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添身材修长,乌发浓眉,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股书生的优雅气息,最容易迷倒小女生。
周砚兵健壮魁梧,肤色古铜,圆头大耳,下面的头发铲得很短,顶上部分却留着长发,刚好可以拢起来扎个小辫子,脖子绕着粗大的金链,显得富态又有豪气。
钟一鸣五官方正,天庭饱满,留着一撮像鲁迅那样的“隶体一字”的小胡子,样子就像香港明星赵雅芝的老公黄锦燊,显得成熟稳重,一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当官的料。
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亲密朋友,他们孩提时在同一个职工大院居住,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念书。高中时期,他们还都同是住校生,住同一个宿舍。记得高考前的某一个夏夜,酷热难耐,大家晚自习回来后,就一窝蜂地冲进了公共浴室。大家相互嬉戏调打中,不知是谁先泼了谁一盆水,那个谁也泼回了别人一盆水,于是,你泼我一盆,我泼你一盆,进而引发了浴室里的泼水大战。泼着泼着,大家越来越亢奋,就像斗红了眼的公牛,由泼水变成了肢体的接触碰撞。最先是周砚兵和隔壁宿舍的一个男生扭打在了一起。周砚兵平时喜欢体育锻炼,身体健壮,扭打中他并不吃亏。但是,梁锦添、钟一鸣看到有人打咱兄弟了,就一起冲上去揍那家伙。一时间,打架的、劝架的、趁机踹一两脚的,混在一起,乱作一团。有人还幸灾乐祸地把锑桶、铝盆敲得乓乓响,在一旁呐喊助威……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宿管员来了——”大家才呼啦地一下作鸟兽散去。回到宿舍,周砚兵、梁锦添、钟一鸣才互相发现大家的脸上、胳膊上都挂了彩,隐隐地一阵阵灼痛。
梁锦添突然摸摸鼻子道:“我的眼镜呢?”
“我帮你找找看”周砚兵说着跑去浴室找。不一会,他回来,手里捏着一副被踩踏得七扭八歪的眼镜框架。梁锦添苦笑着说:“我现在看见你们都是重影的!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脑子被打坏了呀!”
周砚兵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明天我帮你配一副新的!”
周砚兵接着抱拳说道:“刚才多谢兄弟出手相助!我有个提议:我们像武侠小说里面那样结拜兄弟,好不好?”梁锦添、钟一鸣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说:“搞!”于是,周砚兵找来了两支平时预备停电的蜡烛点燃,没有香火,就点上了三支香烟,没有酒,就搞了三杯可乐。在同寝室其他同学的哄笑中,三个人模仿武侠影视作品里的镜头,有板有眼地拜起兄弟来了。钟一鸣年纪最大,当了大哥;梁锦添老二;周砚兵排在第三。
关于他们的绰号,应该是那时大家都喜欢看古龙的武侠小说的缘故。梁锦添最崇拜楚留香,所以他就抢注了“老臭虫”这个绰号。钟一鸣他自己认为自己没有女人缘,他总是把内心的感情隐藏得很深,这个情形很像胡铁花,而且钟一鸣为了装MAN,喜欢留一撮小胡子,梁锦添就叫他“小胡子”。周砚兵在读书时脑子最笨,三兄弟中他的学习成绩最差,而且做事总有些傻帽,排行又小,经常被两个兄长笑称他为“老癫仔”,叫着叫着就叫顺口了。
自从结拜,三个人的关系更铁了。走入社会以后,大家也经常相互往来,彼此照应,逢年过节拜访走动那是没得说的,隔三差五也要找个理由小聚。神农阁土家菜馆就是他们活动的经常据点。
菜还没有上,三个男人在随意地聊着。三个女人一条街,她们的声音一阵阵,淹没了男人们的话语。
“哎呀!阿焕,一阵子不见你,更显得妩媚动人,你看你这身材,怎么都吃不胖的!你看看我,又重了两斤了!”周砚兵的老婆陆佳怡一边拉着黄焕的手一边大声嚷嚷。这个陆佳怡,周砚兵在SH读大学的时候结识的SH本地女人。也不得不佩服周砚兵的手段,让一个SH大城市的女人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到了桂城这种国内二三线小城市,并且成了周砚兵的全职太太。最近,她不甘家里寂寞,跑出来卖保险了。她那张嘴叽里呱啦地特能聊,不用在推销保险上,还真委屈了能说会道的口才。
“佳怡姐,你这是富态,说明兵哥有本事,才能把你养得这么丰腴!”黄焕回应着陆佳怡。虽然三结拜兄弟中,周砚兵排在第三,但是年龄上,黄焕要比陆佳怡和周砚兵小好几岁,所以她还是恭谨地称呼他们“佳怡姐”和“兵哥”。
“哎哟哟,赵敏,你听听,阿焕这张嘴多甜,哄得我心里美滋滋的。幸好她不是男人,若不然还不知道这张抹了蜜糖的嘴要残害了多少女人。”陆佳怡把钟一鸣的妻子赵敏也拉入了她的话匣中。
赵敏回应:“佳怡,你的确是光彩照人呀!你看看,你这身衣服是刚买的吗?好像是今年最流行的新款耶!阿焕,来摸摸看,我们快过过手瘾。”于是,女人们把话题转入了她们关注度最高的时装。
其实,这三个女人之中,最漂亮的当然是黄焕,她相对年轻,而且是做美容的,略施脂粉就显得娇嫩欲滴了。赵敏,钟一鸣的妻子,是桂城市人民医院妇科医生,对营养膳食都应该是深有研究的,所以保养得很好。她本就属于天生丽质的行列,皮肤比较白嫩,正所谓一白遮百丑,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男人就有想上去亲一口的冲动。至于陆佳怡,也许以前是个美人胚子,不然周砚兵怎么会大老远把她从SH娶过来。但是,舒坦的生活让她过早地发福,身体已经显得臃肿,脸上的肌肤开始松弛,厚厚的脂粉也难掩饰她眼角的皱纹。所以,再高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总感觉别扭。不过,黄焕和赵敏对她的服饰的赞赏,极大程度地满足了陆佳怡的虚荣心。你瞧,陆佳怡正在那毫不矜持地哈哈大笑呢!
包间里除了这三对夫妇,还有两个小孩在跑来跑去追逐游戏。一个是周砚兵和陆佳怡的儿子,5岁,小名叫作“多乐”,如果你懂一点英文,你就会听得出“多乐”是英文里“美元”的读音!由此可知,周砚兵和陆佳怡想发财可是想得发疯。也正因为他们夫妻对“$”的执着追求,所以在表面上就可以看得出,三个家庭里,他们家是最富裕有钱的。另一个小孩是钟一鸣和赵敏4岁的女儿,小名叫作“行行”,户口簿上的真实姓名是:钟赵行。这个名字起得有水平呀!姓名里既随父亲姓钟,也随了母亲的“赵”姓,另外,后两个字的谐音就是“招行”。现在社会上广泛流传着“生孩子和开银行”的关系:生个女儿就像招商银行,取“招商”之意,生了女儿安心养,将来靠女婿赚钱养;生两个女儿,那是浦发银行,取“普发”之意,招来两个金龟婿,还怕发不了财么;生三个女儿,就是兴业银行,取“兴业”之意,家族振兴指日可待;生一个儿子是建设银行,取“建设”之意,生了儿子后要努力打拼,为儿子未来做准备,娶老婆要花大钱的哟;生两个儿子就像民生银行,取“民生”之意,养儿防老是没错,但养两个儿子,你可要做好体会民生疾苦的准备哦;生三个儿子就像汇丰银行,养太多儿子真的会(汇)疯(丰)掉的!最好是生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有儿有女就像平安银行,取“平安”之意,有儿有女合成一个“好”字,天伦之乐,妙不可言。据说“钟赵行”这个名字是她外公给起的,她外公的文化造诣当真是高!
看着这两小孩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欢乐劲,陆佳怡的喇叭嗓门又开始发炮了:“哎!赵敏,你看这两孩子多般配呀。我们现在就把他们两的婚事给定下来好啦!”
“行呀,佳怡,你先把聘礼过过来吧!”赵敏笑着回答。
“你们两个女人别乱讲这样的笑话。孩子还小,别教坏了孩子!”钟一鸣指着两个女人发出警告。
陆佳怡还不依不饶:“哟,钟主任,你这是嫌弃我们平民老百姓呢。”
“得了!得了!你别老是讲这种不三不四的话!”周砚兵制止着陆佳怡。
赵敏拉过黄焕,小声的问:“你看我们的小孩都快要上小学了,你和锦添怎么还不抓紧?身体怎么样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医院找我,我带你到我们医院妇科再看看。现在正从BJ请来一位妇科专家,很有水平的,你抓紧时间来,我让那专家开些药给你调理调理。”
黄焕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恰好上菜了,周砚兵招呼大家准备开动了!黄焕趁机说:“好的,谢谢赵敏姐,方便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我们先吃饭吧。”
于是,大家招呼着坐好,开始享用农家土菜。
大家拿起碗筷正准备吃了,陆佳怡突然叫起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