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无疑。熟悉的、让我心慌的、让我盼望已久的——丁健的身影终于出现了,“他不单单是来看深山的,他知道我家在这村上,他一定是来找我的!”我想着、惊喜紧张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知哪个先提起好;“先问他有工作没有?先问他又遇到好女孩没有?问他还爱着我吗?、、、、、、”到了医生家大门口,我一丢车子就拐进院子里。病房里医生的妻子在叫深山,深山从堂屋出来看到了我,不禁惊:“啊——进屋去,进屋去,我那老同学正好向我打听着你呢!年前来时就没见着你,天黑才走,先替我陪他聊一会!深山说着就进了病房。丁健闻声走近屋门口来。我们俩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不约而同地站住,都看着对方。他瘦地眼窝都深了,象刚大病过一场,神情木然;但他瞬间又精神活现,他笑了,眼睛里有泪花而笑;我的心激动,眼睛也湿润了,(那一刻我们都知道,我们都一直在彼此的心里,都爱着对方,都为这次见面而庆幸与珍惜。)“进屋来——你还好吗?”他也看出我的心情不佳,关心地问,我缓步进屋,严肃的问:’你现在干什么?教学了吗?结婚了吗?、、、、、、”他神情转为淡定而含有一丝伤心。“在新六中里代音乐课,只是暂时的、、、、、、哦,我春节前来找你,可那天你去芳桂集相亲去了,是一见钟情吗?天黑都没见你回家、、、、、、”我看丁健极伤心地生着气,忙打断他说:“假相亲的,不然父母不让我出村的!我听了你点的歌,我对父母说我有男朋友,可又不知道你的情况,正准备去找你问个明白,你又恋爱了吗?你还当我是你的女朋友吗?”丁健惊愕地愣住了,眼神在变暗淡,你是假相亲!你——你不与我通信,是在让我再恋爱?我们都不是随便恋爱的人不是吗?你真的准备去找我?”我笑着向他点头“嗯!”他一笑又锁了眉“我——我认为你一直不与我呼应,是分开的时间长了,淡忘了我们的情所以你才去相亲了,并认为你遇到比我更懂你的人了,还是位富家子弟、、、、、、”我又心急地打断他的话:“我正被父母逼着在不停地相亲——你已不上学了,我也在等着你,你就找个媒人来提亲吧!”(我怕这次见面的机会里不把事情与丁健说明,再没机会说了,豪无羞涩地指点他来提亲。)丁健的脸在极快地惧变后微微叹气,(我看了他的表情,禁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因为我知道这是丁健经历过坏事后的习惯表情,又因为我全身的汗已经变凉了,使我马上有不祥的预感)我睁圆了双眼看他,他不禁后退一步,躲开我期望的目光:“我那天见你相亲到天黑都未归,猜你一定是相亲相中了,那家人生活又富裕,我想你能比与我在一起生活的好一点,决定不再打扰你,回家就答应了杨老师给说的媒,前天还送去了彩礼、定了亲,她今天约我去城里玩,我没去——本想借看深山的机会,来看你最后一次——”丁健说着象瘫了一样模着沙发坐下,只有手指在沙发布上磨动。(我知道他一有令他为难的、忧郁的事难以决择时,他右手中指有习惯性磨动的动作,我很害怕他就此决定了他的婚事,这婚姻是他对我有误解的基础上他才决定的,我希望他再从新选择、、、、、、)我听了他的话差点摔倒,如一下掉进了冰窖,变为了冰人,会流着泪的冰人,说话字都吐不清楚了:“原来你定了亲,你们是谈了很久恋爱的吗?她也是教学的吗?没回选的余地了吗、、、、、、”丁健看我失望、伤心、还有些生气,打断我的话:“不——我们只曾经是同学,没谈过恋爱;她又踮脚又泼辣、又、、、、、、我回去就退婚,就找媒人来提亲!”丁健激动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握着让我相信他的话。他手掌的温度染得我全身都一下温暖了,我信赖地向他点头。“真的想不到,丁健与你也是同学,缘分——缘分!我猜是他给你点的歌,我猜对了吧!”明年同学再聚会,焕英咱俩一起去!”深山忙完病房的事边说边向堂屋走来,我父亲也从大门口走来,走到院子里欲喊我去拉土,注意到丁健与我站的很近,显然一下子想到了我说的;我谈的对象了,于是盯着丁健看着又直走到屋门口来。我看到父亲的脸上慢慢的由猜疑又变严肃,淡定里暗生起气愤,我的心一惊,欲兴奋的情绪一下沉重了,怯声向我父亲低语:“这是丁健!”丁健认识我父亲,显然想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介入,热情而又显拘束地迎上去,“大叔您来坐、、、、、、”“大哥来坐一会!”深山也与丁健一起招呼说。我父亲捏着烟的手举起来摇一下,严肃地说:“不用!”随机转过脸来,刷的变地很生气的对我说“走——拉土去,别来你深山叔家偷懒!”我猜到父亲这时已猜到丁健是我的男朋友,并且没相中丁健,马上表示了对丁健没好感,但我仍想试着争取让父亲接受丁健,忙又大声解释;“这是我的、、、、、、”“我们见过面——”父亲更严声的表示不让我多说。“我和大叔见过面了!”丁健脸上满是笑的迎合说,我父亲看在他笑脸的份上,强压住气愤的火没再指责我,我用目光渴求丁健快想办法赢得我父亲的好感,丁健抽出烟来走上前去欲递给我父亲,我父亲“哼!”一声走了,丁健着急又无奈地看看我,把烟慢慢放回烟盒里,(丁健自己是不吸烟的,我怕激起父亲生更大的气,不敢多留在深山家了。)我也不知怎么办好慢慢跟父亲出门。丁健也往外跟着,出大门时我回头恋看着丁健,期盼他能快做决定,尽早找媒人来提亲,丁健边跟过来,边向我微点头,深山也跟出来:“这也不歇会就拉土去?”我父亲不理人,到了门口外拉起车就走,但没忘看看我是否跟着,我不敢停步。“等我的消息!“丁健停在大门口小声叮嘱我,我眨下眼表示听到,不得不跟着父亲往田里走去,不过与父亲相比,我步子蹉跎的很。
等我走到田里,父亲把他看到的与猜到的都已经告诉了我母亲,母亲已是一脸的生气,见我走近了车子,母亲瞪我一眼生气道:“年前那小子与深山一起到我家宅地上玩,我猜是深山的同学;他拐弯抹角问你的媒事,我猜是你的老师;这么大了与你是同学,八成是个学混子,你与他交朋友,你是嫁不出去了、、、、、、”“我们和脾气、、、、、、”父亲不容我多说,举起铁锹就要打我,母亲伸手夺下了父亲手里的铁锹,很丢在了地上:“你干啥!让她在田里等着,我们再去看看!”我母亲说着把我父亲推到车前,我父亲很瞪我一眼,抓起车把拉起车走了,车上才装了半车土,母亲厌烦地看看我说;“在这里等着,我看看他能不能入眼,你小孩子家不能为自己的媒事出面!”我看着父母一起回家,我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母亲,母亲撇我一眼,我站在原地未动,心里生了点暖流,因为母亲平日里凡事是支持我的,我觉的母亲看过丁健后,事情会有好转,我甚至想好了怎么说服母亲,然后我们一起劝通我父亲、、、、、、等到近中午我不见父母返回田里来,我预感到事情象有不妙,急忙回家。
明明看到深山家门口没有了丁健的车子,我不信他会不吃饭就走,不等我从田里回来告个别就走了,我直走进深山家院子里去,“丁健走啦!人家惹不起你这家人,人家会不走吗,你快回家吧!”深山的妻子正依在门框上嗑瓜子,本来脸上就有气,一看到我顾盼的眼神在找丁健,恶声迎着我,我忙退出她家院子往自己家的新宅子上走去,深山的妻子在后面恶声又加一句:“不要脸的一家子,大过年的在我家一个哭一个骂的,又一个找男人,真恶心人!”从她的话里,我能猜出事情的大至结果了。(原来我父母从田里来到深山家,又见了丁健后,我母亲细问了他的家境、年龄;说丁健年龄太大,不只是与我不般配,有伤我家的体面,对我弟,妹们以后的婚姻大事,都是不好的例子,影响他们的婚配;让他回家趁早结婚,断了我与他成家的念头;说丁健家经济还不如我家,不会给我好日子过,说我已因家济不好在家受了苦,一定给我找个又和脾气、家经济又富裕的人,才把我嫁出去,丁健辩解说他已有工作,会把生活过好的,我父母听说是代课,认为他在学校里也是混饭吃的,说他能养活他自己都不错了,我母亲最后哭着求丁健说,若他是真的对我好,以后就别再来这个李庄,别再理我;丁健为难时说再见到了我后、我们再商量,我父亲知道他是想让我在场更好把事谈成,我父亲知道我若在场,事情更难能依着他们的意愿走,见劝导不得丁健、就骂言相加了,我父亲不气急时,不会骂人的!
并说他们为了我好、会看管住我、会找个富家人把我嫁出去。丁健说等到我,听我的意见,我母亲说我的思想工作他们会做,不用外人操心;丁健在不主动离开,或再来找我,她会以死相迎也不把女儿嫁给他;深山怕在他家事情会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劝丁健先离开,事后再来找我,而深山的妻子发火骂了丁健、也恶言送走我父母。而不知情的我心里怀着最好的猜测,想听父母的解释!)
我来到宅子上,想听父母说说他们怎么处理这事的,父母都很‘平静’地干自己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