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难道您和孔叔叔认识?”不知惊讶的问道。
“岂止是认识,我和你的孔叔叔还是生死之交呢。快到我家叙叙旧,多少年没见你,今天真得多亏不知了。”不知的父亲爽朗的笑着,拉着宏伯,让他收拾好随身物品,之后带着铭义等人往他家里去。
不知的父亲命人准备好酒好菜,随即和宏伯畅谈起来。原来这二人在多年以前曾经效力于同一家镖局,一起走过很多镖路,出生入死,感情甚笃。后来由于二人对世事的看法和镖局不一致,先后离开镖局,自立门户。不知的父亲创建了武馆,将莫家腿法弘扬四方,宣传他所认为的侠义精神;宏伯则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四处漂泊,他的见识变得高远,性格却变得愈发的谦卑。他与世无争,寄情山水,后来则依靠四处卖艺维持生计。
二人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往事,不由得感叹时光易逝。那时年轻力壮的两个人,而今黑发之间已经有了白丝,额上也开始有了皱纹。他们谈过了往昔经历,又谈了分别后这些年的时光。他们笑出了眼泪,也数次哽咽无语。以前二人总是无话不谈,这一会,却是无需多言,无声更胜有声。
“爹,我说的那件事,现在能行得通了吧?”本来饭桌上一直是宏伯和不知的父亲调动气氛的,二人突然相视无言。气氛变得怪异而尴尬。不知意识到了这种尴尬,便想缓解一下这种局面。
这一句话可是把不知的父亲和宏伯两个人都问愣了。其实不知还没有问宏伯是否愿意收他为徒。不知毕竟胆子小,总要先问过父母意见,再决定向宏伯表明心意。
正在此时,铭义凑到宏伯身边,用手掩住嘴巴小声的对宏伯说:“叔叔,不知也想拜你为师,学习武艺呢。最近这几天他都在说要随着我们去京城,只是不确定您会不会贸然收他为徒,带他去京城…毕竟这事问的有些唐突了。这会他肯定是在征求他父亲的意见呢。”
不知的父亲皱起眉头,又抬头看看一旁的宏伯。“你孔叔叔的为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你年纪轻轻需要照顾,恐怕会给他们添麻烦呢。”
“我可以照顾自己,绝不给他们添乱!”不知信心满满的辩解道。
与此同时,铭义也在一旁说:“莫伯伯,这几天我们和不知都玩熟了,他热情好客,总带我们在附近到处游玩,告诉我们哪里的馆子有好吃的,我们玩的很尽兴,也想还了他这份心意。您就放心让他跟我们去玩吧。”
“铭义,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宏伯呵斥道。
铭义自知不该随便接大人的话,害羞的低下了头。
“莫大哥,让你见笑了,我这侄儿性子太直,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宏伯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不知的父亲解释。
铭义和不知互相看了看,又朝对方挤眉弄眼吐舌头。
“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直爽的孩子。小孩子就是熟络的快,才几天呢,就混的像是亲兄弟了。只不过…不知从小就在我们身边待着,从来没出过远门。他在同辈的孩子里排行很小,总是被哥哥姐姐们照顾,自理能力会比较差。实在是担心给你们添麻烦呀。”
“倒是不担心他会添麻烦,只要健健康康的,跟着我们出了门,对我们而言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不费事。只是这一路北上,路途艰辛,天长日久,像铭义永亮这样过惯风餐露宿生活的自然不成问题。可是不知从没出过门,应该会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吧。”
“爹,您就让我去吧。与其常常被人欺骗,经历心灵上的苦,不如磨炼自己的意志,经历短暂的身体上的苦,才能明辨是非,少受伤害。您和孔叔叔曾经都效力于镖局,一开始肯定有过远大的志向。可是后来先后离开镖局,是因为镖局的一些处世之道跟你们的志向相违背吧。像你们这样厉害的人都得通过经历得知自己是否适合那种生活,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孩子呢?”
不知的父亲和宏伯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啊。那好吧,如果你的孔叔叔同意带你去京城,爹也就同意了。”
宏伯点点头。
“谢谢爹,谢谢孔叔叔。”不知激动的站起来,走到铭义身边和他开心的击掌。
“我还没说完…”不知的父亲表情又凝重起来。
在场的人又平静下来。
“你可以跟着宏伯去京城,但是只能称呼他为叔叔。江湖之人收徒都要进行诸多考核,往返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应该足够检查一个人的品行武艺是否令人满意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没离开过家,不知道世道的艰难,从京城回来后你就有体会了。到时候吃了亏也别难受,继续在家修行就是了。”
“我会努力,争取让孔叔叔收我为徒的。”
“傻孩子,你母亲怎么舍得让你走远?”
“可是我总不能让你们保护一辈子。”
“等你回来再说吧。”
不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他看了看同样兴奋的铭义,握紧拳头向他示意。不知又环顾四周,看到也望着自己的笑而不语的小双,默契的点了点头。只有永亮,对于自己的加入漠不关心。永亮的目光多数时间都在小双的身上。每当他留意到小双和不知有眼神交流时,他看不知的眼神就会多一分敌意。
不知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觉得永亮的眼神泛着阵阵凉意。
不知的母亲闻讯后,依然是坚决反对不知去往京城。然而不知态度坚决,她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允许不知前去锻炼。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命人给不知准备了替换的衣服和鞋子,又做了很多不知爱吃的点心让他路上带着。宏伯等人搬到不知家的客房住下了,一行人反复检查随身物品,查漏补缺,又选择了一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接着满怀期待的离开曹州府,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