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知酒量也不好,只是他喝了酒以后脸色不会变。没跟他接触过的人,会误以为他很能喝。
不知给远智敬酒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他的外貌。只见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看上去年龄只比自己长几岁。他脸型圆而小,眉毛在眼角上方挑起,是典型的拱形眉。鼻子小,唇厚,说话时目光炯炯有神,虽然从五官上看很年轻,说话吃饭的从容气度却不输给在座的任何人。他举手投足见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睿智和稳重,让人觉得他是个可以值得相信、可以依靠的人。
散席后,离开饭馆,远智朝不知走过来。不知高兴极了,他以为仅仅是因为酒量的原因,就可以和晓风一起随远智去济南。还在兴奋的时候,却被远智一句话瞬间浇灭了希望的小火苗。
“你也像晓风那样通过了夜袭试炼了么?”远智问。
不知突然觉得不妙,惊恐的摇摇头。
“这样啊,那你要多加练习了。这次我就先带着晓风回去,等你通过了夜袭考验,我会安排人手接你过去。”远智说。
于是不知觉得,机会就在眼前,只有自己可以帮助自己。
他增加了训练的强度,不断总结经验,更加专注的练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积累和自省,功夫有了质的进步。铭义和永亮也更加努力了,毕竟一起进的镖局,谁也不想被单独留下来。
他们主动要求扮演毛贼,夜间偷袭。
经过商议,可钦和雷云决定允许他们三人同时从正门闯入,如果三人合力能到第三进院子,就算通过试炼了。
近来永亮更加疏远不知和铭义了。铭义和不知找他商量夜袭的计划,没想到永亮摆摆手说:“我自己完全可以闯进去,跟你们合力只能拖我的后腿。”
铭义想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雷师傅说让我们三人合力,如果其中一人动作太快或者太慢都会影响咱们的整体进度。我们只有两晚的机会,今晚失败了还有明天,但是明晚失败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不知诚恳的劝说。
“如果其中的两人太慢只会拖慢一个人的速度,不能因为两个人不好,让那一个优秀的人也失去进京的机会吧。”永亮毫不害羞的说。“更何况,你连进京的机会都没有。让我来迁就你们,何必呢?”此刻的永亮,俨然把自己划进了京城的圈子里。被派往济南府的不知,甚至都不配和自己说话了。
“你显摆什么!当初一起进来的,说好同甘共苦,就算分开了也会彼此祝福,好好努力啊。你跟谁摆臭脸看呢?”铭义朝着永亮怒吼。不知拉着他的肩膀,说:“没事,大局为重。”
“对啊,大局为重。我都懒得跟你吵。当初说要同甘共苦,是因为面前没有好机会。现在我有了那么好的靠山,已经和往日大不相同了。往后分开了只能靠自己,你们也指望自己吧,我可不想因为你俩,坏了我的好事。”永亮高傲的说。
“好啊,既然你觉得自己更厉害,我们俩比试一场如何?认识那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切磋过吧,你赢了我,再说自己厉害啊。”铭义一脸的怒气,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
“就凭你?还是省省吧,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体力。也是为你好,留着这个体力,明天才更有把握赢啊。”永亮一脸的轻蔑。
“你…好好好,走着瞧。”
到了夜袭的时间,三个人穿上夜行衣同时站在正门门口。雷云要求他们露着脸,不带面巾,以便于应战的人对他们做出评价。不知和铭义两人之间以手势交流,准备同时起跳。正在这时永亮却翻身先跳出去,蹲在了墙头上,抛出随身的暗器,用力将院子里的一群狗打昏了。又灵巧的朝中堂跳去。不知和铭义也赶上,追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轻功到底还是差了,瓦片踩的声音太大,身后的各个房间渐渐有人点了灯,他们只能增加速度。
中堂里有两人守在那了,看到永亮三人翻身过来,也跳出去分别与他们对打。天色较暗,彼此都看不清对方是谁。和永亮对打的那个人,身材更为健壮,力量上却比往日收敛了很多。永亮以为是雷云,于是招招狠毒,直击要害。
和不知、铭义对打人的身材更瘦削,身形手法却快的出奇。他们二人左右配合,才能和那人接上招。
永亮在躲闪的时候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粉末撒向对方的眼睛,只听那人一声惨叫,被永亮用力推向后面,倒向不知和铭义的方向。他那一声惨叫让不知等人听出那是朱悦祥的声音。和不知二人对打的人忙躲闪他们的招式,轻身移步接着受伤的同伴,安慰着悦祥,不知和铭义二人也听出这是远智的声音。虽然场面有些尴尬,二人也来不及细想,赶紧向后院跳去。
不知和铭义二人来到后院,却发现穿着夜行衣的永亮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钳制了,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们看清钳制住永亮的人正是雷云。考虑到雷云的武力,不知和铭义用手势交流后,决定还是救人要紧。
不知和铭义上下夹攻,迫使雷云放开了永亮。永亮见机向库房跑去,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可钦在库房门口等着,点头摆手示意永亮可以停下了。
周围亮起了灯。不知和铭义被很多人围起来,他们自知失败了,沮丧的停下手里的动作。
可钦让众人一起前往中堂。
远智命人赶紧取盆水过来,给悦祥洗眼睛。
可钦问左右这三人的表现如何。晓风说:“我在前院守着,他们轻功上还需要多加努力才是。开始他们的默契度不高,入院的时间不一致,永亮先进的,不知和铭义后进。永亮打昏了狗,但是…有三只狗被他打死了。”
远智惋惜的叹了口气。
远智接着道:“不知和铭义挺默契的,作为新人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永亮嘛,虽然迷住对方眼睛这种手段很下作,至少也是让三个人越过我们俩这关了。”
雷云点点头:“永亮先跑到我这儿,被我按在地上,毫无还手能力。不知和铭义随后到了,一起帮助永亮脱身,他们二人却因为限制我的行动只能让永亮过去。这种自我牺牲精神很难得。永亮找到机会就跑去库房,虽然看上去有点急切,可从整体来说,他们三人今天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
可钦和雷云觉得,不知他们三人和晓风的入职定位不同。虽然晓风比其他三人大不了几岁,然而他有其他镖局从业经验,这次去济南府熟悉镖路之后,很快就能做镖师了。但是不知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要从趟子手做起。日后还有很多知识要在行镖的过程中积累学习。于是批准他们通过了夜袭考验,再三叮嘱去分号以后还要多加练习。
永亮大摇大摆走到沮丧的不知和铭义面前,骄傲的说:“你们看,我早说了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很明显嘛,你们俩能通过试炼,完全是因为我自己的功劳。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自己在心里记住我的大恩大德就好。”
不知和铭义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说,你们今天晚上并不是事先商量好了怎么做,而是随机应变的吗?”可钦疑惑的问。
“是啊方总镖头。他们俩事先找我商量夜袭计划,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拖我后腿所以拒绝了。最后还不是我先到的库房,他们沾了我的光才通过试炼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永亮,今晚回去就开始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就走。”可钦对永亮说。
“那么快就能去京城了?多谢方总镖头。”永亮高兴极了,还不忘对不知和铭义抛个白眼。
“不是,收拾好你的东西回老家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明天一早就滚蛋。”可钦冷漠的对他说。
永亮一脸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