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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新的希望

从曹州徒步走到北京,若是按照镖局天一亮就走、天色暗下来就住店的走法,需要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宏伯这次北上送小双,却是按照卖艺时采用的走法,即是在一个地方短暂停留几天,一边卖艺赚钱,一边利用空闲时间在周边游玩。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小双的父亲曾经承诺小双,等她长大了,就带她去看神州大地上的美丽风景,体会各种不同的风俗人情。

可惜小双还没成人,他的父亲便不幸离开人世。于是宏伯想通过这种方式,帮助小双完成心愿。

然而离开不知的家后,宏伯的想法发生了一些变化。因为不知的父亲悄悄的塞给宏伯很多银子。他觉得不知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按照宏伯的走法,三个月也走不完这些路。于是他婉转的请求宏伯可以加快脚步,早去早回,免得让不知的父母担心。同时也说,孩子们正在长身体,旅途艰辛,也希望他们能吃好睡好。毕竟在外面住有很多不便...

两位父亲的愿望都要顾及,宏伯觉得有些为难。因此踏上行程后,他的话特别少,都用来思考到底怎么做了。

“孔叔叔,做你的徒弟,需要具备哪些能力呢?”不知追上宏伯的脚步,小心翼翼的向他问道。

“噢,是不知啊。”宏伯回过神来,憨笑着对他说:“你们家有武馆,莫大哥也有很多同道的朋友。随便找个人做师傅就行啊,为什么舍近求远,要做我的徒弟呢?”

“在他们身边,我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他们的保护下成长,个子长了很多,心智却没有什么变化。您知道吗,因为我见的世面太少,隔三差五就有人骗我。那些担心我的人总是想尽各种办法保护我的安全,却也让我失去了在跌倒的过程中学会自己站起来的能力。这样并不好。因为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长起来啊。所以我不想在他们面前成长...唯有远离他们,我才能更加迅速的变得成熟。像铭义这样。”

“你倒是很有想法。恐怕你的父母不会让你离开他们吧,毕竟你的年龄太小了,很多事情,你做不了主。”宏伯放慢了脚步,和不知并排走着。他把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不知的肩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您说的对,我的年龄确实很小。其实,一开始有这些想法的时候,我也知道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性。可是铭义鼓励我要超越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所处的安逸环境;小双也鼓励我至少要去试一试,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如果没有请父母过去看你们表演,想必父亲跟您也见不上面,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事。所以我觉得,就算我的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要试一试。尽力做过了,我便不会后悔,如果实现了,那就是赚到了。所以请您告诉我收徒的标准,我要朝那个方向努力了。”不知灿然一笑,然后他回头望了望跟在身后欢欣雀跃的铭义和小双等人。

不知的回答让宏伯感到有些吃惊。他本以为不知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然以为自己是被家人过度保护了,而且决定摆脱那种保护,独立成长。

“那好。其实我收徒弟,一是看他的武术功底是哪个路数,以我的能力能不能让他发挥到更加纯熟的地步;第二是看他能不能吃苦,我虽然以卖艺为生,教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都是实打实的功夫,过程会很辛苦。如果对自己要求不严格,是不会被我考虑的。”

“我从小就学习自家腿法,有些功底,只不过不像铭义那样有实战经验...至于第二条,我现在倒是能表现出决心来。”不知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刺绣荷包放在宏伯的手里。“这是我娘给我的银子,叮嘱让我在路上买好吃的好玩的。出门的时候跟她说了我出来是吃苦的,她总是不放心...就请叔叔代我收着吧,我不想让娘担心只能收着,可我更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

宏伯从不知坚毅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于是点点头收下了那些银子。

“至于功夫,我们就在这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让我来看看,你的功夫到底如何。”宏伯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往路边一放,招招手就让小莫上前。

“还请前辈承让,我的对战能力确实有限。”不知拱手抱拳,以示敬意。

铭义、小双等人看到宏伯和不知做出切磋的架势,连忙追上前来,驻足观看。

只见不知活动了手脚,提气运气到双腿,接着便凌厉的朝宏伯踢去。

他比平时谨慎了许多,也用力了许多。可无论怎么横踢、侧踢、扫腿,都不能靠近宏伯半分。不知大汗淋漓,边攻击边思考。他发现宏伯只是躲闪,却不格挡,更没有攻击的意思。不知渐渐冷静下来,他觉得以自己之力显然远远不是宏伯对手,宏伯的反应其实是在测试自己的功底而已。所以平常对战时用到的那些心机可以全部抛开,只需要把莫家腿法的要领以及特色完全的展示给宏伯即可。不知的节奏渐渐趋于平稳,宏伯也因为察觉到不知的变化,表情渐渐舒展开来。

“多些前辈承让,我演示完了。”不知后跳几步,又拱手弯腰敬重的对宏伯说道。

“可是,你们明明是要切磋的,师傅却从未出手啊。”永亮有些不满的抱怨道。自从认识莫不知以来,小双的注意力从关注山水田园,渐渐转移到不知身上去。永亮觉得十分窝火。自从小双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每一天永亮都能感觉到不同于以往的快乐。他十分期盼有一天小双可以多多留意自己,或者至少,少关注莫不知,否则他会觉得心里极度不平衡...因此他十分期待宏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不知击倒在地,看到不知被打翻在地,或许小双再也不会关注他了。然而这并没有发生。眼见于此,永亮突然觉得十分气愤。

“那是因为孔叔叔本来就没打算和我打,只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功底而已。就凭我的功夫,叔叔真要认真的打,恐怕我连两招都接不上。”不知对永亮解释道。

宏伯点点头,微微一笑:“你能领会到我的意图,确实不错。莫家腿法注重运用腿的不同位置击打对手,通过运气强化腿部力量,提高杀伤力。你刚才这一番演示,已经把你们莫家腿法的精髓演示给我了。除了本家的腿法,你还学习过其他派系的功夫吗?”

“您分析的极是...我的家人只是让我学习本家腿法强健身体,没有学过其他的功夫。倒是从小练习如何提升身体力量,从练习腿法那天起就开始学习提升身体力量的法门,这些年来,从未间断过。”

宏伯眼前一亮,随即心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寻找纯粹修行力量的人来做我的徒弟,从而传授给他那门连自己的亲侄子铭义都不曾听过的功夫...不晓得莫不知能否有机会学习它呢?”

“恩,你的功底确实不错。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剩下的就看你能不能经得起这旅途的磨练了。”宏伯以肯定的眼神望着不知说。

“我一定可以的。”不知喜出望外,高兴的手舞足蹈。

小双慢慢走向宏伯,靠近他小声的说:“叔叔,不知的父母说他从来没有去过离家太远的地方,想必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他的双亲同意他出来,也肯定是希望他能早去早回的。如果每个城镇都要游历,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您可以不用在意我父亲的想法,我们可以早点抵达京城,这样你们就可以提前回曹州府了。”

“你这孩子真是细心,竟然会为别人考虑的那么周到。”宏伯称赞着小双。“不过不用担心,我想了很久,想出了既能实现你愿望,也能让他父母满意的方法。”

宏伯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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