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听到电话那头陌生的声音,(我堂哥虽然已说是新义打来的电话,)我不敢信(是不愿相信,)是新义哭着在说想家,想回家。我的心乱了,想大骂他一顿,想问关于他偷车的事,想说说我们娘俩生活的难处,想说让他回来,想、、、、、、然而生活的窘迫,长日的煎熬;候家人的无情,新义太久的无音讯,使我已有预备离开候家,不再和新义一起生活的打算了,(不论新义会不会回来,不论他是因为无饭吃了回来,还是混地发了财回来,我都打算离开他的生活,想独自带女儿生活了;我不想再嫁,除非我心中对爱情最初的设想——通心的爱能再次出现,然而我知道它不可能再让我遇见;我一年里说过话的异性也就那么十几个,甚至几年也就只和十几个男人说过话,那年月农村电话都很少有,不象现在有手机、电脑交往方便;我又不出远门,不上班的,接触的异性只有亲人和村上的邻居,想再遇上一个‘丁健’,大概下辈子也不可能。让我再嫁一个‘新义’,我怕我还没嫁就先奄奄一息了;我与新义在生活中交织‘爱情’的过程中,使我不止一次地‘脱胎换骨’才有了一颗‘安心生活’的心,如今连这没有梦想,没有斗志,只想安心生活的心也让新义化出了伤痕,我这一生再嫁一个‘新义’,除非我愿一生依服男人,没一点自我;可我为了女儿和我做人的尊严,我只想独自带女儿生活。)我已求母亲给我带女儿,我准备外出打工攒点钱后再带女儿外出生活,母亲暂时还没答应我,(父母不赞成我独自养女儿,是在暗拖时间,想保住我的这个家庭。)说是我大弟妻要生孩子了,有了孙子她会看管不过来的,白养着我也不让我外出。我已等了新义两年多,想说不让他回来,我又一直在盼他,三岁的女儿已常“爸爸哪?爸爸哪?”的问我,我不让她见爸爸吗?我不让爸爸爱她吗?新义进了家我们就去离婚吗?我脑子里满是疑问,不知说什么好,只怀着恨流泪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女儿胖吗?——我想回家——她奶奶说你没在家住,我就找了二哥的电话找你——我在外边躲着常换地方、换工作,没挣到钱寄给你们——你打听一下怎么去自首,象我这样自首了又能判刑多久——你在听吗?焕英——你还在吗?——”直到嘟嘟的挂机声传来,我都动不了嘴唇。“让他回来吧!人要活着、事情就要有个了断,人一辈子谁能没个糊涂时候,日子总还要过——”堂二哥点到为止地轻声提醒我,我麻木地向他笑笑出了他家门
我的脚下似拌了锁,我是蹒跚着回了家,“日子是要过,我已打算和女儿过,还与新义一起过吗?这个问题煎考我很久了,我不和新义过,我要不要替女儿决定不要她父亲哪?(现在看来没替女儿做决定是对的,至少对的成分是占多半的;女儿与新义很亲,和的来,女儿感受到父亲那无间的爱了,虽然他做人不够优秀,血缘关系照旧的爱,是我也代替不了他能给女儿的!)我一直揪心着,我不愿让女儿因为我而受了屈,决定让新义先回家来,等女儿长大了些,有了她自己的思想能自我决择了,我再选择离不离开新义。(今年试着问女儿这个问题时,女儿笑着说:“离开他咱娘俩一起过,谁让他老不戒烟!”可我养不了你姐弟两个!”“让我弟弟跟我爸爸过去,我弟弟不嫌我爸爸吸烟!”已十四岁的女儿想事仍简单的很;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离婚对儿女都是有害的,因为我的儿子正在一边反对着喊:“我也要妈妈,妈妈做的饭好吃!”“你是跟爸爸睡的,你跟爸爸走吧!”“你走吧——你走吧——爸爸还答应给我买新玩具呢!”我儿子和姐姐挣起爸、妈来一点不示弱,女儿有意逗他:“你走吧,你是在城里医院里捡来的,爸爸、妈妈都不爱你!”这下儿子开心了,笑着说露儿,“妈妈说你是在郭庄捡来的,你妈妈在郭庄呢,你去郭庄找你妈妈去吧!”女儿更笑了,“妈妈我小时候的事,你别告诉这个小屁孩,不然他再长大点了、我就说不过他了,妈妈说你是在城里医院捡来的垃圾,爸爸、妈妈想把你扔城里去呢,你走吧!”儿子听我说过他是在城里捡的,但听他姐姐说他是垃圾,他是不承认的,“你是垃圾,爸爸、妈妈是我的,你走吧!”“我是宝、你是草,你走吧!”女儿找着她的歌词,有意的逗她弟弟;我儿子看他姐姐要不理他,他又担心着大人会不要他,扎到我怀里问:“妈妈、我是宝,你要我不要姐姐对不对?”我笑,“你两个都是宝,要你们两个,不要你爸爸啦!”我儿子马上又反对我,”不行,不行、我爸爸说好的等河里有水了,他还领我去钓鱼呢!”看儿子的认真样,我与女儿都笑起来,儿子看出我们是在逗他,也笑了。我当年的决择可不象儿女的选择就这么快能了事。)我一直觉定不了,没主意,新义次日打电话来时,我没有去接。
三个月过去了,秋收完了的一个晚饭后,新义无批准地来了我娘家。收完庄家,新义知道我们有空管他的事了,他走近屋门就喊我父亲:“叔——我回来啦——我糊涂,我连累您了,我对不起您、、、、、、”看到我父亲,新义语不论次,在他进了屋欲给我父亲跪下时,我父亲不吱声地躲开他走了,看我父亲出了门,我母亲递了个小板凳让新义坐,但没说话,表示不欢迎他也不赶他走,新义拿起板凳走到我身边坐下,拉起女儿的手说;“露儿睡了,把她放到床上去吧!”我抱着女儿是坐着小凳子依在门板上的,新义知道我不理他,他进门没与我先答话,我忍着气不理他,这时看他拉女儿,气的更很;我一下挺起身猛伸手打开新义拉着女儿的手。(女儿那时是我的一切,养活她是我的责任,养好她是我的希望,让她比我活的更好是我的目标;只要我有空闲,女儿睡了我也习惯抱着她,有女儿在怀里,空闲的我才不觉的心里空落落的;女儿睡了、我能不知道、何须他多余的指手画脚?女儿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他想到的只有他自己,如今是连饭也吃不上了,他才想起女儿了,我哪能让他轻易碰女儿!)恨恨地接着说:“你说走走的没影,你说来就来,你干事情与这里的人谁说过、商量过?你真有心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会连个信也没有?会到现在才回来?你自己活的好,你走吧!俺娘俩不用你管,谁让你来这里的?这里不欢迎你!你是回了家,哥、嫂、你娘都不管你,你才又到这儿来的吧!你和你的家人一样无人情味;从今天起我和你家没关系了,你走你的,你过你的,再别管俺,俺也不管你的死活、、、、、、”我满眼盈泪说不出话了,把身子转向另一边。“那是结婚前干的事,我那时糊涂,以后我听你的;我去自首回来后咱好好过日子!”新义掉着泪说,好一会我母亲才接话,“有事说事,你躲起来不回家也不给信,你一人的日子还好混,你家里还有俩三万元的债,你想想,你让她带着个孩子怎么活?你来说去自首,你娘、哥、嫂的让你去吗?”“他们不管我,去哪里自首,明天让焕英问清了地方我再去!”新义擦泪清清嗓子说。“你说的也对,这回来自首的,再让他们(公安人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