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碎的手掌触碰到笼子的那一刻,同样变得鲜血淋漓。他死死地抓着银色金属,嘴唇动着,看不清在说什么。路非悉正好背对着这一幕,恰好只有夏一一个人依稀看到几个字眼:“动用……来不及了……”还未来得及看得更清楚,夏碎已经被笼子爆发的光幕弹了出去。
路非悉只是觉得,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一步,两步,三步……默默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数着,或许得应该做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做。身后那道灼灼的目光在炙烤着自己的身躯。每一步,都跨出了沧海桑田,跨出那白驹的影子。
终于,脚步停了下来,他微微低头,轻声道:“父亲。”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个人身上,除了他身后那道缓缓收回的目光。“原来如此。”一声轻轻的叹息从目光的主人那儿发出,带着一丝了然,再听不出什么情绪。
而聚焦着其他人的目光的那人,缓缓拿下了口罩,身后那白衣人也是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仿佛是在看戏一般。那张脸,正是路非悉的父亲——路行苍。
“小悉啊,做的不错。”路行苍还是那副严肃又慈爱的面孔。
“路叔叔,为什么……”唐谢沙哑着声音,问道。
“小谢,这属于国家机密,你们别再参与了。”声音带着一些冷酷。
“呵呵……”夏昧言突然笑了。路行苍眼神一凝,正要说些什么。却只看到那双被鲜血浸染的双手,突然亮起白光,那瞳孔之中,也亮起了熟悉的图腾。接下来是金属网断裂的声音,夏昧言纵身一跃,跳出了牢笼。
与此同时,夏碎掘地而起,站到了她的身边。路行苍眯着眼睛,思绪快速闪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身后原本看好戏的白衣人,突然手一挥,下达了一个指令。
八条手臂粗的银色锁链从四个方向冲出地面,朝着那道身影快速掠去。夏昧言纵身一跃,跳出了银色锁链的触及范围。不料锁链竟突然冲向高空,八条银色金属在空中接触,一瞬间像磁石一样吸在了一起,在比夏昧言更高的地方向下一沉。
只听见一声巨响,在空中无法移动的夏昧言,被生生压了下去,被压下去之前她只来得及做一件事——把怀中仍在昏迷的言尔抛了出去。夏碎堪堪接住快要落地的言尔,担忧地朝着锁链的中心看了一眼,应该……没事吧。毕竟动用了最后一张底牌。
锁链落地。
那小小身影,正背朝地,双手撑着锁链中心,瞳孔中图腾越发清晰明亮,手中光芒也更盛。
“你果然留有底牌啊……”路行苍看着发生的一幕,眼神更深了。“冰之图腾,原来需要你的力量才能驱使。”
“冰之图腾?”夏昧言皱了皱眉,她从未听过这个东西。夏碎却冷了冷脸。
此刻,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姐姐。”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的小七有些担心地走向了夏昧言,被夏碎一把拉住,冲他摇了摇头。
哗啦一声,锁链被扯动。
“冰之图腾,才是你们最终的目的吧,虽然我不清楚它是什么,不过我至少知道了,它只有我才能驱动,”夏昧言看着路行苍,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仿佛一个旁白。“为了这个东西,杀尽我的族人,取我的血,我亲人的血还不够,还利用你儿子的正义感和能力,利用同伴的安危,将我逼入绝境,动用底牌。是吗,路非悉的……父亲?”
“你真的很有天赋,可你知道了一切也逃不出这里,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我,还有言尔身上纯粹的黑暗之力,他的父亲则是被你们用来禁锢夏一的灵魂和思想,这个禁制,只有黑暗之子能够解开,却没想到我的逃离也顺带帮助了言尔,导致现在你们失去了两个重要的实验品。”夏昧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说着。“当然我也失算了。”
说到这里,夏昧言顿了顿,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路非悉,“我想过夏一会背叛我,我想过陈易会背叛我,我也想过由莱和唐谢会离开,我甚至想过言尔也是其中一颗棋子,唯独没想到,背叛的人会是路非悉。”
“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父亲!”路行苍笑了,“在父亲和一个来历不明的朋友面前,谁都会选择前者。”
“是吗?”夏昧言也笑了,“你真的觉得,路非悉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