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厕所只有一墙之隔,我听到男厕所里有小便的声响,就轻步跑出女厕所,跑进与女住室相对着的模俱车间,车间里是没亮灯的,从车间里能看到男女厕所、住室、连大门口都能看到。新义出了厕所就进了女住室,不一会急步出来跑到女厕所门前喊我、听不到我答话干脆进去看看,而后急步出来又进男厕所,又出来急急向食堂跑去,最后跑回男住室叫同伴帮忙去了。我又急步躲进女厕所里去,听他们分头到各个车间去找我,我躲着暗笑,过了一会我出了厕所探看他们去了哪里时,他们正在大门处分成两路去厂外找我,看门的老头也向南看看北望望的然后回了屋,我也高兴地回了住室。
坐了一会不见他们回来,我猜知他们是到街上找我去了,捉弄新义的高兴心情一下消失了,现在被捉弄的还有同乡,我觉的有点过分了,就到大门外去找他们。大门已关了只留了小门半开着,看门的老头在看电视,从窗子里看到我出门惊怪到,“再买东西白天去,你老乡急死了,都找你还没回来呢!”“对不起,耽误您关门了,我去接他们!”我说着挤出门。“别接远了,接岔了道就更误时了!”那老头好心地喊。在他乡、听到几句朴实的关心话,我的心感动。看看南边通向树林的路上没人,北边与大街向通的路上也没人走来,我不知往哪一条路上去接好,便走到厂子对面的空地上等他们。厂子对面是一大片空地,是红土,连草都不多,站着的几块碑记显得孤单,听说这地是打算建厂子的,就是因这几块碑记没挪走才推迟了建厂,我不禁想走近看看是什么人物的碑记;空地东边是个小点的厂子,高墙里传来拉二胡的声音,音色忧伤,一会似离群的大雁孤鸣,一会似失去儿女的母亲低吟,引的我伤情,我不喜欢听,(但那人拉的不错,他经常拉,后来又特去听过,还想去看看是位什么样的艺人,那么爱拉伤情的曲调,直到离开那里时也没机会看见。)到了碑记前我把脸凑近石板面也看不清碑文,厂子门口的灯光照的碑记背面是明的,正面没有灯光,,很难看清字痕。“焕英快回来,急死我们了,谁让你来这里的?”新义在生着气喊我;他们四个都从镇街的方向走来,看到他们我放心了,怕新义再纠缠我,我仍装生气的不理新义一直往厂子里走,到了门里边吕连来依在门上说;“累死了,你们两个还跟着,就是被你们吓跑的,别去帮倒忙了,让新义自己去吧!”王继宝兄弟两个也停在门口歇脚。“说她呆,我看是咱傻,咱四个让她耍得脚都跑酸了!”继宝怨。“你去坟地干什么?”我进住室,新义也紧走几步追进屋生硬着嗓子问,“找鬼!”我乱说着坐在床沿,“找什么或买什么说一声让我陪你,别不吱声就走,吓得我们找遍了树林和街道!”新义说着也想坐下。“就是为了不让你陪,我才去找鬼的,以后再说屁话吓唬我或骗我,说不定我就真去找鬼去,看你回家怎么交代?我不怕那三个老乡、不怕任何人,只不愿与你同住,你如果再赖在这里,信不信咱两个今天夜里总会有一个去做鬼!”我冷笑着说,“你——你睡吧!”还生着气的新义有些怕和无奈,往门口退着说,接着从外面慢慢把门给我关上。“怎么又出来啦?我们白帮你找回来人啦!”正走来的老乡问新义,新义什么也没说就回住室了。我把门关好,依在门板上动弹不得;我害怕新义万一野蛮地对我,他不是坏男人,他走了、没再回来,我心里又可怜他的无辜:我答应嫁给他了,不喜欢他就这么对他,对他来说不公平,可、、、、、、我,我管不了自己,我仍幻想着在不久的日子里也许会遇见我真正喜欢的人。那一夜丁健又走进我的梦里:我们一起弹琴、唱歌、在苹果园里嬉闹,飞到白云上共舞,忽然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云朵,我们都摔下来,摔得我动弹不得,却找不到丁健的影踪了、、、、、、我喊着、挣扎着惊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电灯光刺着我的眼,我再也睡不着了。薄被下我摸着自己的体肤,感知它的存在,没摔掉一寸皮肤,丁健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要把它给谁?我要找到珍爱它的人、找到懂它的人,可现在——找不到懂它的人、爱它的人,给了谁又有何妨哪?它是父母费神养成这么大的,我没看护好,让它心死、神散、情灭,把它按照父母的意愿赠送、安放,让父母对它放心,也算我报了父母的一点养育之恩吧!丁健走出了我的梦,我想过一份属于我自己的日子,(我想到同学素芹了,她是因爱情死了,决定自己独自过以后的日子的吗?我后悔我答应新义的媒事,我把自己独自生活的路也给堵住了,我后悔跟新义来了这里,我要和他过日子吗?名义上我已是和他‘旅行结婚’了,我就真的把这肉皮囊给他吗?我舍不的,哪怕由他看管一天我就去死,我也不甘心就这么快给他,我、、、、、、)我想啊想,想得又回了梦里,梦里有一个和丁健一样懂我的人,却是和新义一样的模样;敲门声把我从梦里惊醒,新义送饭来了,他小声在门口喊:“别生气啦,以后我听你的,你不让我进门我就在门外行吗?你总得吃饭吧!起来把饭接过去吧!”我心里恨他打断了我的梦,“这个一点也看不懂我的家伙,我的梦被你较断了,你又扰乱我的生活!”我想着下床没好气地开了门,接了饭盒就把门关上,“你以后别送饭来,免得他们笑话你!”我小声却恨语地说,“没事,反正我们是一家人!”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走了,为昨天的事,他心里是存着气的,但中午吃饭时他象把昨天的事全忘了。
吃中午饭时三位老乡试着说昨天的事,想让它成为饭桌上的话题,以来惩罚我昨天让他们在大街上白白找了我一圈的错,新义马上要了啤酒放在他们每人面前一瓶,他们会意地转了话题,吕连来很正经地问我:“你在我们家的镇上读过初中,你家可是在与芳桂集挨着的那个李庄村?”我笑的暗然,(我还认为他知道我与丁健的事,在新义面前提起丁健来,我就是不嫁给这个人,也不想拿丁健的事来伤他,我担心着吕连来再要说的话!)“你同学有个叫坤永的、你在她家住过?”“你怎么认识她?”我惊问,“他堂嫂子,差一点就成了他妻子!”宝仓笑着有意说,“滚——说正事呢!”连来要急,“坤永真的嫁给了吕连峰?”我又惊问,“挺着个大肚子结的婚,还请了全村的人吃了喜酒,场面搞的很大,可不到两年又改了嫁,那可是位情种,可现在好啦偏偏又嫁了个‘没种’的男人,后悔了、要回来呢,可我堂哥不要她啦!那小情种谁要了谁倒霉、、、、、、”吕连来象发着气说。“要不是你妈拦得紧,现在倒霉的是你了!”继宝又插话,“说正事呢!”吕连来瞪眼恨继宝。“她女儿长大又象她,个子小、脑袋小、可又机灵又会说话、叫人喜欢!”宝仓说,“有六岁了吧!”(我猜着如果坤永是在高考前怀孕的,她的女儿应该有六岁了!)“你猜对了,六岁多了,你知道她与连峰恋爱——你在学校里恋爱过吗?”“傻瓜,新义问不出来的话,能告诉你!”宝仓接了话。新义看看我,想听我回答,他没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不想回答,我用眼瞄瞄近桌上竖着耳朵在听我们说话的人,笑一笑离开了饭桌,老乡们也都站起来。“叫你们的耳朵长,捎得我们也没听上!”连来猛敲一下桌子跑出食堂。(日久生情,我与坤永不是交心的同学,但我们在一起日子长,她是我最挂心的同学,现在还挂心她的处境,打听到她父母都般到十里铺乡,她爸爸上班的镇子上去了,去年我特去看他们,不知为什么,她父母拒我千里之外,不爱与我说话,更没有留我多坐会的意思,我一提坤永他们便把话题巧妙地引开,我没得知她的近况就离开了;我猜她过的不太好,我在心里祝她比我生活的好些,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又多说了、、、、、、)听了坤永的婚姻,我有些不相信有真心的爱情了,当初坤永爱的那么执着、沉迷、、、、、、竟然也会离婚,我精神低落了好几天;我要再找一份通心的爱情,是我的贪心还是我的妄想,还是我的心仍给丁健留着?我不愿他离婚,就不应再给他留着位置,再找一个‘丁健’,天知道他在哪里?我为了了却我家人的心愿,我已霸占了新义,嫁就嫁吧!找不到纯真的,通心的爱情了,早嫁一天、晚嫁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准备真的嫁给新义。(我想着我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没有爱情的日子的,真嫁给新义之后,也就是我的命应归土的时日,我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新义几个月的陪伴,已让我在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已想过新的生活,,只是不明白自己已在转变,感情上已在潜意识中接受着现实,理智上还守护着当初“嫁给这个不能通心的人,完成了父母让我嫁人的按排,把我的皮囊给了新义,作为他给我一个家、一块墓地的报答”的决定,所以自己在给自己找接纳新义理由的同时,还想着死期也将到来,可情感又在一点一点降服着我所谓的理智的决定。)
一天晚饭后,新义说老乡们一起去玩,都想要我一起去,我去了,从此与新义走的近了,也从心里试着了解他。月光下、蝉声中,平摊的沙石小路上,苹果的清香包围着,热了一天后的我们慢步在凉爽的微风中,是一种身心共容的享受,我又有了爱恋自然的感觉,对新义来说是恋爱的美好境界,与老乡们乱扯谈了一会,他有意也走慢些,壮着胆拉住我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