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北原王郭淙又到府中来了,带着一群杂耍的唱戏的,在园子里的空地上开始了表演,据说是为了哄洛夫人欢喜的。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洛夫人根本没有出现,有人说,她不喜欢人多嘈杂。
喜好热闹的郭澄也没有出现,只传令,除值班者外,府中下人可以围观。此令一出,丫头杂役们如云般涌向园子。
晴翠最近两日着凉生病了,咳嗽流涕不止,石榴在房间里照看她。
晴翠说自己好多了,让石榴出去看热闹。
石榴摇摇头,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然而咧嘴笑了笑。
“你啊你,傻丫头。我想静静睡一觉,你出去玩玩吧。”
石榴再三看着她,见她两眼半开半合的,似乎睡意沉沉,这才点点头,为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
走廊里静悄悄的,远远的传来鼓乐之声,石榴毕竟年少,想到远处的热闹,不由心生欢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刚转过拐角,面前骤然出现一个人:“石榴!”
廊檐上的小灯笼随风轻轻摇晃,红光在他脸上摇曳着,明明灭灭,看上去阴阴森森的。
是那个奇怪的狐狸眼北原王,号称她真正主人的那个人。
她不由往后退着脚步。
“你看,这是你娘托我捎给你的,她亲手做的。”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转出,原来提着一个红漆小食盒,打开,里面是六个花朵状的透明小饼,粉红娇嫩,十分可爱。
“吃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种娇无那吗?”
娇无那?好奇怪的名字。石榴很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脑海里连半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很多事情自己都忘记了。
石榴迟疑着,看了看郭淙,又低头看看可爱的小饼。
郭淙特别将小食盒举高了一点,一股清香弥散在空气中。
这香气,似曾相识。
“石榴,好吃么?来,再多吃几个。”空荡荡的记忆深处,忽然涌现一个慈爱的声音。
她没有再犹豫,伸手抓了一个小饼,轻轻咬了一小口。
咬下的一小口,又软又滑,又有弹性,在她唇齿间如花绽放着香气。香气渐浓,浓而不烈,醇厚绵延。
原来,这是娘亲手做的娇无那小饼,真好吃!石榴一边吃一边想,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没有注意到,郭淙紧紧盯着自己,眉头皱成了一团。
“都说你最喜欢吃娇无那啦。”
石榴抬起头,羞涩地笑笑,嘴里还含着一大口,胀鼓鼓的,点了点头。
“的确还像以前那样?一点不变?”
石榴又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彻底享受小饼带来的满足和幸福。
其实,娇无那小饼还是有微小不同的,比她记忆里的更有弹性,只是,她不知如何用手势比划说明,干脆不说了。
“呵呵,那就对了。”郭淙俯下身子,“你看,我没有骗你,对不对?我了解你的一切,你父母在我身边,我是你的真正主人。”
上次纵然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体私密伤疤,石榴依旧对他半信半疑,可娇无那小饼熟悉的味道,却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
她用力点了点头。
“等你完成这里的任务,我就会带你回去,回到你爹娘身边,往后你一家子就会欢欢喜喜地生活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了。”
爹,娘。石榴虽然想不起爹娘的长相,可是想想往后一家子生活在一起就开心不已。
她又一次点头。
然而,郭淙所下达的任务,却令她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