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在哪个时空,俱是不变的真理。所以,天下哪有白送的小郎!
旁人看着王府上小郎成堆,觉着肯定是艳福无边,但人之蜜糖,我之砒霜,这些个小郎对于君然来说,全都是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人体监控器,而且,你还真不知道他的原厂家是哪儿,他的“功效”发挥在何处。
君然说完,没有再等待,便转向莲池的方向走去,坠地的莲青色榴花缎袍飘逸地掠过鹅卵石铺就的花道,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君然不紧不慢地走向莲芯亭,走地慢固然有摆谱的因素在内,但事实是,拖着一身累赘,你来走试试?
自家大老板在前面拖着裙摆龟速前行,众打工的自然不能抢道超速,俱是屏息跟在后面,尽力将脚步声缩减到最小。
初冬的莲池凋零孤寂,既无蛙鸣虫叫,也无绿叶红花,与自己这个快下台的摄政王境况倒有几分相像。
君然漫不经心地看着这满池的残叶浮萍,琢磨起这吴小郎的用意。府上的小郎虽说有那么二三十个,但一向是去留自便,而且定有严规,不许小郎擅自请见,有事儿找管家即可。
虽说这吴小郎是新任九门提督彭觉送来的人,但君然倒不怕他能翻起什么波浪,他不肯走自然是他的“功效”没有发挥完,自己又一向“怜香惜玉”,少不得多“体谅体谅”。只是自己假死脱身在即,能打发走一个就少一份隐患,不过,自己也实在是好奇,前些天偷摸着翻动书房的,是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鲜肉。
君然稳稳地在莲芯亭的主座上坐下,端过茶盅抿了一口,任由着温烫的茶水滋润着自己干涸的咽喉,舒服的呼出一口气,这才笑眯眯地冲着吴小郎招了招手。
吴小郎仍就被两名仆妇架在亭外,君然看他虽然身份卑贱,但身处此时此地,仍能面色从容,颇有两分宠辱不惊的风骨,配上他尚算清秀的颜值,倒也有几分让少女怀春的资本,可惜啊可惜,可惜自己那天晚上看到没吃到……
君然乱七八糟的想的正美,吴小郎已经齐整了衣冠向她走来,只见他不卑不亢的一撩衣袍,正准备给君然跪下行礼,嘿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君然顾不上满身的累赘,一个箭步上前托住了吴小郎的双臂,含羞带怯地柔声说道:“你我也算有缘,一夜夫妻百日恩,吴郎切不可多礼。”说着还像模像样的依偎在吴小郎身侧,倒真做足了贤妻的样子。
隐身在莲芯亭对面竹林里的七剑看到此景,憋笑憋得差点内伤:演!继续演!主子你扮猪吃老虎的本事越发精进,别演的把人家小郎给吓跑了啊!
这明显和那天冷若冰霜的摄政王是两个人啊!吴小郎像是被她的投怀送抱给惊着了,站不是跪不是,说话也结巴起来:“王……王爷……”
君然笑的眉毛都弯成了半圆,显然是对自己的演技非常满意,于是再接再厉,热情地拉起吴小郎的手,把他推到锦凳上坐下:“吴郎无需拘谨,此处没有外人。”
吴小郎看着君然纯真的笑脸,觉得嘴里开始发苦,这摄政王是假滑头还是真好色?亭子里标杆似的杵着个吴大管家,亭子外面猎豹似的守着两个女汉子,这还叫没有外人?!
君然紧挨着吴小郎坐下,“深情”地凝望着他,还“不禁”腾出一只手来抚向他的脸颊。看着吴小郎“舍身成仁”的纠结表情,君然越发“斗志昂扬”,索性大把揩次油,不畏满头沉甸甸的珠翠,勉力地将脸贴上吴小郎的红屁股脸,冲着他呵气如兰的嗲声道:“吴郎找本王有何事啊?是不是吴六那奴才怠慢了本王的吴郎呢……”
再看那吴小郎,一张俏白脸可不是烧成了红屁股?七剑都不好意思看自家主子如此丢人现眼了,君然已在毫不客气的上下其手:那不老实的红酥手从吴郎的乌发摸到吴郎的喉结;从吴郎的耳垂摸到吴郎的锁骨;从吴郎的腰脊摸到吴郎的膝盖。直摸的他阵脚大乱,摸的他寒毛倒竖,摸的他心猿意马?!嗯?不对!摸的他咬牙切齿!对!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把彭大头从头到脚都问候了个遍!好你个彭觉!说什么学识没我好,长相没我好,这件事没我不行;说什么遇事没我机灵,处事没我沉稳,这件事没我不行;说什么忍辱负重,得建奇功,这件事没我不行。搞半天,好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账,回去再算!先把正事办完。
吴小郎极力的保持镇静,就着君然的动作,顺着滑下锦凳,面色沉重的带着哭腔:“王爷……王爷救救小人吧!”
君然知道好戏来了,忙调整好沉迷男色的表情固定在脸上,也顺势扑倒在吴小郎的怀里,把美男搂了个结实:“谁敢伤害吴郎!你放心!本王定会为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