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户口本让我们去登记,我父母从新义心急的表情上,猜到我先回家来是事有蹊跷,他们怕我退婚,表示让我们先去登记,我坚持说等新义盖好房子后再去登记,父母也不想让我进新义家就没房子住,就又支持我。我送新义走时,一到大门口我就往家拐,新义快速站好车子,一把把我拉出大门外,我对他的猛然拉拽无防备、差点摔倒,新义就势抱住我,不给我回神的时间就往我脸上吻,我忙用手隔住他的嘴并往后推他,好一会他吻不到我才松了劲,拉着我的一只手说:“求你别慌着出去打工,我三个月一定能盖好房子,给你一个住处,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婚后我们再一起去打工、好吗?”他的家境我知道,对于他说的盖房子我不抱有希望,懒声说:“你说的噢!不然我就永远走了!”他点下头“嗯!”一声,很舍不得地走了。我当时只知道他家没钱,不知他家还有债;他两个哥哥盖房、成家留下的债,成家后都不还了,他父母年岁已高,至今没还上债不说,连操心都不行了;加上知道我与新义已经同居,有了不想再给我们盖房的打算,并不支持新义盖房。(那个年代老人认为,只要俩人同居了,男方父母就认为女孩是自家的准儿媳了,想怎么对待都行;女方父母也认为女孩早晚都得嫁给此家;而新义知道我嫁给他的心已在动摇,我不一定遵守老人认为的规矩,这一点新义是感悟对了。)我也不希望新义很快盖上房子,心里希望他盖不上房,到时我以此为由长时间不嫁新义,或从此不嫁新义,(我流产时悟到自己是不想死的,流产后伤心、失望不再想去死,而是仍不甘心与新义就这么过一生,同床共枕了都不能与他通心,我、、、、、、仍想找能通心的人。)我父母也不会再为难我的。
新义回家后立马借钱自己跑腿买盖房的用料,隔上三五天就到我家回报买砖、石、木料的进度,当然不忘提说去登记的事,我父母看他真的在盖房子就给了他我家的户口本,让我去登记,(知我者是父母,父母早就也看出我在有意往后拖婚,知道我想独自去打工是另有想法,一再找理由不放我外出,说真的,不是父母暗管着我,我会不管新义盖不盖房,就去打工找‘通心的人’去了,也许现在也找不到,是独自一人,那样是没我现在这样的生活好的,我不想单身。)我又找理由说怕新义盖好房子会欠很多的债,我要等他家还完债再登记结婚,新义急了,说债有他三兄弟平均分开来还,每人分的债不到一万元,登记后他挣几个月就能还上,我不让父母信他的话,他就让他二哥也去了我家,证明债是分开还,还给了我一份保证书,我父母再次让我去登记,我没理由可推了,(那时我对找到‘通心的人’已没有之前那么有信心了,我从遇到丁健,到想与新义分手,我见过的男性中,只有丁健的眼神能触动我的心,我不再那么相信我能再遇到一个不用言表就懂我内心的人;已有想象父母,姐妹一样,不再把爱情要求的那么高纯,想和她们一样平凡的,甚至糊涂点生活。)就往后推登记的日子,姐姐们也又动员我来了,二姐还让媒人也和新义的父母达成让我婚后不还债的口头协议,我实在不想伤全家人的心,丢全家人的脸,也不忍心让一心想和我生活的新义失望,(我们分了手,他不只是失望,大龄的他,又家穷,又在名义上的离婚,很有可能再也说不上媒,独过一生,他深知道这一点,对我更不放手了!)新义对我的家人提的条件从不表示异议,我的家人更看好他,催我先去登记,盖好房子再结婚,我不情愿的也就答应了。(我的外甥女看到我写的这一段时,说我太顾别人的感受,连终身大事都不坚持自己的做法,太没有自我;我想了一下才笑说:“我的自我就是,牺牲点自己也要顾着家人,顾着大局吧!况且我不后悔这在大家的推助中的选择,我觉的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外甥女不赞同我似的大笑说:“我没遇到你说的那种能通心的恋爱,如果我遇到了,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我和我对象也没觉的是心里很想对方,只是在一起交往的时间长了,就有了情,就想结婚,我父母不赞同,我不还是结婚了——不过我想是我父母这一辈人,比你父母那一辈人开通了,不然我也、、、、、、反正我觉得你不幸运!”我女儿笑着反对:“幸运、幸运,她不幸运哪来的我!”我们一起大笑!)一个月后新义盖好了房子,约我去登记那天,我让他先载我去他家看看新房院,他很高兴,就是看我现在的住处。
那时我一进院子就喜欢它的宽敞:四间红砖瓦房宽敞明亮,只是没盖我想要的前厦,(写到这里时正是窗外哗哗下着雨时,新义在与儿子玩躲迷藏,跑到里屋里来在我左右捣乱,我怪他太吵,让他带儿子只在外屋玩,他与儿子都说地方小不够他们藏躲的,下着雨外面又不能去,我又一次怪他当初盖房不盖出前厦,窗户都淋、洒坏了,新义马上说:“你别怨了,明年接上前厦!”“这话说了十几年了,也没接上屋厦,镇上都开始盖新村了,谁还指望你接这屋厦!”我推他带儿子去了外屋。)新义看我在看房门,忙解释说:“过两年再盖厨房时,再把这前厦接上!”我笑,脑海里还闪现出左右盖上配房的美图,(不过现在这宽敞的院子,只是我们的菜园、儿女的花园;我们能从植物的藤枝上摘下瓜果就吃,还是绿色食品,又够翠够新鲜,是不错的美味,早、晚空气特别的新鲜,是我们一家人的享受,它让我更爱自然更爱生活。儿女也似乎因它而受了我的传染,也很爱植物,动手栽了葡萄、苹果;女儿要出远门时还和小苹果树合影,儿子也嚷嚷着合影,他抱着二尺多高的树条儿这样摆一个姿势、那样摆一个姿势,怕他一不小心把小树头揪掉,我和女儿合力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哄他去洗澡,小树才避免了他的过于亲热、、、、、、写起近年的高兴事,又不想写往日的痛了!)我对房子本就不重视,不要求太大太好,有干净,结实的房子住就行,看了一圈后我表示还行,我们就去镇上登记了。一路上新义载着我,我不说话,想自己的心事。(我知道登记是给我们的婚姻又加了一把锁,它与‘人情’这把锁相比,虽它是法律,在我心里它比‘人情’锁更容易打开。流产的经历让我体悟到,父母对儿女有种本能的爱,虽然我仍体会不深,虽当时父母的爱对我而言象是负担,我还是不想违背父母的意愿,不想让父母在为我嫁人的事操心,把想退婚的打算收了起来,打算先嫁进侯家,了却父母的心愿再说。甚至想到若真与新义生活不下去,就如之前想的,再去死也不晚。
登记后新义说办酒席名誉上娶我进门,我对婚姻本来就不怀着欣喜,哪有心思讲排场,装扮它。我们已同居,更何况两家都不富裕,摆场面多花钱干什么?我决定不让父母给嫁妆,也不让新义在家摆酒席,把婚期推到年底(我仍尽量推迟结婚的日子,满心里是不愿进入侯家)新义的家人当然乐意,我父母也同意。父母把给我打嫁妆的木料,正好给我小妹打了嫁妆。父母不想破了‘一年不嫁二女’的习俗,年后又出嫁了我四妹。阴历十二月十六日,新义借了一辆两轮的破摩托车,他骑着接我进了侯家。
当日我穿的最新的一件上衣,是新义在初冬时送给我的红深色革料大袄,鞋裤都是平时已穿的半新半旧的。侯家人见我不穿新也不化妆又没精神,不像新娘子样,怀疑我是半个傻子,连村上看热闹的人也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的议论我不够机灵。我那时让生活中的无奈,打击的无心无神的特迟钝,凡事愿听别人的安排;无心管自己,更不管别人的议论。嫁给新义无爱情,家济比我家还差,公婆、哥嫂又不喜欢我,我心里对生活没有渴望,没有上进的动力。成家就是经济独立,我只知道只是分了三千多元债,拿债为理由不与新义同房,说有能力养孩子了再同房,新义也不嫌弃我,偶抱着我的腿亲热,消除生理的激情。(这时我觉得我已在生活中由琴改变为一辆自行车,琴键变为车轮上的铁条,无论谁弹,再也发不出好听的声音,似乎在改变中,我的心弦丢了,或是不知被谁装到了哪里?又像已融入每一个部件,新义也不再是一位弹琴人,而是已成为一个车轮、就配装在我这架自行车上,没了他,我就废了;我俩的心就像两个轮子,只有链条拉着,不是一个轴心。生活用它无形的手在推动我们前进,方向有生活做主,我做不了主,也无心做主,也许是心中并无方向才不愿挣着做主吧!新义倒是很安分地做着后车轮!)公婆见我不知主动干活,不参与丧、喜事,再加上不怀孕,本对我不热情,两个月后说话间就开始有嫌弃我的语言。新义处处护着我,我过了几个月几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也很少回娘家。只有四妹出嫁那天回了趟娘家。父母准备给我大弟弟成亲了,嫁了女儿们,儿子正是成家的好年华,没耽搁,新房也已盖上,父母脸上有了放宽了心的笑,看见父母放宽了心,我心里也松快了些。另我心情转好的还有别的原因:在新义家的几个月的时间里,过去生活中的不如意淡了、痛也淡了,对情感的要求也淡了;几乎不想丁健了,几年里的事让我对生活看得更深广了,似乎与学生时期的认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