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梁锦添刚到桂城一中教书。那时候的梁锦添,风流倜傥,光彩照人。因为年轻帅气,深受学生喜爱,特别是深受女学生的喜爱。16、7岁正是女孩子最爱美的年纪,她们心里对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因为女学生正值青春懵懂,情窦初开,她们眼里的梁锦添老师成熟,幽默,有阅历,有才情,有颜值,所以女生们都千方百计地想接近梁锦添。课堂上,不管学得会不会,或者懂了装不懂的,都争着一个劲地喊:“梁老师!梁老师!这题我不会,教教我。”课堂外,有事没事也总有一群女生苍蝇绕屎似的围着梁锦添转!
女生黄娜,梁锦添所教班级高二8班的学生,青春靓丽,活泼开朗,是众多男生偷偷递交情书的对象。作为黄娜的班主任,梁锦添有一天找到黄娜谈话:“黄娜,你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最近还加入了学校的学生会。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协助老师完成了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是老师的好帮手,老师要感谢你!老师也很喜欢你这样的学生!”
每个老师在揪学生小辫之前,总喜欢先铺垫一段冠冕堂皇的话。黄娜不太明白这暗中的道道,还以为老师在夸奖自己,听得眼睛一闪一闪的,心里甜蜜甜蜜的。
梁锦添话语一转说道:“不过,最近你的学习退步了不少。以前,你的成绩可以排在班级前五名,可是这次段考中,你的总成绩落到了班级二十名之后了!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高一的课程还容易些,但是,上了高二就觉得越来越难。”黄娜自己也觉得很无奈。
“听说隔壁班有个叫曾令勇的男生在疯狂追求你。是不是你们早恋啦?”梁锦添小心地问。
黄娜听了这句话,脸一下子绯红起来,用撒娇的口吻说:“老师,你从哪里听来的!你可别听他们瞎说!是他一直纠缠我,我都不愿意搭理他。”黄娜话语中渗出些许委屈。
“老师只是问问,又没有肯定地说你早恋。而且就算你真的早恋了,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呀。爱是美好的,青春期男女对异性产生朦胧的爱意,这很正常。青春期男女懵懂的爱其实是一种美好的情感!但这种感情却又如过早绽开的花朵,虽然美丽,但基本没有果实……”
在梁锦添如此诗情画意的婉转教育下,黄娜反而觉得早恋是那么美妙神奇,于是反问梁锦添:“那老师你好像并不反对早恋哟?”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断章取义,歪曲理解呀!”
黄娜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她靠近梁锦添一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老师,其实我喜欢你!我暗恋你很久了!”
梁锦添心里一惊,但也有些许得意,不过嘴上还是要一本正经:“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你的老师呀!当然,你是个很讨人喜爱的女孩,如果我还是和你这般年纪,我也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孩!”梁锦添顿了顿接着说,“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能深刻地领悟爱的真谛,你现在应该以学习为主。等你将来长大了,你会遇上……”
“遇上我的白马王子!”黄娜打断梁锦添的说教,格格地笑起来,“老师,刚才我是在逗你玩呢!看把你惊吓的!你又准备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那样啰嗦地说教呀!”
梁锦添面对如此调皮的女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付。
黄娜接着反过来好像在教育梁锦添:“你们这些老师呀,一天说我们小孩不懂事。告诉你,我都十七岁了,我有我的思想,我有我的主张。老师,你会背我们学过的语文课文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知道吗?如果在古代,我早嫁人了!”说完又格格地笑。
在黄娜爽朗的笑声里,梁锦添听出了可怕的两个字——代沟!梁锦添心里想:现在的小孩太早熟了,胆子也大,敢爱敢恨也敢说,还口不遮拦!自己只不过比这些高二的学生大6、7岁而已,就好像已经有了不可逾越的代沟?太可怕了!难道是教死书把自己的脑袋钝化成榆木疙瘩了?
段考之后的第二周星期五下午,学校按惯例召开了家长会。梁锦添班级里的家长基本到齐,其中有一位与众不同的家长引起了梁锦添的注意。因为到会的学生家长基本都是4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唯独那坐在黄娜座位上的家长,是一位不过刚刚20出头的漂亮女孩。她虽然只是略施粉黛,却也妆容精致,让梁锦添忍不住老是往她那里瞟。
梁锦添给家长发言时,指名请几位学生的家长在家长集中开会结束了以后,稍微留下来个别聊聊。他特意交代了黄娜的家长要留下。家长集中开会一结束,很多家长就把梁锦添围得严严实实,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唯有那位女孩一点不着急,微笑着坐在位子上等。直到所有的家长依依不舍地与梁锦添道别之后,那女孩才站起身,迎到梁锦添身前,热情地伸出手和梁锦添握手:“梁老师好!我是黄娜的姐姐,我叫黄焕。”
“哦!你好!你好!”与黄焕的热情相比,梁锦添反而略显拘谨。“你好年轻呀!如果你穿上校服,和我们学校的在校学生没什么两样!可今天你却当家长啦。”
“我已经21岁了。我没有读书的命,读完初中后就不读书了。早早到社会谋生,自食其力,现在开了一个小小的美容院。”
“哦!你真能干!小小年纪都当老板了!搞美容好!难怪你打扮得这么漂亮!”
黄焕嫣然一笑:“多谢夸奖!我比较喜欢美容这方面,又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能在这个行当里摸爬滚打着,就只是一个小门面而已,叫我老板可不敢当呀。”
梁锦添道:“你看你这当老板的,你这么忙,还要劳烦你跑学校来。你爸妈怎么不来开家长会呢?”
“不要老板老板地叫!只是做个小生意,自食其力,能有一口饭吃而已啦。”黄焕接着面露难色地答道,“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跟我妈,黄娜判归我爸。但是,我爸根本不会照顾孩子。所以,名义上黄娜判归了我爸,她却一直跟我妈和我一起生活。我还小的时候,我爸几乎不怎么来看我们两姐妹,只是到了我自己能挣一点钱的时候,他才多来看我们姐妹几回。不过,他来看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问我要些钱罢了!”
黄焕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所以,不要指望我爸会来开黄娜的家长会啦。至于我妈,她现在整天就是去打点小麻将,对黄娜的学习从来不过问的。我妈的观念是:读书读得好,不如嫁得好。”说着,黄焕嗤嗤地笑起来。
黄焕笑起来更显得妩媚动人。梁锦添看得都走了神,一时还忘了要说什么,也跟着傻笑……
“你看你傻笑什么?口水都流出来啦!”黄焕说着,在梁锦添的肚皮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梁锦添痛得“哎哟”地叫了一声,疼痛也把他从回忆拉回到了现实的床上。他一个翻身,把黄焕压在了身下,“你这个小妖精,看我不收拾你!”黄焕一边扭动着,挣扎着,口中不停地嚷“不要啦”“不要啦”,身子却迎合着,纠缠着……
一阵折腾之后,梁锦添说:“明天下午你早点收工,老臭虫约了明天在神农阁土家菜馆吃晚饭。”
黄焕迷迷糊糊地答应着,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