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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迷茫少年

那个中午我们在西屋里吃了顿喜团圆饭,辣菜合妗子的口味,她并没多吃,因为她不爱吃馍,爱吃大米,没米她吃不习惯;晚上我和姥姥回堂屋吃饭,因为米太贵,不能大家都一起吃,看见我们不吃,又怕妗子单吃不下去。(从此我们分开吃饭了。)那个下午我高兴地定不下神来,因为到姥姥家那么久,我第一次看到舅舅与姥姥那发自内心地笑着,吃着晚饭姥姥告诉我:“送你妗子来的人要钱,你妗子还骂他们呢,不让你舅给他们钱,我看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姥姥对妗子的印象不错,舅舅也为妗子的顾家而高兴。(后来妗子证明她不但顾家,还勤劳能干.会持家过日子.还善解人意,是位很不错的人。)直觉告诉我妗子会对我不错,我感到她年轻,从开通的思想上会比姥姥多给我一些理解的。当时我很久没得到父母的宠爱与理解了,加上在亲戚家又不敢我行我素,(那样会让人对你产生厌烦,因亲戚没有宠爱我的理由与义务,小心灵当时不懂的,或是顾不了这些,反而正是喝望爱滋润的时候。)所以我那时的心里一遇事就时不时的会产生委屈的连想,有此做一些大人看似蠢或不应做的事,让大人不喜欢。(正如现在许多留守儿童一样,在爷爷或奶奶的陪伴中,不管是因老少年龄太悬殊而有代沟,还是别的许多因素,使自己难受欢迎,小心灵总比有父母陪伴着的儿童心里多一处隐痛;我当时隐痛的心特喝望有人理解与安慰,现在一看到没父母陪伴的儿童或少年,就觉又是一个现代中不同版本的自己,总想站到如同当年妗子的位子上,听听现在版本的‘我’不为人知的心声;不说我现在的心情了,有小孩想向我诉情,找我的网口吧!当时我可没有倾诉的对象,而事实是妗子与我相促时间太短,当天并没给我、我想要的安慰,我是在感到失望中、又被接着推到了家中又激起的新矛盾里。)

按妗子的习惯,天不黑就吃晚饭了,西屋里亮了灯,我和姥姥没有亮灯。快吃完饭时一陣熟悉的自行车铃声停在大门口,我正怀疑自己的耳朵,真是我班主任王老师进了大门。他拿着两盒酒与一小盘爆竹,直向西屋走去,我舅笑着迎出来,“来玩就来呗,不拿酒也有酒给你喝!”舅舅说着把礼物接过去,并带王老师进屋。“大叔还把新婶子藏起来呀!”王老师说着跟我舅进了屋,不过一会他就出来了,“来——来——我帮你把爆竹挂起来,恭喜你娶妻成家!”“这孩子!”舅舅羞笑着拿出爆竹往枣树枝上挂。“老师您来啦!”我和姥姥出堂屋与老师打招呼,“嗯!”老师笑着应,“我炒个菜,喝个你大叔的喜酒!”我姥姥喜说,“您千万别忙,我还有事去找国华的爸爸!”“啪啪、、、、、、”的爆竹声中,我妗子欲出屋被吓得又退回去,我与姥姥也往后退,王老师跑出大门,我舅跟出去送他。不知他们在门口说了什么,稍一停后舅舅就回家关了大门,强压着火气冲我小声说:“干点活、大人说句就觉的屈,到处告状,不愿在这里上学就走,别给添堵,别养你不落你的好!”“我没告、、、、、、”不容我说舅舅就回了西屋,“你有妗子了,往后做事得有点眼力,别招人烦,少惹事!”姥姥说着也去了厨房,我不知说什么好。(妗子的到来改变了家里的环境.但不乐观:又生新的矛盾,舅舅做事以妗子为中心了,凡事不让姥姥有异意,姥姥似乎愿听舅舅的,但不愿听妗子的,姥姥只忍了几天,就开始慢慢发牢骚了,舅舅不容姥姥牢骚,他俩人之间开始常斗嘴生气了,妗子劝解或、、、、、、常参与其中不得安生。妗子比舅舅、姥姥明智、和气,而姥姥常听不懂她的话而使她们不便多谈,舅舅很少有听不懂的,我也能听懂妗子的话,我俩从思想上又最和的来,因此我俩好说话儿,姥姥不太喜欢我与妗子之间的感情、似乎比我与她还亲,我与姥姥的感情在减少,不合的气氛在无形的产生,我又少了一份姥姥本来对我的呵护,意识到这一切时,谁也一下子改变不了它了,当时的我更无力改变这关系中的处境,我与舅舅、姥姥一直到离开他家,也没能交心,使我们不能和气的还有想避也避不了的外因。)

第二天早上我到校很早,教室里只有几位学生在自习。我刚坐下素芹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王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呢!”我疑目问她有什么事,她摇摇头算回答我,我只好去办公室。办公室里除王老师外,还有一位单老师在备课,王老师低声问:“焕英,昨天你舅又骂你了吗?”我不答,等老师还说什么,“拾棉花那天,我只说了句‘对孩子别太严',他就瞪眼生气不理我走了,昨天我去到喜,想随便道个歉,只带着说了句‘尽量别让家里的事耽误孩子的学习'他嫌我管宽了,跺了我的车子一脚,他生那么大气,回去没骂你吧!”我不摇头也不点头,等老师还能说些什么话,王老师摇下头笑了,他猜到了他问话的答案,我连无奈的笑也笑不出来;想到从拾棉花那天起,舅舅对我多了烦感,原来是老师的话,让舅舅认为我在外边说他坏话了,败坏他的名声了,认为我不尊敬他了,怪不得昨晚对我说话时又那么生气,要不是在他的喜日子里,他会发很大的火。是老师给我舅做思想工作,反而使舅舅更不喜欢我了,我心里暗怪老师自作主张在做我舅舅的思想工作,“老师您别再找我舅舅谈话了,您的帮助是越帮越忙,让我舅越生我的气,我求您啦!”我急得语无伦次。王老师眉头锁紧了看我,象不相信我的话,又象在想着别的办法仍想再帮帮我。“多劳动也是一种锻炼,对她也许是好事;家庭环境靠我们谈心是改变不了多少的,你知道咱农村人的老思想,在一代人里是容化不掉完的,何况是不吃盐(言)的人更难改变,我觉得你在学习上帮帮她更实际!”单老师放下笔参与我们的谈话。王老师看看他又看看我,似听进了单老师的话,叹着气微点头,边思索着摆手让我回教室。(没想到王老师后来的关心,似乎引起了家人的误会,给我造成了更大的困扰。)回教室我烦思起来:“你姥姥累半死;你就不能再干会活再去上学、、、、、、我渴死了,你却炒这么咸的菜,砸死卖盐的啦;亮灯那么久是不用你花电钱吗?有你在这儿,你娘比以前来的少了,你连个被子都不会缝,能当她的用吗、、、、、、”这类指责靠老师的谈心是避免不了的,我可以回绝老师在做大人的思想工作,以免再带来麻烦。可翻腾在脑海里的:父母的期盼、叮嘱;父母辛苦劳作的背影;姥姥皱眉的脸、、、、、、有许多时候是想赶赶不走的。我为了不想家事,多记知识;早读课上就大声地读书,这样能避免乱想,又能肆放压力,还加强了记忆;从那时起我养成了高声朗读的习惯,特别在忧愁时,哪天不放声读会书,我会感到特压抑,而我不喜欢哭,更羞于大声哭,认为哭是太无能的,然而笑也很少挂在我脸上。那段本应阳光灿烂的岁月,让我高兴的事不多,不光是生活的气氛,经济上也让慢慢懂事的我,慢慢认识到父母挣钱不易.和并不够一家人的花销,让我思想上有了制约感;为了少花钱,我的本子两面写字;有小感冒扛过去,我虽刻苦学***成绩并不很好,副科一直考不好,偏科。(前两年我女儿进寄宿学校时,我特留意她的健康,注意她的饭食营养;可惜的是她也偏科,假期我给她补课,效果不大;我女儿开玩笑说:‘咱娘俩是脑中少根记忆的弦’,她可没有我当年那么在乎学习成绩。)为了避免老师再找我舅谈心,我周记里又开始写喜不写忧,花草.河流;张奶奶.李爷爷、、、、、、不再写自己家的事,从此我的作文又‘假'起来;为人也进入了、脸上堆着笑.关闭起内心的误区。(直到爱情走进心里,我才一点点打开它、更好的体验人生。想一想,现在思想这么开放,物资上比我少年时好得多,仍有不少少年外在行为与内心不一致,与父母很少沟通,我心痛;又扯远了!)而王老师真的又从学习上关心我了:每篇作文都有他的评语,感到有老师们的关心,我学习更努力;然而你不找事,偏有事找你,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入冬后天短夜长,我们毕业班加了晚自习课,晚上走路害怕的意识让我与真真两人的心自然贴近了些,总是同去同归;可一天真真请了病假,同村回家的只有我与王国华了。放学后我赶紧随着人群回家,怕过了北科村后的那段路上追不上国华.落了单;北科村的学生虽多,走半个村子后人也快散完了。素芹快往家拐时让我追着国华一起走,国华一听有意迈开了急行军式的步子,我叫他等等我他走的更快了,我小跑着追他,忽然他停下脚步说:“前面路上怎么有辆自行车?”“是有喝醉酒的人吧?不会打我们吧?”我也发怯的小声说。北科村与我舅家所在的村子之间有一里多的田间土路,虽在村头能看到对面村子的灯光,夜路上还是很害怕的,那时我们连个手电灯都没有,就是有月光的夜里也看不太远,那人在路中段停着,靠在树杆上象专等着我们,我们更害怕了;国华不肯在前面走了,与我并排小步前行,我们细听着、看着那人的动静,连大气都不敢喘,“害怕了吧!”那声音,那离开树杆的身形,尽管离了十来米远,我们还是一下就辨出是王老师,国华马上跑上前去接话;“老师怎么是您?吓死我们啦”“我去找你爸办点事回来,(国华的爸爸那时是大队干部)王老师说着推起车子,“您停在这里吓坏我们了!”我怨道,“我知道放学了,本是停在这里给你们壮壮胆的,没想到反而吓到了你们,快走吧!我看你们进了村我再走!”“谢谢老师!”国华说着笑着跑起来,我也忙去追他;进村时我们回头看看,人影看不清了,有个香烟火头的亮点还在,猜是在我们进村后,老师才走了的。

一向早起早到校的我,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以往是起来就找个小同学去学校里,或起床过早时,就在路上踩霜冰玩,听那嚓嚓响;或在霜冻地上用脚画大地图;或对着晚落的孤星,感受天的奇妙,空气的新鲜,边享受自然边等着有学生走上街来一起去学校,那天知道真真又不去上学,就想试着懒会床,没想一懒睡着了,睡过了头,起来后一路小跑着去了学校,还是加入了迟到的队伍。

晚自习后王老师没骑自行车先走,说是要送我和国华,素芹也说去一起送我们,我们高兴极了,一路上有说有笑,说星星,说月亮,说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放松了思想。王老师问到我早晨为什么晚到了学校?因不是在学校里问的、我不怕受到批评,照实说了,大家一听都笑了;原来都有过同样的经历。(我注意到在夜色的照护下,看不到人的眼神时,我还是愿畅谈的,现在也有点这习惯。现在的学生上课晚,起不那么早了,不少学生养了恋被窝的习惯;我的女儿说在学校里不到起床的点都懒的起床,休息日更是大胆的睡,这些孩子比我小时候懒性更大!)

走近老师的家门口时,素芹说:“哥、你回家吧!我自己送他们去!”“都不用送,我们俩个呢!”我推迟,“就你也是小胆鬼,自己回来时不是一样害怕!”说着王老师把自行车插在门口,就又随着我们走。国华有意急跑了几步藏在了一堆树枝柴垛旁,等我们走近了,“嗷”一声跳到路上来吓我们,素芹推他一把说,“谁不知道你藏在这儿!”大家一起笑了。到了村头,路北有一个男同学家里亮着灯,国华晃几下木板门,边学着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喊,“开门、开门,我来啦!”老师拉住他的棉袄,把他拉到路上,“捣乱鬼,好好的走路!”国华挣开老师的手笑着跑了,有意的一气跑出老远去。“我们把焕英送到家吗?”落后两步的素芹问,我抢答,“不用,国华没跑远,你们在这儿看我们走一会就行了!”说着我也跑起来,“我们站这儿目送你们一会!”素芹边说边蹲在路边。“走这点路就累啦?”老师笑着说着素芹也站住,“嗷”这时国华又从树后窜出来吓我,我知道他自己走路也害怕并没跑远,他没吓到我。“快好好走吧!”老师在后面喊,于是我们又一起跑起来,直到村头时才慢下来喘息。“你舅家还亮着灯,你自己走吧,我先走了!”国华稍一停脚又跑起来。(回想这些是甜蜜的。)那时没电视看,八点钟大多人家灭了灯,看到家里还有灯光,我感到家的亲切,“焕英回来啦!”上完厕所的妗子看我从大门外伸手开门不便,走来帮我摘了锁。“舅妈,怪冷的,您快回屋吧,我锁门!”我感激的对妗子说,“真真没去上学,你们俩害怕吗?”“不害怕,有老师送我们呢!”“哦——那好啊!”妗子很放心地回了屋,妗子的关心使我全身起了暖流。(我妗子是个暖人心的人!)

又是一天真真仍没去上学,老师仍陪我们回家,他话少,笑的也勉强,我们有点不敢与他多说话了。走到他家门口时,他回家拿了手电灯给素芹,叮属她在村头给我们照会路再回来,自己就回家关了大门。“听说王老师的妻子回家了,他回家罚跪去了吧!”没走几步远国华就小声说,。“你别瞎说,快走你的吧!”素芹半生着气说。“你别送啦,路上我保准不再吓她,就是若真有鬼吓她的话我可不管!”国华有意提到鬼吓我们,“你不怕鬼呀?”我反问他,“谁像您女孩子胆小!”国华自夸的说,“那你先走呀!”素芹激他.“我可真的先走啦!”国华说着就跑开了,我们知道他在闹着玩,没去追他。“王老师把妻子接回来啦?”我与素芹找话聊。“老师说要离婚的,一找人真的办离婚证,她自己又回来了,说是回来看儿子,昨天她儿子看见她都不让她抱了!”素芹的口气有点报不平,“这回老师松闲了!”我说,“可也没他好日子过,师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唉!烦提我这堂嫂子——”看已到村头了我惊说,“国华真没等着我!”素芹高高举起手电筒往远处照照,我又接过手灯往树杆外面照着找,也没看见人影,我有些心慌了,把手灯忙给素芹说,“你在这儿站着照着灯光送我一会你就走吧!”我说着就小跑起来,“好的!”素芹的应声里也有怕意,她不敢走出村子送我。我跑到灯光欲不亮处,停下向素芹摇摇手,表示让她回家,她闪了下灯光,把灯举地更高了,我又快步跑起来。忽然近村的路上一个高高的人影,我放慢步子辨认着,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是我舅舅,“舅舅您来接我!”我惊喜又感动,“国华这时候都已到家了,你跑哪儿去了?”舅舅有些生着气,“我走得慢!”我仍高兴着答。“那边谁照手灯送你?”舅舅看着对着路的灯光问,“哦——是我同学素芹,她怎么还不走啊!”我说着又高高举起手摇几下,“快回家吧,明天若真真再不去上学,你就别上晚自习去了,省得你妗子担心!”我一听是妗子让舅来接我的,心更感动了,随着舅舅回了家。

第二天我以怕路黑为理由请了假,国华也自然停了去上晚自习。晚饭后我写完作业正要睡觉,舅舅急声叫我去堂舅家借手电灯,说快陪他拉舅妈去镇上的医院里,我舅妈要生产了。我没待慢忙跑了出去,回来时舅舅已拉着妗子出门,我忙一手打电筒一手推着木车框;在妗子的呻吟声中,我都不知道累了,脑海里老浮现母亲生产时的情景,为妗子担心着,到了医院把妗子扶进产房,心才放松了些,依在墙上已挪不动脚;舅舅也累了一身的汉,坐在不远的椅子上脱了棉袄凉汉,他的头发上也在冒烟,不大一会医生从产房出来,舅舅忙迎上去问,“生了吗?”没哪,耐心等着,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了,(医生的这句话,让我对生产的怕意减少了,我觉得她是产妇的救护神,我心里暗敬重起医生。)让小姑娘到那有碳炉的屋里暖和去!”医生说着走了,我随她指的方向走进一间开着门缝的病房。里面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炉火前打盹,她热情地让我也睡会,我怕打扰到床上的产妇与小孩,我只笑着向她点头,我坐了一会真还睡着了。

天刚亮时我醒来,看窗外下起雪来,地上已有薄薄的雪;有个汉子开辆机动三轮车接这屋力的产妇来了,老太太也随着走了,我没看到舅舅,就到院子里找,边看雪边吸新鲜空气。不大一会舅舅在产房的窗口叫我,“快来扶你妗子!”我急忙跑回产房,舅舅已抱着个小娃娃,妗子在向门口挪,我忙扶住她。“女孩挺俊!让母女俩到病房歇半天就能走了,这里怪冷的!回家更好些!”医生说着又安排我们进了有炉子的那间病房。舅舅按顿好女儿与我妗子,就到街上买吃的东西去了,近中午时雪停了,我们就回了家。家里姥姥已给舅舅屋里生起火炉,一看我们回家了,看看她的孙女后又忙去做饭,姥姥像比舅舅还高兴。最高兴的是妗子了,她给女儿起名——景雪,为了记住是下雪天生的。(妗子早逝后,表妹把名字写为‘井雪',用做井中雪的意志激励自己坚强,表妹真的很坚强!后来在生活中的各种表现都比我强。)我只想着要快去上课,饭后就急急去了学校。

到校时班里才有几个学生,一看到我都目光变的好奇了,有三位女生还围到我桌前来,探问我中午为什么没来学校上课?我把妗子给我生了个小表妹的事高兴地说给她们听,本认为她们也会很高兴;可她们不相信地看看我,失望又面面相觑后各自走开了,我感到某明奇妙,心里不安地写起作业;素芹到了学校后又表现得很不高兴,我没敢向她问我心中的不解。在近上课时董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很关心地问我要不要转学,我认为老师嫌我又自主旷课了,要赶我走,我急的掉了泪,“我没事先请假就旷课,是因为我妗子夜里就去镇上医院生产了,我陪她直到今天中午才回来,您别让我转学,再折腾的话怕我父母又让我退学了,我、、、、、、”在座的老师也面面相觑起来,相互递交了个眼神后校长盯审着我问,“你真是从昨晚到中午才回家?”我茫然点头,并向王老师的桌椅前看看,很希望他在,他是我的班主任,一定相信我的话,,为我说说好话,可不知为什么他偏偏不在。老师们又审视我一瞬,相互又交了个眼神,校长才发话,“你回去上课吧,要安心好好学习!”我点头并答应着出了办公室;可回教室后我疑惑:校长平时严肃,可学校里的小事他很少过问,我又猜不到学校里有什么大事会与我联系在一起。这时我才注意到同学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有的轻视,有的疑视,有的带讥笑,有的带同情、、、、、、一下课我就一把拉起素芹往外跑,把她拽到厕所旁没人的空地上,正言问她,“素芹,中午发成绩单了吗?我考的很差吗?”素芹不看我的眼神烦感的答,“没有!”那为什么老师让我转学校?”“转校——是怕师娘再来学校里闹事找你麻烦吧!”我更不解了,用急于求解的目光让她快点解释,素芹噘着嘴说,“中午王老师刚到校,师娘就来了,闹着要找你,说看看你是否像老师的私生女,狐狸精之类的话,乱闹了一阵没找着你,还怪是老师们藏起了你,差点与王老师打起来,被老师们劝走了;走时说去你舅家找你问个清楚,她没去你舅家里找你吗?”我惊愕地只会点了下头。素芹变的轻松了些说,“肯定是让王老师管住她了,没敢去,可他家怎没人影哪、、、、、、没去找你就好,你别理她,她又发疯与我堂哥胡闹了!”“他们闹,为什么来这里这么说我,我都不认识她、、、、、、”我被气哭了,董老师过来劝我,“我们都批评她了,回去上课吧!”随着铃声素芹硬拉我回了教室,她像一下子开心了,我像一下子被丢进了冰窖里,愤怒得脑发僵,老师小声叫素芹又去了办公室,我欲跳起来马上去出学校找师娘理论;一想家人还并不知此事,我一闹,家人知道后,我舅不知又会闹成什么样子,对我上学又会带来麻烦,于是我强忍着闷气,等王老师回来给我个说法。素芹从办公室回来成了老师的随客,她的话意是全怪在师娘头上,她不值的理会、让我不理会她,我只听不答话。课间有学生议论,“师娘准会再来找她、、、、、、”“咱师娘有点傻呗,咱王老师与焕英的长像,哪一点象啊,怎么能会是私生女?”“那是狐狸精了,嘻嘻、、、、、、”“怪不得病秧子也说喜欢她哪!”“别瞎说,咱董老师听见可了不得、、、、、、”一位叫马娟(她是后来我又试着谈对相时,一位小男孩的姐姐。)的女孩同情地看看我,小声提醒乱谈话的女孩们。我无力制止私语,只抱着‘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信念,直坐在位置上学习,其实什么也记不进去,只是耐着劲看着书而已。

王老师三天后才又到学校来,当然他的妻子没来,他也没向我道歉或解释。(我觉的他应给我一个道歉或解释,虽是他妻子闹的事,虽我当时并不在场,然而他没有;我觉的这是老师对一个小学生的不重视,对我的不尊重,我心里对他的尊重也自然轻了,对他还产生了敌意;心里对别的老师也慢慢不再那么全心的敬重;现在想想,也许老师怕他的再次解释,会更引起学生对我的注意吧,不提它是在淡化它吧!然而始终我觉的他做的不够好。这也许是当时刚提倡‘老师关心学生学习也要关心学生生活’的改革,不成熟应留下的影子吧!若象现在有生活老师,也许我就不会有这些经历吧;总之王老师的关心给我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困扰。还是接着说又发生的故事吧!)再走进教室的王老师讲课不那么严视学生了,讲课时的精神头也不太振作了,第一眼看我时似乎用眼神表示了个歉意,我严面以待,甚至不想上他的课,虽伤害我名誉的是他妻子。(后来在路上碰到过师娘,她像并不认识我。)好在我为了早些时候能不再看到这位伤了我小小自尊心的老师,把气化成了学习的力量,并没影响到我的学习。

年假很快过去,回校后有了紧张学习的气氛,‘啃书虫'多起来,我和素芹常常在课间也相互听写或听背书,容入学习的紧张氛围,日子很快过去了,我参加了初中考试,仍在舅舅家所在的镇中学”(关于师娘闹校的事,我认为家人都不知道就过去了;实际上没过几天就传到了我舅舅与姥姥的耳朵里,并传歪了,把我说成了狐狸精,而那时我并不太明白狐狸精的意思。是妗子不信传言,没让舅舅当面指责我,等我母亲来给她送东米时她告诉了我母亲,我母亲以她对女儿的信任,担保了年龄还小的女儿不是大家说的坏女孩,猜定其中有原因,亲自去王宣家责问了他,王宣与他妻子,为她胡闹时的胡说八道向我母亲道了歉,这些直到我中学毕业后,母亲才淡淡说了几句告诉了我;当时母亲不但没有指责我,反而更使她下决心让我上中学时吃住在校里。而在舅舅看来我又丢了人,是个多惹是非的人,更不喜欢我了,我当时不知他烦我的这又一原因,只暗然接受着他的不喜欢,也把它变为一股‘定要考上中学'的动力,)

中考那天回家的路上,王国华有意赶上我与我并车前行,笑着问我,“你今天就回家吗?”“过两天看了榜我再回家!”我没笑,考不上初中就等于宣布我失学,我心里不安。(那时候考学就是我的理想。)王国华没有大压力,他考不上学可以复习一年再考。“你看见过桥头王老师家那棵大杨树上刻的字了吗?”他仍喜笑着,“树上有什么字?”我稍严肃问,“谁刻的‘焕英我爱你’,你不知道谁刻的吗?”我不相信他的话,怒目看他。“你真没看到过呀!我认为你从字迹上早知道是谁刻的了呢!”他不笑了。(从他的表情上我猜到树上一定有字。)“谁刻的?”我认为是他恶作剧刻的,很生气,“你——你别瞪我,又不是我刻的,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刻的,我认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师娘认为是王老师刻的,所以到学校里找老师闹的,老师怀疑过我,问过我了,你可别再怀疑我了!”他说着就拐了车把,改方向往后面人群里躲去;我急踏车直去了那棵大杨树下。

那棵大杨树不高,树杆有一米多粗,枝繁叶茂的长在十字路口的东南角处;往南是去董老师家的小桥,桥就在它的枝条下;往西是去学校的路,上午路上有它的枝阴;往北是去王老师家的路,在正午路上也有它的影子;往东是通向我舅家的路,也在它的枝照下。我几乎每天能看到它,可我没注意到它身上刻了字;原来字是竖着刻了一行,最下面的一个字我也需要举手才能摸的到。从刻后树皮长出来的程度看,刻的不深,刀缝已长开了,缝长成了凸起,字的笔画都长成了双道凸痕,已辨不清什么字,别说辨认是谁的字迹了。我摸下树杆,树皮是凉的,虽被刻了几刀,它仍然像没受过伤,昂头生长着,刀刻在它身上它都没有流泪,依然茂盛;我弄清谁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它对我的伤害已经过去。(其实后来我发现它在思想上仍伤害着我,它让我摸糊认为‘男女关系多半是伤人的,不能轻易接近它’,在我的爱情到来时,我因为有这样偏面的认识、所以就一再推迟它,不敢主动与男孩交往,怕伤害了自己和别人,是后来我错过真爱的一个原因。)我的心静下来,想起往日里有好几次,一走到这树下时,国华就有意说关于树的话题,(他是在提醒我关注那棵树,而我不知道。)都被素芹或王真真巧妙地把话题引开了,是我平日里有意麻木自己,没能早发现这树上的字,不然我或许当时被它伤的会更多更痛。是国华的好奇让我知道了它的存在,然而我已不想知道关于它的太多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一切都应成为过去。(在我中学快毕业时,一位叫王文的女孩告诉我,她听她当时在北科学校里任教的爷爷说的,是董老师的那个病秧秧儿子恶作剧刻上去的,刻的那么高谁能想到是他刻的,董老师也是后来听儿子说了才知道的,我那时想恨他,但以恨不起来了;因为王文说他那时快离开人世了,我倒有些可怜他,祝他多活些年吧!更可怜的是那位白发人将送黑发人的董老师,太伤情.不说他了!)无论考上考不上学,我都要离开了,将告别这里的一切,好的东西,我想留下的,都存在我心里,追问不好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从那一刻起我学会了坦然对事;于是我骑上车,快速返回了舅舅家,直到看榜后才高兴的回了家。(现在已没有哪棵刻有我名字的杨树了,每次去看望舅舅时,路过它站过的地方,我仍不忘看看在它照阴下的那片土地,它没了,土地的颜色变了,然而我的回忆依旧。)

父母对我考上中学,并没显露出高兴,开始愁我的学费,只是我二姐表示羡慕,因为我们姊妹六个只有她没上过学。开学时别的学生有家长去送,离学校最远的我,桌椅.板凳.书包全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学校里没有住室,说是让住校,其实是让离校远的学生住在离校近的学生家里,只是校里有食堂。老师让自己在班里找室友,我不认识离校近的学生,加上我不善交往,初期没找到室友;晚自习后仍回姥姥家里去住。

初中学校离我姥姥家有四五里路,好在都是宽宽的大道,正预备铺成油路,是党的春风吹进了镇上,吹宽了四通八达的大道。路面已开够宽了,原来挤着小弯路的大小树木都已连根拔走,坑洼都已整平好了,从镇上直通105国道。骑车行在宽宽的大路上,没有月亮的夜晚也不用担心摔倒,奋力骑车还能使人心情奔放:

国华也考进了初中,有他同路,离得或近或远的做着伴,看到陌生人影也不还怕,何况我已不信有鬼神的存在。(小学里害怕鬼神,中学害怕陌生人,现在我知道害怕的意识在不同年龄段有不同意象,青春时怕的是调情鬼,成家后更怕谋财害命人,防范的意识也在变强。)有月亮.星星相伴的路上,没有了太阳的炙热,另人心旷神怡,是一种自然境界的享受,为了这份享受我没急着找室友。乡镇与我姥姥家所在村子的中途还有个大孟村,本村的学生多又没住校,每晚回家能有十来个学生同行半路远,在路上时反而成了热闹放松的时刻:有的男生飞车嗷嗷几嗓子;有的沉浸在夜色保护中高歌一曲,来个自我陶醉;有的聊着聊着天就哈哈大笑一阵、、、、、、这是在白天,在校院里所表现不出的自由与轻松。心境不开朗的我,虽不高歌,羡慕他们的同时,常欢乐的心也在被染得开放着。

小学里谈的来的王真真没考上初中,素芹又没与我分在同一个班里,同桌又是个闷壶式的男生,我坐位的右边是明亮的大玻璃窗,它让我方便看到教室外的风景;不擅交际的我第一学期,没交上一个能谈心的同学,享受自然是我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享受自然的同时,我学会了静思,习惯了默观,是位寡言寡语的人。(直到近两年我才意识到,那段不应在青春活泼期里的沉默时光,对我有坏处,也有好的一面,从那时起静思使我比同龄人安静,成熟.少有浮躁的情绪困住心境。)

已是晚秋了,学校里的住室还没有着落,一到下雨天的晚自习课,就有不少路子远的学生缺课,我与国华就是其中的学生,于是老师要求离校二里路以外的学生必需全找住处,找不到的老师给按排;我被安排在同班的学习委员王坤永家。她是英语学习委员,是不久前转校过来的留级生,她别的课程学的也不错。她娇小的个头,眼明口快,手脚勤快,干什么都算得上是个积极分子。

她家住在镇上代销社住宅区大院里,她爸妈都是代销员,只是她爸爸是在别的镇上上班,离家远,天天早出晚归;她弟弟王亮在我们学校里小学部里上学,是位缅腆型的男孩。她家住房多,她与弟弟都有自己的房间,只是她与弟弟住的是套房,她住里间,她弟弟住的是外间,有家具当住了弟弟的床,在外间门口是看不到的;她爸妈热情好客。第一天住进她家,我高兴得都睡不着。(我在家里是与妹妹挤一张小床,在姥姥家睡的是用砖头支着的破门板,在这里的床比我与小妹的床还宽,母亲还特给我拿了新被子;床头又有书桌,睡前我与坤永能坐在各自的床头,趴在桌子两头学习,前窗处还有衣架,真是太理想的住处了。)我羡慕坤永的家境。坤永对我也好,学习上有难处,只要我问她,她就热情地给我讲解;但我们始终不能交心,总在我敬你,你敬我的线上徘徊,若我们谈私事时、我总有‘不能越雷池一步'的感觉,我也一时说不清她不想让我谈什么,(初三时我才明白,我性格内向,她性格外向;我爱静,她爱动;最大的一个原因是.我反对恋爱,她恰恰正萌芽着恋情,并热情大胆地追求。)我也不探问,我觉的好探问私事者是让人发厌的。

自从住在坤永家,姥姥家我就去的很少了;姥姥已很少下田劳动,她主要看管景雪;她眼花的更很了、耳也背了,离开了她我才看到她的老弱,才知道心疼她舍不的她。(我并没来的及疼爱她,她就离开了人世,让我永远遗憾。)好在妗子又勤快又明事理,姥姥不用再操舅舅的心;舅舅的脾气已变好了不少,也有了过日子的干劲,很少粘烟酒了;家里添人又增财,姥姥过上了不愁吃穿的日子,一家人和气多了。我家里人也都分上了田地,田一多就试种些菜类,收入也多了,可家里学生多,经济仍很紧张;我花费更大了,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更知体量父母了,因而每星期向母亲要钱回学校时,我的情感都受一次考验,为了能减少点父母的负担,我尽量少向母亲要钱;所以我不但小病不看,连饭钱也想法省着点,(这是不能太提倡的,我深深知道它有害少年身体健康。)馍夹咸菜是我最常吃的中午饭。

偶尔中午买一份菜吃,早、晚餐只吃馍和汤。星期天里一吃上自家田里种的菜或瓜果;虽吃的是丑点的或破点的,我也很香地吃个够。很快母亲注意到我在省钱的端倪,就自制出咸萝卜.咸豆腐,辣豆酱.甜面酱能久放不坏的菜供我往学校里拿,少让我在吃上受屈。(母亲的菜带着她浓浓的情,一点一点的渗进我骨子里,使我也更知道体谅她了。)有的同学还羡慕我有位会腌菜的母亲,每次听到别人夸我母亲,我又幸福又自豪,并且不觉的生活苦了,常把菜与大家分享。穷苦生活中父母真挚的爱使我奋发学习的同时,也使我有‘学就学好,必考上高中’的思想包袱;可生活能力的不强,使我是顾此失彼:经济上的过于俭省,时间一长影响到我的学习,鼻炎常攻击我,使我记忆力下降,有时竟在课堂上打瞌睡,我努力学***成绩却一般,英语最让我难掌握,语文让我得心应手,初一里我的学习、生活都平淡淡的过去,初二里就不那么平淡了。

初二开课后,教正科的老师没大的调动,音乐老师换了人,年轻的女老师换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他瘦高的个子、长脸型、大嘴唱歌时有点向左歪,越唱高音越歪的很,大家叫他杨老师。(出于尊重,学生、老师之间,没谁直喊老师的名字,只喊姓,我又懒的打听,以至许多老师我只知道姓,不知道名、杨老师就是其中一位。)他一进教室大家一看,觉的他又是一位挂牌的音乐老师,教不了大家知识,可只上完两节课后,他不但扭转了大家对他的看法,而且他认真的态度,敬业的精神,不一般的唱功,改变了学生对他的看法,还感染、调动起学生学音乐的积极性。我被调动得儿时‘学戏不成’的失落感象一下找到了寄托,一下浮升起来助使我又喜欢上了唱歌。

杨老师每节课先讲十多分钟的乐理知识,然后抄歌谱、歌词、教歌;学生没音乐书,更没乐器,老师只有一架电子琴,而学生还是期盼着上音乐课。杨老师往黑板上抄歌,写的又快又清楚,学生抄的更仔细;不久学生向校长反映,一周一节音乐课太少,一学期学不了几首歌。(看来有的学生比我还喜欢音乐,可在抓升学率、看高分的年代,音乐又不计分,能有音乐课就算改革创新的学校了,当然给加不了音乐课。)领导不让初二学生加音乐课,初三班还减了音乐课。我上每节音乐课都精神十足,但不敢放开嗓门唱。学第三首歌时,老师说要在每个班里挑几名唱歌好的学生,组成一个合唱团,为节日庆祝、参加比赛、迎接领导等时而演出,每个班每个学生都要考唱;一节课只能听考六七名学生,第四节课才轮到我。没上过讲台的我,看到讲台下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我,羞的我头都抬不起来。“抬头.放松——放松——”杨老师一边做抬头深呼吸的动作,一边看着我让我学他的动作,直看得我抬头挺胸了他才弹琴,琴音放的不大,我随唱了两句,老师就不弹了。“我听不到你的唱音,要张大嘴.放开嗓门唱,不要老跟在琴音后,与琴成了二重唱,要与琴同步,一开始学,有点音调不对也没关系,大声唱好吗?”说完他又用真诚的眼神盯着问我,我深吸口气微点头,我没真正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只壮大了胆子;猛放开了嗓门,一开口就把声音比原来放大了许多,心想,声音大就大吧,高音处我尽量高上去就是了,所以就大着胆子唱下去;吓得杨老师的手停了一瞬,他急调大了琴的音量又弹起来:“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雄鹰展翅飞,哪怕风雨骤,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砸碎万恶的旧世界,万里江山披锦绣,万里江山披锦绣。(这是‘红星照我去战斗’里的词。)第一段唱完,最后两句高音处,我高上去了,全班人惊呀,杨老师赞同地点点头看看我,第二段他弹的更投入了,得到老师的肯定,我更放松了,发音不再是给人硬棒棒的感觉,又是顺利唱完了第二段,杨老师笑着向我点头,同时带头拍手表扬了我,在一片掌声中,我羞红了脸快步回了座位。(从此我成了学校里有名的小不点,因此我又增长了信心。)我后面的同学上了台,唱得比琴声低,老师又调小了琴音,她唱得仍低,老师提醒她放开嗓门,她仍那么唱,老师只好将就着弹下去。直到全班学生考完,没有一个学生比我声音响亮的,后来当然我成了合唱团里的领唱。我在学习上不算好,长象又不出色,交往又不广,一下子被人关注,我精神抖擞起来,有了信心与自豪感,慢慢变得活跃了。(现在提倡学生发挥特长,是对学生不错的鼓励方式,有特长的学生不一定在莫一方面学出很好的成绩,但特发挥一下,能使人精神抖擞增加信心!)我开始参加学校里的各种活动;唱歌、英语口头赛、出版报,(虽我英语并不好,但有了参与的勇气。)与活跃分子坤永共同出没的场合多了,有了些共同语言,可是不久我发现她更喜欢与男生交往;与一位叫吕连峰的男生似乎是形影不离。吕连峰是班里的体育委员,瘦高的个子,小黑豆眼水灵灵的,微黄的皮肤,说话有点娘娘腔,走路左摆膀子右扭腰的,像似跳舞;大家都说他是跳舞的料,他也说自己在自学舞蹈,可在学校里他就是不肯跳给大家看。坤永崇拜他的能力,喜欢他的身材和声音;以前是在体育课上找机会与他共同练习,现在是学习上主动帮他,连峰的文化课没有一门是很好的。自习课上只要老师不在教室,坤永就很快会站到他的课桌旁给他去补课。有谁惹她不高兴了,有哪门课考的不好了,她气的小眼欲湿眼眶时,吕连峰一出现,她会立刻神彩飞扬。那段时间里我羡慕她的学习成绩,她每门课都不错,数学、语文、英语还很好,老师也以她为荣,不止一次让大家以她为榜样,学她的学习不偏科,可我尽全力学习连一科第一也没考试过,(与我同类的有同感的学生不少;现在也有,我女儿就是一个,是缺少天赋吧!她从上学就偏科;不管怎样大人都不要鄙视孩子。当时有位老师拿我与坤永比,当面羞责我,他像是位不喜欢音乐的老师,对我打击不小,我现在也不喜欢他。)晚上单独与坤永相处时,我心中就有自卑感。(这也是我们不能交心的一个原因。)

秋高气爽的季节是收获的时候,妗子的收获更大,她又做妈妈了,她又生一个女儿——秋儿,我没及时去看她娘俩,因听我母亲说我姥姥见是女孩,并不很高兴,我不喜欢看到有谁表现的重男轻女,又怕说错了话惹姥姥生气,对坐月子的妗子影响更不好,所以不愿去;妗子却想着疼爱我,因为她月子里,鸡蛋比平时多,她把鸡蛋煮熟让国华给我捎到学校里来,那时我与国华不在一个班里,十天里他给我送两会鸡蛋,有同学打听我与国华的关系,出于对妗子和国华的感激,我把国华、妗子与我的关系丝毫没有保留的讲给同学听,还用了不少好词形容他们,他们得到了大家的赞赏。我不能不再去看妗子,那个星期六我与国华一路去了我姥姥家。星期天里从家里带了母亲给秋儿做的棉衣,与妗子玩到近天黑才去坤永家里住;母亲还让我给坤永家带了黄瓜表示感谢。从前也带过西红柿、黄瓜、嫩玉米等自家田里的农产品,坤永的爸妈每次都表示我拿的东西受欢迎,特别是嫩玉米,坤永与她弟弟还表示吃不够呢!看到我又星期天来住宿,这次坤永有些惊讶,我一般是星期一晚上才来住宿的。离开她爸妈回到住房,坤永沉下脸怪我没提前给她说声、星期天就来住了,我道歉说,“以后我会在星期六就告诉你的!”她才勉强一笑表示原谅。可我觉的她仍未消气,我有些不解,我又不是第一次在星期天来住,以往她不这样对我,她又不是小气的人,今天反常,我猜她是遇见了烦心事,她不解释,我也不强问,不烦忧她。

大院里的人是上班族,睡的都早些,偶有看电视的屋里还有亮光,但早锁了大院门,院里很静。近处农家院里大都还有灯光,秋忙季节农家睡的都晚。墙外传来两声刺耳的猫叫声,我停了笔抬头看坤永,看她有没有听到这特殊的猫叫,她也正全神细听着猫叫声,同时也审视着我,见我已注意到了奇怪的猫叫,她很不自然地冲我笑一下小声说;笨猫,声大的刺耳!”然后赔礼似的笑着走到我跟前,趴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出去打猫,你做完作业先睡,别等我!”我疑视、惊愕、猜测着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去干什么,她已轻而敏捷地走出住房门,然后又轻轻开、关了外间的房门,轻得我几乎没听到一点响动,她弟弟在外间已关灯睡了,更难听的到,她临走还不忘趴在窗前用手指指窗帘,提醒让我拉上帘布;我吓意识地走过去关上房门又拉上窗帘,轻步走回桌前时脚有些不听使唤;我猜学猫叫的是连峰,和他声音很象,坤永的大胆举动让我吃惊,虽然她有大院的门钥匙,我还是为她胆心,更担心她爸妈万一进屋来找她,我不知该说什么,我象做了难见人的事心里难安!

那时大院前后都是农家院落,西边大门靠大街,只有院墙东边是一小片树林,树不多,树间有深浅不一的小坑,有一个星期天下午来坤永家早些时,她带我去过那儿、沿过一棵歪槐树玩,那棵歪槐树一尺多粗,树根在坑沿露出半米多长后又斜扎进土里,像张弓有弹性,树杆几乎是横着生长的,离坑底有近两米高,树枝顽强茂盛地向上伸长;手抓树枝,脚踩树杆,或踩在一根大树枝上,用力一晃,就像站在弹簧上一样,一弹一弹可好玩哪。看那被脚磨薄而发亮的树皮,已无针刺的树枝,一定是个不少孩子的好去处;白天太阳照不着,不冷不热,晚上站在树杆上黑黑的,加上是月亮不明的夜,可不算是个好去处,只算是个隐蔽处。我不能安心地做作业了:猜想坤永与连峰是在那树上聊天,或是去了别处玩;还猜想他们说些什么,猜了一种又一种,当然都猜不对,有一个我猜对了,学猫叫的是连峰。

坤永回家时已十点多钟了,我没睡着,但躺着没敢动,也没敢出声,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更不敢好奇地问她什么。(小学里师娘闹校的事,树上刻字的事,让我悟觉到坤永与男孩交往,有可能受伤,但又觉的她有可能象我当初,并没什么错,只是在交朋友,不是大人害怕的早恋,但觉的她似乎又有点越过了朋友线,我判断不准,她又向来不与我谈这方面的话题,所以我不敢说支持她,也不敢说打击她的话,只选静观。)坤永怕有声响,只脱了鞋就睡了,比我睡着的还早。

第二天早晨我被她叫醒,她睡的晚,精神倒特好,起的比平常还早。走在路上坤永不说话,拿眼睛偷看我几次,我反而不自在,从她严肃的表情我知道,她不但不告诉我他们左天去哪里玩了,还禁忌我提左晚的事,她的防范反而让我觉的她与连峰的交往是在向恋爱发展,不然,我也是女孩,她在防我什么呢?我有些不知怎么除理自己的处境。连峰比平时到校晚,早读下课时他才进教室,神气勃勃满脸嬉笑,到桌上拿了英语书就走到坤永跟前去了。出于好奇我注意了他们,他们也注意了我,目光相对,他们立刻阴沉了脸,瞪圆的眼在警告我,‘收起你的好奇,别管我们的事’。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与坤永只能做普通同学,交不了心,换句话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晚自习后、我不知道坤永还让我去不去她家睡、只有磨蹭在课桌前,她喊我回家我才跟她回家;她佯热情的,主动问我学习的事,表示关心的同时暗示着我,只要我不提她与连峰的事,我们仍是好朋友,别的话题可以谈,从此我们禁谈情感的话题,谈的最多的是学习。(当时我知闻不问,也不外说,她是对我心怀感谢的;现在我觉的我象害了她,也许老师或家长知道的早些加以指导,也许她的爱情,学业都有好的结果.)

冬天来了,尽管镇上的公路已铺好,为了学生少受冻与安全,老师还是要求离校二里路以外的学生、都在离校近的学生家住宿,男生也不例外。国华住在了他班同学郭柱家,郭柱的妹妹郭晓丽是我班的副班长,在班里与坤永交往多,加上两家住的近,常一起到校、回家。郭晓丽家住在坤永家西南,离了几十米远,国华去郭柱家住的第一天回家时,我们遇到了一起,我很高兴,我问国华我姥姥家的事;问他的姐姐干什么去了?他乐于告诉我他所知道的,不再象小学里那么调皮;变得稳重大方。郭柱、郭晓丽、坤永都羡慕我们俩谈的投机,谁知这种投机让坤永误解,善心地为我们安排了一次‘约会’式的相见。

星期五晚上回到坤永家,我坐在床头写英语,坤永去厨房吃东西,不一会她回屋叫我,说是晓丽叫我们去玩,便随手拉灭灯,她捏手捏脚拉我出门,我自然也不敢出声。出了大门我才看出她拉我去的是院东的树林,“坤永你自己去玩吧,我还没写完英语呢!”我猜到连峰在树林里,不愿参与他们的事推辞着说,但没猜到国华也在树林,“你去吧,我给你个惊喜!”坤永说着笑着拉着我向树林跑去。明镜的月亮,加上树叶已快落光,一眼就看出歪槐树上站着两个人,但我不信其中一个是国华;见我们走近了,国华跳下树迎上来,连峰却仍在树上,坤永把我向着国华推了一把,嬉笑了两声快步走到歪槐树上去了,还差点滑到坑里去,连峰一把拉住了她,他们一起笑了,然后小声说起话来;我与国华都觉的不自然,“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国华,“连峰说你找我有事,有什么事,是给你姥姥捎信吗?”我一疑想,“没事啊!我没找你!”国华一听我这么说,扭头看小声说着话的坤永与连峰,我俩一下都悟明白了原由,也感到了尴尬,国华讥笑一下说:“原来连峰在骗我,你常跟他们出来玩吗?”后半句里有关心也有指责!”“他们也不常出来,我被坤永第一次拉出来!”说着我往后退着依在一棵树杆上。我们都懂的是坤永和连峰在给我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可我们谁也不感激他们。

连峰与坤永在树杆上一边晃着玩,一边依在一起小声说话,似乎已忘了我们就在不远处;我们都看出他们是在谈恋爱。“你少跟他们出来,咱们回去吧!”稍站一会国华说着就走,走两步见我未动脚就又站住看我,“你先回去吧,坤永锁了大门,我没钥匙,我再等他们一会!”国华稍一停看看依在一起的连峰与坤永,理解我此时难开口叫他们走,又觉的我一个人等在这里会更尴尬,又退回来陪我一起等,但他马上找到了话题。“你知道吗?咱小学里的王宣老师家又有一个小男孩,春天生的。”“是吗?好事啊!”我爱听国华聊小学里的事,“可他那个大儿子死了;记得六月那场大雨吗?就在那天淹死在他家积肥坑里的!”“积肥坑里,他家院子又不大,积肥坑能有多大多深!”我惊问,“听我爸说是呛死的,王老师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前两天去我家时、说话还不利索呢!”“真可怜!”我长叹。“咱那董老师更可怜啦,原来多胖,脸古铜色,现在又黄又瘦;他儿子在刚进冬天时就不能动了,吃拉都在床上,董老师都抱不动他,唉——董老师上辈子欠他儿子的!”国华也长叹,“他儿子也够可怜的,才与我们同岁,(说话间我发现我对病秧子原来还有点怨恨,这时怎么也恨不起来了。)董老师还教着课吗?”“听说校里让他请长假,他不清,每天上完他的课就回家。”我们都觉的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不愿再聊下去;看坤永与连峰仍没要回家的意像,国华有意提高嗓门(只是比我们说话时稍高了一点声音,是怕近处农家人听到。)冲他们喊,“你俩还回家吗?不怕明天早上起晚了呀!”喊声里巧妙地带了几分调嬉与不耐烦,后者的分量多些。“知道了——走走!”连峰说着站起来,俯首在坤永耳边又说了几句什么,才把坤永也拉起来,“真是的,才玩多大会就走!”坤永说着笑着走向我们,我们没等他们走到跟前就先走了,他们先是不解地追了几步,而后又有意慢下来相交着食指并着肩走,我们只管在前面快步走我们的,我先到大门口等着坤永,坤永赶到时轻轻开了大门。回到屋里坤永看出我不感激她的好心安排,我们都没多说话就睡了。国华回去后当然是毫不客气地凶了连峰的好心安排,第二天连峰当然告诉了坤永,晚上睡时坤永用带歉意的口气说。“你与国华现在已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啦?”我愣了一下想清了她问话所指的意思,镇静地一笑告诉她,“我们一直是同学!”“噢——听说他姐姐就快教学了?”“象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噢——”坤永也很镇静,我们没再多聊,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话更少了。她晚上也没再出去过,我们俩相处的气氛有些不那么自然了,我打算另找住处,我怕卷进她的事情里去,卷进去了、我会不知怎么处理那样的处境,怕她父母知道她恋爱后我也受指责,但那个冬天我没找着住处。

近放年假的元旦晚会上,音乐老师安排我唱了两首歌,还到国华班里串唱了一首《敢问路在何方》,那一时我在班里有点小名气,可考试后让我意识到,我不能迷醉于这个名气,不能过多地练歌,我想我以后的路‘往何方走'?虽定不了一辈子想干什么?(上学时只知道一级一级的往上考学,上大学是最终的目标。)但我知道文化课差了什么也干不好,于是假期里我仍天天学习;开学后一感冒就恨下心给母亲多要几元钱看病,慢慢我的记忆、学习好起来,(不过每次多向母亲要钱后,我内心受煎熬的时间会更长,甚至常想到退学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如果那时象现在这样容易打工挣钱,我会连初二也上不了就去打工,或走半工半学的路子;而那时对打工还陌生,也不知道找自己养活自己的路子,少年的我思想不开阔,生活自强力差。现在打工挣钱容易了,对物资追求心强的少年来说,也不是好事:他们看到只要去打工挣钱,手里的钱就会比父母给的饭钱多,早早的弃学去打工的学生多了,因贫失学的学生很少,与我当时同岁因贫失学的学生也不多;我现在为不读高中就去打工的学生而心疼;现在好生活是需要更高知识维护的,换句话说,知识多才能长久挣钱多,早弃学对生活有影响,甚至影响对后代的教育、生活;现在的父母更应该多促进儿女多上学、、、、、、又说多了,还是说我的过去吧!)而我更知道我内心精神上需要知识的充实,想为将来生活储蓄一点知识的力量,我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包住身体在健康的情况下学习。

春暖花开,草木发青,都盈育着生命的力量,一天一个样地生长着,麦子黄稍时,我们期末考试,我一春天的努力丝毫没有保留地开了花,只有英语不及格,语文分数还进了前三名里,得到了老师的夸奖。(我学习有些稳步上升,看似有成年人体型的我,生理、心理上都未成熟,各种力量不能容恰的掌握和利用,正当我在学习的忙碌中,学着调和各种力量时,最诱惑这个年龄段的一股力量又来了——爱情,而且是那种最能抓人心肺的,最令人向往的,‘心有灵犀’的爱情。(它梦幻般无比甜美的伴我直到失学,而也搅的我后来多年的生活,没找准位置,没站稳脚步,您先随我接近这爱情的美吧!)坤永成绩下降了,(我猜定是她恋爱耽误了学习,她的例子在一定程度上促使我学生期间没醉于爱情。)课堂外老师特别提醒了她,她心里有些不痛快,我自豪的神情招到她的妒嫉,我们心理上更难容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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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的再见他不问原由就逼婚,她羞愤交加,怒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就会嫁给你?!”他眼眸盯着她裸~露~在外颈脖的吻痕,嘴角的邪魅上扬,贴着她的唇将其吻了红肿,说道,“你的名里有我的姓,更何况......宝贝,你不记得,你~身~下~躺着的这张床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