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就势拉住我的手，不那么小孩子气，我认为我们交往会深些，会心思相通些，交往的日子也会久些。）靠近了都会不自然、不自在，没感觉感情怎么培养，是我太性急操之过急了吗？还是我们不适合对方？我走着想着，马林也在思索，好一会我们都没说话。又是他先“嗯”了一声才说：“今天星星特别少！”他在找话解除我们之间的尴尬，我敷衍“嗯”又走几步，我觉得我与他挺像姐弟的，忽然从记忆中搜出话题。“你村有个叫米兰的，她怎么样了？”“哦——她都两个女儿了，胖的差不多有一百五六十斤吧！常和她对象吵架，一吵架就回娘家住好几天……她娘家离我家不太远。”马林说话有些自然起来。“她对象是小学她父亲给他定的那门亲吗？听说很有钱！”我又问。“是，不过是她公爹有钱，她对象不挣钱，是街混混！”“哦——”我惋惜。“与你同年级的素芹——还记得吗？”“当然，我们是同桌！”“她混的有钱了，在咱县城开了酒吧，成了老板，常开着几十万的轿车从俺村后的公路回家，是那十里八村的有名的单身贵族……”马林说的有点兴奋。“哦——她与我好像一般大，为什么叫她单身贵族？”“听说她发誓一辈子不嫁人。”我惊疑：“为什么”“嘻——谁知道呢！”马林笑我的紧张，我也笑了“我急追问素芹的单身原因；是想到我失恋痛苦时想去死，都没想到单身，确实地说是没有决心终身不嫁，是什么原因使那个敢说敢干的女孩有那样的想法，有那么大的决心，我佩服她的勇气，并毫不怀疑她能做到，而我……怕亲人指责，怕外人笑，怕……怕找不到相知相依的另一半，怕情感没有着落，……我怕太多，已在这里有意为自己找对象了，与素芹相比，我觉得我没勇气，不够果断，不独立……总之自卑地感到我是太渺小的，甚至觉得不该与马琳相处。）马林见我笑得自嘲，不解地问“怎么啦”我斗身摇头说“没什么”（我在试图抖忘与摆脱素芹强大的影子，找回与马林相处的感觉，找回我自己。）我们说着小学的人与事不知不觉走近住室，马林问“你冷吗？”“不冷啊！”八九月的天气是舒适的，我怎么会冷，我惊奇地说。但我马上又意识到了、是我抖得动作让他误解，我发抖正想回屋静一静忙又接着说：“有点冷——我先回去了。”说着我就放快了步子回住室。“明天多穿件衣服，我们去大公路玩！”原来他不是误解我、是想说出第二天约我出去玩的话，我毫不迟疑地回绝了他：“晚些天再说吧，明天我不想去！”说着我就跑进住区大门。还在院里洗衣服的两位姑娘对着我笑，我也还个笑。住区墙是钢筋揽的，她们早就看到我与马林了，马林又在门口稍停一下才离开了。进屋后我躺下，想自己，想素芹，想我是否还应与马林交往，是否应拒绝马林，我有些后悔与他交往，但我不想争取立刻去解释，去拒绝，我想由着事情的发展；幻想与他也许会有缘。也许感情有可能发展；（我说话做事不果断、顾情顾事，忧郁难决，是我的‘毛病’不想狠心改正的毛病！）果然他不像丁健那样易懂我的语意，没几天后有个午饭后进厂时，见我是独行，站在岗台上的马林小声问：“晚上去公路玩吗？”我笑着对他摇下头走过去了。因为几天里，因为我不是出于情不自禁的与马林交往吧！丁健的影子老在我脑海里出现，我没看到他结婚，似有幻想，想他万一还没结婚，甚至想回家打听‘五一’他是否逃了婚……使我想，想着法拒绝马林了，我没真放下丁健，还做不到用情专一，然而与马林每天要见几次面，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他在人前很没面子，他会生我的气，会敌视我吗？以后天天相见我也受不得那视敌般，或严或怒……的尴尬。我想让他觉察到我们的不合适，自觉退步，而他反而够坚持（后来知道他是受着他姐姐的助推，他也并不是很深地爱我）几天后他又约我。
国庆节快到了，厂里还没放假，先给工人发了福利，也算奖品，小箱的苹果外加糖块。晚饭后主任与马娟一起在住室前给大家发放东西。主任说糖是她与马娟的喜糖，他们国庆节去领结婚证，婚礼在春节间办理，请大家春节后回来时喝他们的喜酒。大家接着礼物高兴着，吃着闹着，说着祝福的话，在马娟房前热闹了好一会才各拿各的礼物散了。我看主任也笑的不爽，自己又不会说客套、恭维话，就早早拿了礼回住室。马娟的婚事，给我们伤情的预感，——我的婚事又会是什么样子？我为自己更灰心伤感。
等大家散尽，马娟来到住室门口叫我，没等我答话，她就笑着走远了。我会意去了住区外，（马林见我两三次不应约，就请了他姐姐约我）马林早在住区外溜达着，看我出住区，他迎上来：“我们去马路上玩吧！”我强笑了下跟他走，我只管仰面看夜色，月亮不明，象要阴天，散住户家中的灯光显得明亮，老远就能看到马路边的小歌厅已摆出摊来。比夏天人少了许多，马林觉得不自在，终于找到了话题：“你来时带棉衣了吗？”“带啦”我心不在焉。“我买些毛线，你给我织毛衣吧！”“我不会”“真笨”他笑，我笑不起来，心里笑他笨，我们交流要费神的，他不觉得吗？我暗暗使自己努力，用心与他互应，但我管不了自己。他怯怯地，两次想牵我的手，都一触又缩回去，他的手只有它的温暖，我感觉不到它的传情与关爱，手又小；不象丁健的大手那么有劲，一看就似跳动的琴键，我伸不出手主动去拉他，我不能骗他，更骗不了我自己，于是俩手拉在一起低头慢步，思量怎么找机会说别让他再约我，“你不高兴吗？”“没——没——”我慌神无主。“那我们去唱歌吧！”马林象神情特好。“你喜欢唱歌！”一提歌，我马上精神起来，想歌是我与丁健的情感纽带，它肯定也能把我与马林的情感相互传递，但马林的回答让我沮丧。“我不喜欢，前段时间见你与大家去唱，咱们也去呗！”“噢，那是瞎唱……”“去唱吧，我请客！”他自信地笑。我多日忧闷有些想释放，有些心血来潮，还真想大声嚎上几嗓子，胸中积的郁闷会跑出来一些，就随他向歌厅走。可走近了小饭店我才看到、厂里有两对恋人都在那里的桌子前吃东西，那‘小欢心’还一边撕咬肉串，一边站着随电视上扭腰，学跳舞。“我们别去啦，还是回去吧——他们都在。”我第一反应是加入了成双成对的行列，让马林理解我们也是一对，解释就更难了。马林也像没料到有厂里这几对人，也难为情害羞不太自信的说：“怕啥，都认识！”见我往回走，他还是稍慢些跟上来，半自语地说：“他们象没吃饭就来了的”我只想躲开厂中人的视线，加快了步子。“生气啦”他赶到我前面退着走。我慢下来笑？“生什么气，你又没得罪我！”他又转身与我并行。“我——我说请你客的！”我笑：“这又不怪你，是我觉得人多，不敢去唱歌的！”“那你唱给我听吧！”他真诚的说。在路上不能放情大声歌唱，在这陌生的地方，又没有爽气的夜色，并且我怀疑这刚不与我陌生的小男孩，从我歌声里不能听出我的心声，我又不想唱了，我推说：“你唱吧，唱什么都行！”他笑了，“我只会哼歌，你小声唱也行！”我不好在推迟，也不想推迟，脑海里在一直不断地放映着与丁健练歌时的一幕幕，我稍集中一下神志，小声开始唱《驼铃》，送战友征程，默默无语两行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我刚一唱就跑调了，但还是一味唱着。因为我的心在哭着，唱着别人的歌，融入自己的情，想到我们练这首歌的情景，想到丁健为我在电视上点的这首歌，想到去找丁健时、我在校门口时的辛酸，我泪流满面，嘴吟驼铃，而回荡在我心中的是丁健那特有的带点悲伤的男高音，一段唱完我住口不吱声，马林象起了鸡皮疙瘩一样抖两下膀子跳跑了几步远，然后等我走近。“别这么伤感，你唱别的吧！”我不与他搭话，清清嗓子，叹——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别亦难》的词）唱着我才意识到，我没从失恋中走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没能改变自己，改变的只是行为，我不能再强迫自己改变自己的情感……“你像真的谈过对象？”马林这次没等我唱完，我感到他说话中有些受骗后对我的责怪。冷静地说：“是真谈过，但黄了也是真的！”“那你还哭、他对你很好吗？”“唉——”我不语，只长叹，他也不语，走了一会他又说“我在歌厅听过你唱《外婆的澎湖湾》很好听”他象并不计较我为上一个恋人流泪，尽量表现出大度，有意扬声笑语说，我也笑了，然后指指，示意住区近了，他会意，但看看天说：“天还早那！再去小路转会吧！”“不想去，我累了！”我脚累心也累，真的很想休息。这次他没站在住区外目送我，与我一同走进住区大门，拐进他姐姐房里，马娟房里还满是看电视的工友，他看电视去了。从那天起，我很少挤在那房里看电视了，我本不爱热闹，就独处吧！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再说了不接受马娟的优待，也好拒绝马林的热情，两天后他又约我，我借说冷没去。
树叶快落完了，一整天都有寒气了，马林站在门岗上不再是好差事，但他姐姐不想靠关系让他调动工作，晚上下岗时天色近黑，我看到他似乎被冻得哆嗦，就送他个苦笑，晚饭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