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方法,会不会让您很为难?”小双关切的问道。
“不会。本来就是打算送你进京,同时玩遍沿路的名胜古迹,吃遍风味小吃。不知的父母,也只是想缩短行程。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不卖艺了,把用来卖艺的时间节省出来,从现在起只是吃喝玩乐。再说我们住在客栈,也能安全些。”
“还是难为您了。您的性格父亲和我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为了权衡利弊,您断然不会动用不知父亲的银子…”小双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叔叔的大恩大德,小双没齿难忘。”
“你这孩子,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说实话,叔叔真的不忍心把你送去京城,你一个人去那,无依无靠,实在过于危险。”
“我还有哑伯。”
“愿师兄在天之灵,能保佑你平平安安,并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却你一桩心愿。”宏伯虔诚的双手合十,闭上眼诚心说道。
小双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不知第一次离开家乡,前往未知的地方,心里十分激动。他紧紧的跟在铭义的后面,听他讲这些年的见闻,讲途经的小路两侧树木花草的名字,兴致勃勃。铭义问不知:“你有什么想做却一直没机会做的可以告诉我,只要不是特别危险的,我都尽量向叔叔求情,满足你的愿望。”
“真的吗?”不知的眼睛更加有神了。
“当然是真的了,你都为了成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作为你的大师兄,当然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师弟了。”铭义攥起手掌,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道。
“那…我们可以去抓鱼吗?”不知试探性的问道。
“抓鱼?”
“对啊。我一直想做两件事,一件事上树摘水果,另外一件就是下水抓鱼。家里哥哥姐姐太多了,他们总是说危险,从来不让我做。只允许我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你嘛,毕竟上树容易摔伤,下水容易溺水…至于现在,爬树就免了,周围的果树都是有主人的,我们爬上去就变成小偷了。下水还是可以的,不过要先找到水浅的地方,太深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去。”
不知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铭义向宏伯提出了这个建议,并得到他果断的准许。
永亮提议将他们四个人分成两个小组,进行比赛。小双自然是想跟不知在一起的,然而她和不知都不会抓鱼,只能听从永亮的建议,让铭义和不知一组,自己和永亮一组。永亮表现自己的机会终于来到了,不知因为可以下水,也非常高兴。
宏伯对几个人说:“快到正午了,这周围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几个好好努力,午饭能不能吃饱,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不同于不知家附近抓鱼的小池塘,这里是流经山间的溪水。水流和缓,水浅,也比较清澈。四个人用石头在水浅的地方围成一个简单的鱼篓,用来盛放一会抓的鱼,接着便脱掉鞋子,挽起裤脚下了水。
不知开心极了。
鱼群成群结队的在他双脚之间游过去,看上去很容易抓,可每次他伸出双手抓时,那些鱼总能轻易的从他手指的缝隙里逃窜出去。它们的身体表面光滑无比,像是有粘液,越是用力,它们逃窜的越厉害。
“还没鱼聪明呢,竟然还想抓鱼。”永亮用鄙夷的神色望着不知,在心底嘲笑着他那副没摸过鱼的兴奋样。“小双你上岸吧,铭义从来都没有赢过我,莫不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两个人拼尽全力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在岸上鼓励着我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我们俩肯定能赢。”
小双不以为然。她像是没有听见永亮的话一样,继续把手伸进凉爽的水里。
永亮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他匆匆的走到不远处的小树林旁,折断一根笔直的竹竿,用随身带的小刀几下削尖了末端,接着握紧竹竿的中间部位,专注的站在水中。他紧紧的盯住水面,沉静片刻,猛然发力,将竹竿的尖头刺进水里。当他把竹竿拔出来时,一只被刺穿身体的大鱼挂在竹竿的尽头,拼命的挣扎着。
“哈哈,我都说了没人能赢我。果然还是我第一个抓到鱼的。”永亮狞笑着,像是炫耀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那只鱼。接着他把那只鱼拔下来扔进了准备好的石坑里。
“你违规了,我们比的是用手抓鱼,不是用竹竿插鱼。”小双对永亮说。
“你跟我是一组的,为什么帮他们说话?再说了,多抓点鱼有什么不好,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永亮解释道。
“就算你赢了比赛,剩下来的鱼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它们命该如此...”
小双失望的望着永亮,摇摇头说:“你自己玩吧,我去跟不知、铭义一起了。”
永亮气的直跺脚。他实在是不明白小双为什么总是冷落自己。
小双和铭义、不知三人越玩越欢,没过多久,他们仿佛忘了比赛这件事,只顾着在水里泼水嬉戏。他们的衣服浸湿了,应该会很难受的,可他们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要不是宏伯提醒快到了午饭时间,他们还要闹上好一会。
“我们把体型小的鱼放了吧,只留下大的。”小莫向铭义和小双建议道。“它们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经历,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小莫有些惋惜的看着水里横冲直撞的小生命。
小双忽然抬起头望了望不知。又被他的这句话感动到了。
“恩,我们有两个大人四个小孩,就留六条鱼好了。”铭义说。
“留五条吧。我不喜欢吃鱼...”不知说道。“中午我吃点心就好了。”
不知把他随身带的点心分给每个人,大家都欣然接受了。只有永亮像是跟他有仇的样子,完全无视不知的好意分享。
不同于以前卖艺的辛苦日子,之后的生活真是过得特别舒坦。这一路上,几个人说说笑笑,相互扶持。那些疲惫感不再来自生活所迫,而是尽情享乐后的劳顿。他们每到达一个地方,就尽情的吃喝玩乐。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京城是小双的目的地,也是几个人分道扬镳的分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