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人们的传言里,欧阳俊彦长什么样?”不知好奇的问。
“人们说,他身高不低于七尺,身材修长。虽然不及聂德元那样风度翩翩,倒也是仪表不凡的。”晓风回答道,眼里都是敬佩的神色。
“他解散了大成镖局以后,去了哪了?”
“有人说他去找聂德元的女儿了,也有人说他出家赎罪了。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人提过,他现在在我们诚义镖局。熊总镖头说,他去年来到济南分号任职总镖头的时候,就把欧阳俊彦从家乡叫过来一起陪他了。”
“来了一年了呀,怎么会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呢?”
“正如刚才告诉你的,那次事件发生以后,欧阳前辈就不再走镖了。熊总镖头接他过来,也只是让他做一个购买瓜果蔬菜的闲职。再说了,他那么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现在也没什么风采了,又有谁愿意再关注他呢?”
“还有你。”
“恐怕我是为数不多的会关注他的人了吧。刚才向总镖头打听欧阳前辈的时候,他也很惊讶,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我竟然也记得欧阳前辈。”
“明天要去接他,你一定很激动吧?”
“当然啦,明天我们要早早地出门,我要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去接他。”
“为什么是‘我们’?你要跟谁一起去?”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了!”晓风瞪着不知,随即用一种恐吓的语气对他说:“难道你没兴趣跟我一起去瞻仰一下我最敬佩的前辈吗?不许说不去!”
“那好吧……”不知极不情愿的答应了。
“你也要穿上最体面的衣服,见了他以后尽量大方点,实在没什么底气就什么都别说。可不能在我敬佩的人面前失态啊。”
“……”
事实证明,现在的欧阳俊彦完全配不上“瞻仰”这个词。
不知和铭义赶着马车,在城外的大树下等了很久。晓风兴高采烈的望着从遥远的天际线处渐渐走过来的行人,不断的指出他猜测的“欧阳俊彦”,又激动地说他终于要来了。可是一个又一个的人不急不慢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却没有人观望过那辆马车。显然,他们之中并没有俊彦。
晓风实在是累了,就躲到马车内休息。不知则坐在马车上,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发呆。
过了一会,一个衣着松垮、扮相邋遢的男人朝马车走了过来。
不知还以为他是一名乞丐,正识趣的从衣襟里搜寻碎银子的时候,那人说话了:“家璨,是不是你在马车里?”
不知心头一惊。
晓风激动的赶紧从马车里跳下来。和不知不同的是,他脸上依然是十分崇敬的神色。
“是欧阳前辈吧,我是新来的镖师孟晓风,熊总镖头让我们俩来接您回镖局的。”
“哦,好吧。”俊彦看上去有些惊讶,又点了点头。他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来递给晓风,晓风接过去先放在马车里,又撩开帘子,请俊彦上车。
不知守在一旁,扶着俊彦上马。他仔细端详了眼前这个被晓风尊称为前辈的人,完全看不出晓风形容的半点风采。他更像是一名醉汉,神志不清,自言自语,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水的酸臭味。
俊彦上了车,不知便调转车头回镖局了。晓风激动的不停的打量着俊彦,看的俊彦有些不知所措。
“小伙子,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被你这么盯着真的有些难为情呢。”俊彦害羞的说道。
“是的前辈,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很多年前我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见到您本人,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你那么年轻,怎么会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以前在沧州效力于另外一家镖局,那时沧州的镖师们常常传颂您的事迹。我一直想在有生之年见您一面,没想到那么早就见到了。”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该忘的都忘了吧,不提也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属什么的?”
“我叫孟晓风,属兔的。”
“噢,那比我的女儿大四岁呢,太大了。”
晓风有些茫然,忙问:“您刚才说什么?”
俊彦却不搭理他,撩开帘子又问不知:“小伙子,你呢,属什么的?”
“回禀前辈,我属马。”
“恩,挺好,只比我女儿大一岁。马和羊都是吃草的,性格应该会合得来。小伙子还没成亲吧,等我找到了女儿,介绍她给你认识好不好?”
莫不知听到这句话,突然脸红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前辈,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我还小呢。”
“我女儿也小,也不是让你们现在就见面,过几年嘛。说不定她已经嫁了人呢,这都说不好。”俊彦有些害羞的笑了笑,表情又变得悲伤起来。
“可是,我还没找到她,也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了。女儿呀,义父好想你,我们父女俩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见他突然变得伤心起来,晓风也有了些难受的情绪。停顿了一小会,晓风用开玩笑的语气对俊彦说:“前辈,您和您的女儿,总会见面的。您总是惦记着她的婚事,总想着为她找个如意郎君,就趁着和她重逢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物色女婿呀。您真应该多挑几个小伙,不能只找年龄相仿的,毕竟你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俊彦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渐渐地变得不怎么悲伤了。他点了点头,不停的说:“有道理,有道理。”
于是晓风又用风趣的口吻对他说:“其实小姑娘找个年纪稍大点的哥哥当相公也好,会有人一辈子宠爱着她呀。前辈,大了四岁根本就不算太大的差距。再说我也在江湖上混了几年了,也有一些积蓄了。到底还是生活条件好的男子,更能靠得住。我真的挺好的,为了您女儿的终身幸福,您就把我也划在那个女婿圈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