己扮成了百灵鸟,就是眼前这幅模样。
这人打扮成这幅鸟样,出现在这不合时宜的地方,用心自然是昭然若揭。
沈钊仰天大笑,“那彭兄打扮得花枝招展,又是意欲何为呢?”
刷的一声,飞哥合起折扇,蛮横地一挤,挤开了沈钊,挤到了小剑客房前。
“彭某与佳人有约,行马天街,泛舟洛浦,莫非沈兄有意见?”
沈钊心中生出怒意,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我特意前来和雨姑娘商议,看可有疏漏之事。你却一心想着儿女私情,让她怎么想?”
飞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突然掩面一声怪叫,跃到楼下去了。
沈钊看他冲向后院,惊起几头毛驴,嘴角不知不觉泛出一丝笑意。
哼。
沈钊叩了叩门。
“雨姑娘?”
客房寂寂,无人应答。
沈钊又叩了叩门。
“雨妹妹?”
门窗泠泠,无人应声。
沈钊再叩了叩门。
一股穿堂风吹过,门竟自己开了。
原来这门根本没锁。
沈钊摇了摇头,唉,这姑娘家家,行走江湖真是不小心,今天来的得亏是我,要是来的是别的什么江湖败类,出什么事还指不定呢。
候了半天,房内仍是无人响应。
一丝不寻常的情绪掠上心头,沈钊心中微微一跳,大着胆子,悄悄地将脑袋探进门内。
只见房内窗户洞开,床上胡乱扔着几件破旧衣衫,小剑客和她的佩剑均踪影不见。
迎面一阵冷落的气息,显然房客离去已有些时辰。
沈钊心中一阵失落,推开房门,走进房来,只见桌上摊着一张白纸,纸上几个狗刨的字迹。
“啊哈哈,吾去也!”
这就走了吗?
沈钊心中一阵空落落,小时候攒了几年的银子弄丢了,好像就是这种心情。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床上几件破衣裳,曳着一张纸页,随风猎猎。
沈钊走上前去,拿起衣裳,汗味中一缕幽香扑鼻,抽出纸张,面颊上一阵剧痛袭来。
沈钊蒙圈地看着飞哥。
飞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一手指着他,气得手脚哆嗦,“好你个沈钊,亏得老子相信你,你竟然哄开老子,做这种肮脏事!”
沈钊还没想明白自己做的什么肮脏事,飞哥已经劈手一把夺下破衣裳,再劈脸一掌把他打翻在地。
沈钊大怒,我沈某人岂是你想打就打的?正要暴起发难,却听身后一个悦耳的女声。
“哎?你们在我房间做什么?”
二人大喜,齐声叫道,“雨姑娘。”
只见门口一个白衣白衫的小人儿,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不是小剑客却又是谁?
飞哥激动地迎上前去,“雨姑娘,你可回来了。”
小剑客微笑着走进门来,然而没走两步就停下了脚步,收起了笑容。
“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飞哥一下愣住了,“这,这个……”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长得不像什么好人,也没谈对象,现在偷偷地跑到姑娘的闺房里,拿着人家换下来的旧衣裳,哈哈哈,你说是要做什么?
小剑客脸上堆起寒霜,显然也是想到了龌龊的地方。
飞哥想要辩解,还没开口就被小剑客劈脸一掌打翻在地,“你这个畜生!”
如果不赶紧澄清误会,只怕自己也要承受池鱼之灾,沈钊赶忙道,“雨姑娘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个头!”小剑客咆哮着一人抽了几个耳光,将二人打出门外。
“你们这两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