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哎呀,你们这些小毛孩子,恐怕还没到江湖上,就被我打死了!怎么连这些皮毛知识也不会?“雷云额上青筋凸起,怒眼圆睁。他突然伸出右手,做出要出手打人的动作,吓得三个年轻人赶紧离开了板凳。
没想到雷云突然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自顾自的边笑边说:“这三会就是会搭炉灶,会修鞋,会理发,“一不”呢就是指不能洗脸。”
三人看着这个老顽童的言行动作,实在是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的又坐回板凳。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
”保镖经常要在野外过夜,不会搭炉灶,白浪费了柴火,还吃不上热的;走南闯北路程遥远,路上鞋子难免出现问题,所以要会修鞋,以免延误行程;走镖途中要拜访江湖人士,发型邋遢则显得礼数不周。
至于不洗脸,镖师风餐露宿,最忌图安逸,此外认为路上洗脸不吉利,会丢财,所以到家才能洗脸。实在难受了,就用土碱擦一把。这些就是咱们常说的‘三会一不’了。”
雷云又问三个人平常习惯用什么武器。铭义和不知惯用大刀,永亮说平常只用剑。雷云又不悦。“剑不像刀可以劈砍,只能刺,近身战时太秀气,不实用。你还是改用刀或者短枪之类的武器吧。”他又道:“走镖之人武器不离身,晚上睡觉也要放在身旁,行镖之时睡觉不宜深睡,如有夜袭可以尽快拿起武器进行反击。从今日起你们要逐渐养成夜晚浅睡的习惯。除非有信任之人轮流守夜,否则不可以深睡。从明日起我将对你们展开一系列的考验,以尽快熟悉镖局事务。光阴不等人,你们要尽力学啊。”
三人又应雷云要求分别取了各自的武器,在练武场练习武艺。雷云在一旁悉心指导,尽职尽责。
就这样劳累了一天,三人狼吞虎咽吃了饭,沐浴之后便飞奔回房瘫在床上。永亮将大刀丢在一边,抱怨了几句倒头就睡,不知和铭义躺在床上,相互交流,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事。他们把武器放在近身的地方,取容易起身下床的姿势,侧卧着睡着了。
半夜铭义起身如厕,回到房间的时候听到街道上更夫打更的声音。是四更时分。“才刚刚过了凌晨啊。”铭义心想。于是躺下来准备继续睡。
然而,房顶的瓦片上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一下子让他清醒的坐起身来。院子里的几只狗警觉的开始狂吠,贼人突然停止了脚步,接着铭义听到院子里的狗像是被突然扼住喉咙一般停止了叫声。
肯定是被贼人用暗器打昏了。铭义赶紧摇醒左右的不知和永亮,告诉他们院子里有动静。不知赶紧坐起来醒神,将武器拿在手里。永亮听到更夫的梆子声渐渐地消失在街巷里,睡眼朦胧的责备铭义,“只是打更的更夫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又躺下继续睡。铭义再摇他也不理。
无奈,不知和铭义二人只好分别站在门的两侧,观察院子里的动静。那贼人动作极其迅速,二人只见一团黑影在院子里穿梭,不一会便翻过中堂,到后院中去。
“不好!”不知低声叫出口。想必那人是要去后院偷银两的。看那人身形手法,二人肯定不是对手,赶紧去找更多的人来才是。他们赶紧出门,分别去不同的房间叫人,却发现很多人都醒来了。于是他们拿着武器一起往后院的方向走。
后院传来打斗的声音。大家加快脚步,将第三进院子正房中间打斗的二人团团围住。他们点起火把,照亮四周。发现打斗中的一人为方可钦,另一人与可钦功夫不相上下,黑衣蒙面,身形上却有些眼熟。打斗中的二人眼看周围围满了人,渐渐放慢了手脚的动作,黑衣人轻轻往后一跳,叫道:“罢了罢了,今天到此为止吧。每次都在这里的会客厅被你拦下。”
黑衣人揭下面纱,铭义、不知大吃一惊,竟然是雷云。其他人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哈哈笑开了。
雷云背着手在众人围成的圈里走。他仔细打量着每个人,一会点头一会摇头。最后,他站在人群中间、可钦旁边总结道:“这几次夜间演练,孟晓风可圈可点,表现优异。每次我刚踏上前门的屋顶,就能听见他起身的动静。”又转身对可钦说:“晓风有几年其他镖局走镖经验,平时也机灵,近来表现不错,我看近期就可以把他送到分号,稍加时日便能独挡一面了。”可钦点头:“恩,前几日收到济南府分号的飞鸽传书,他们正需要这样得力的人手。过些日子远智回乡探亲,返回济南时就让晓风跟他一起回去。”晓风眼神掠过一丝喜悦的神色,感激的望着可钦和雷云。
雷云又望着铭义和不知。“你们两个今天表现也不错,往后继续努力。”他们二人受宠若惊般的红了脸,低头不语。
雷云又转身对着晓风:“晓风,你轻功上还需多加努力。从今日起我会更加严厉的督促你练功。往后夜间演练由你来演贼,看看你能从前门走到哪才被人拦下来。”
晓风努力的点点头。
众人散去。
铭义不知二人追上晓风,问到底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晓风解释道:“镖局走镖过程中最容易发生劫镖的时刻便是夜间。为此新人在前往分号效力前,必先经过青岛村的试炼。有资历的前辈,如雷师傅、方总镖头等,商议出在某天的晚上由其中一人,从前门翻墙而入,直至第三进院落的银库。在行走过程中他们会观察各房的反应,从而对趟子手、镖徒等作出评价。这评价是晚辈们何时能去分号的关键。”
二人点头。又问倘若真进了贼,如何判断是敌是友。晓风笑道:“是自己人才会从前门翻墙而入,若是毛贼真有胆,就直接从第三进院子翻墙进入了。镖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的,内部高手云集,若非经过精心策划,他们绝不敢贸然行动。何况雷伯翻墙的时候故意把瓦片踩的那么响,如果不是自己人有意为之,便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上门寻死了。”
不知吃惊的望着晓风:“他是故意踩响瓦片的?”
“当然。”晓风诚恳的回复。“雷伯的轻功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他若真是认真起来,除了狗耳朵,谁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在咱们诚义镖局,雷伯的轻功也能排上第二名啦,连方总镖头都远不及他。”
不知心头猛然一懔。这样厉害的轻功在整个镖局才排第二名,他实在忍不住,惊恐的望着晓风想问第一名是谁。还没开口,晓风便像是洞察他心意似的,说道:“第一名是济南府大掌柜计远智。听说过些日子他回来探亲,到时候咱们就能见到他了。”
又是计远智。来到这里以后,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说他心智过人,足智多谋;说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说他武功卓绝,轻功盖世。不知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他的样子,也期待着尽快目睹到他的风采。
不知回到房内,小声夸赞着铭义,若不是他把自己叫醒,恐怕自己要受责骂了。铭义摇摇头:“我也是正好起身上厕所才有机会听到瓦片的声音,否则下场不知如何。”二人看看熟睡中的永亮,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起来了,唯独他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受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