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马上挣开,我不能用眼睛通达他的内心,我想从触感上感知着与他交流:他的手比我的手长一点也粗壮些,我没感觉到温馨,更没感到他有柔情传给我,使我身起热浪,只感到他手的粗糙,让我的心生浮躁,我抽回手来,他小声补一句,“没谁笑话!”他认为我在害羞,过一会又来拉我的手,我有意和老乡们走的近点,他不情愿地放开我,我们直到走累了才往厂子里拐,还不忘捏几个‘知了猴儿’奖给看大门的老头,他乐于等我们回来。我们开始经常出厂子去玩了,去镇上的教堂,去卡拉OK厅,去饭馆,当然老乡们知道给我与新义创造独处的条件,我也‘顺其自然’的与新义独处,而与新义之间总不能情从心生,更别说碰出火花了。新义看出我在试着接纳他,他乐在其中,对我更是关心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端水、端饭、洗衣服、,买书、买水果买衣服,还买了台小风扇给我吊在床上,女工们又不忘拿我取乐,“对你这么好,还不象老公吗?”老乡当然也为新义帮场,“今夜再不让我们新义哥进屋,我们可就把他关在我们屋外头了,看你真不心疼!”在一天晚上从饭馆回厂子时宝仓说,“新义哥长这么帅,你不怕被别人抢了去,宝仓都找着相好的了,你小心我新义哥熬不住了,也找一个相好的!”吕连来接着说,继宝笑道:“你两个‘皇上不急、太监急’有啥用!”“坤永说你是个‘小冰人’,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真的,我新义哥可就绝了后了,你可别坑了俺这个候哥、、、、、、”连来又说,“你们又喝足了,拿我们说玩笑!”新义笑着责怪他们,我只当耳边风,不搭他们的这类话,也不领新义为我解围的情,我知道他心中对我也有抱怨。(写到这里也正是热天,新义天不亮就出门干泥瓦工,天天到天黑才回家,正淘气的儿子偏爱缠着他玩,晚饭后还要缠他玩个够,虽然他有到家我们就吃晚饭,天天他都还是睡不早觉,一月多没睡足过一天;一天病逝的堂大娘出殡,他没去干活,参与丧事,年青力壮的他中午干了抛土挖坑的活,但与他干一天泥瓦工比,轻松多了;睡前洗澡时他有意赖在洗澡间不走,说要等着给我搓背,我往外推他,他笑,“你没干活,我也不累,等女儿睡着了,你到外屋来吧,我可记的一月多没亲热了,儿子断奶后,他与儿子住外屋,我与女儿住里屋,为了不影响女儿的性情,我不让他进里屋。我没有与他亲热的情调,就推迟他,“怪热的,不过去,安心早早的睡你的去吧!”“与当年给你守门时一样,这心安不下来,你‘冰人儿’啥时候变成‘热人儿’了,不是有风扇吗、、、、、、”他正怨言,儿子又在堂屋里大声喊他,他叹气,“都是小祖宗们闹的,今天你看着他睡了半下午,他不困了,又得把我缠地睁不开眼他才肯睡,好不容易轻快一天,唉——今夜又捞不上了!”“你捞个求,快滚吧!”我说着把他推出屋,关了洗澡间的门,“一开始就让我滚,还让我滚,为了小祖宗,看来我得快点滚啦!”听儿子又在喊他,他说完笑着向堂屋跑了,勾起我更想当年的事。)我没完全接纳他,不说让他进屋,他不敢说抱怨的话。
原来宝仓与继宝上一年的冬天在这厂里干过活,了解小美的婚事,与小美也谈的来,加上宝仓用心追求,不久宝仓与小美就约会了。吕连来是个外表吊儿郎当型的人,口无遮拦的爱闹着玩,少不了说些追求我的话吓唬新义,新义见我一听连来和我说起坤永的事,就显得精神飞扬,便真的害怕我会喜欢连来了,他见宝仓夜里出去约会,多是继宝、连来跟着,很晚才翻墙进厂,他更担心我了;晚上他们三个出去过一会不回来,新义就跑到我住室近处暗看着我,也象他说的,有****使他‘心安静不下来’的缘故,他有时就依在我房门上。我因害怕,睡时是不关灯的。直到有一晚宝仓去约会,继宝、连来去帮着望风,回来的太晚;新义困的支撑不住依在门上睡着了,把门依地‘吱’声响,吓地我很紧张,细听一会还有轻轻的呼噜声,想起刚到泊头那天夜里新义的呼噜声也是这样的,猜到是新义在外面,大声叫他又怕看厂人听到,忧虑了一会还是下床来,我轻踢了两下门板,他慌张着站直身缓了缓神才问我:“你怎么没睡?”谁让你睡这儿的、快走吧!”我小声说,“我不走,等他们来了我再走!”他对着门里说,“他们都去了、你怎么没去?”“他们帮宝仓去望风,我在这里给你望风呢!那么远,我懒的跟他们去!”“你回去吧,别在这里了!”“我不走,我在这里看着,你跟我一起来的,不一起住,我也得管着你的安全!”我有点生气了,“我不用你管、你滚!”我虽然想到过嫁给新义,但还不甘心,心里仍给找知己留着时间,新义没生气却笑着小声说:“我们屋里灯亮了,他们回来了、我走了!”听他的脚步声远了,我回床上睡,但睡不着了,我的心有点被新义打动了,觉的他对我还算不错,几个月来一直关心着我,我一直对他冷淡,他对我不嫌不弃、也不表示厌烦,我更觉的有些对不起他。
第二天我早早去领饭,免的新义又给我送到住室来,连来找着机会拿话损我,“我们三个一动脚,新义就去守你半夜,人家宝仓昨天都追成功了,你还凉着俺这候哥,真不够意思,真是个冰人,是不是真的心里有我、、、、、、”我白他一眼走开,新义凶连来:“好好吃你的饭,嘴犯痒了不是!”连来笑,“晚上你请喝酒,我嘴就不痒了!”他们都笑,晚饭后他们去了街上,这次没叫上我,我担心他们,没有睡。十点钟关大门时他们跑进大门,连来、宝仓大声合唱着:“妹妹呀、跟我走,我拉着你的手、、、、、、”“咱赢啦!咱赢啦!看见那屋里有灯明啦,今天说啥咱也不让新义进屋睡啦!”继宝的喊声一落,就听到乱跑的脚步声,脚步声远了,我开门看看,新义走在他们的最后,刚走过我的房门,看他走的似踉跄着,想问问他怎么喝多了,又不好意思叫住他,就又关了门;因担心他,依坐在底层床沿看书,潜意识中在等他,猜着他会来向我说说他们喝酒的事,也想看看他醉到何等程度,等着——我发现自己在担心他时,我的心里有乱麻般扯不开:“我竟然在担心他,这是爱他了吗?这也是爱情吗?、、、、、、这时门被‘吱’的推开,我又喜又怕,“看门缝大、我就——怎么没从里面挂上门?”新义站在门口问,我看看他又看看门,他会意地往里走一步把门关上。“喝什么酒,还喝醉了?”我严词问,“上班时也有人学他们开我的玩笑,为了不让他们在人前乱说话,我们去喝了点啤酒,我把邮电局的老乡也叫上了,还给你借了两本书!”他说着从裤兜里抽出两本月刊故事来,走到我跟前递给我,我没接书,仍问他,“打什么赌呢?”我看着腿上的书问他,看着的书也是他借的、是16开本的、打开着放在我双膝盖上,能盖住我的双膝;他把书放在床上,也试着坐在床沿上并斜身对着我盯着我的脸看,我抬头看他,他眯眼笑着说:“我说你已睡了,他们说你没睡在等我,如果我赢了,明天他们请我客,他们赢了就不让我进屋睡觉,他们还真把我关在门外了,你——你真在等我?”说着他就把手伸到我膝盖的书上,我敏感地忙拿着书站起来,他抬眼看看我,“我在这个下层床睡!”他说着伸开双手又伸展着身子趴在床上,他把头夹在双臂间趴着不动了,我试着推推他,他一翻身干脆睡在床上,看他似醉似睡的微闭双眼不动了,我又推推他,他无反应,我小声说他:“你回去睡,你不能睡在这里!”他不动也不说话,我用书打他的脸,书欲落到他脸上了,他仍豪无反应,我没下的了手,我似听见屋外有脚步声,忙走过去拉开门四下张望没看到人影,男住区也无灯光了,我回了屋关了门,捷步爬到上层床上去。我坐在床上听下面的动静,怕新义是假睡着,会冷不防一下爬上床来。正当我坐得欲困时,床晃动了一下,我忙探身往床下看:新义双腿并拢蜷起,有些锁着眉,蜷一会腿又猛伸了个挺儿,床又一晃,我担心他会把床晃倒,过一会他微发出鼻鼾声,我确定他是醉了、睡了,我才放心了,可一下看到他的衣裤在动,我速拉灭了灯慢慢睡下。从生理的欲望上我是想让他爬上床的,心理上的挣扎又让我怕他醒来;想到床下若是丁健,我这时怎么也不会有心理上的负担、、、、、、想到此时的丁健是在与妻子同床共枕,还是同床对脚各有心思,还是丁健在深夜抚琴苦练琴技、、、、、、那一夜我直到屋外的天发亮时才入睡;新义起床后站着看了我一会才悄悄出了门,给我送饭时他脸上也无光泽,并放下饭只抿嘴一笑就走了。连来在远处喊:“吃饭也在一块吧,俺不稀罕看!”新义一指他,他笑着走了。(我知道新义虽然老实地在我屋里睡了一夜,心里是不舒服的,在别人眼里,我们毕竟早就是夫妻了。)
晚上我早早的关了门,新义也没再来打扰我,我仍睡不着,我摸着自己的玉体,想到丁健又想到新义,我想把体肤所给的人,已是别人的丈夫,我不想让碰我体肤的人,已名义上是我的丈夫,世道就是这么会折磨人吗?新义是个不错的人,他对我关爱,尊重,我不能一直拖着他,我的家人也不容我一直不结婚,我又一次让自己决定把体肤给新义,只留住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