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海听了杨灭的询问,面露迟疑,缓声说道:“你真的想看?”
“我就是好奇,看看不会有事吧?”杨灭见义父犹豫的样子,有些不解。
“既然这样,那你得做好准备。《万器宝录》毕竟是奇书,乃是修奴者所著。”杨远海面色微微凝重,叮嘱道:“三册皆经过修奴者的奴术加持,更何况记载的又都是晦涩难懂的炼器术。普通人去看,容易伤神。因此,若是感到疲劳,需要立马停止翻阅。”
义父这么郑重其事,倒是让杨灭忐忑起来。“看一本书竟然有危险?”他心中只嘀咕,不过,却怎么都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点头保证:“我知道,要是感到劳累,立马不看。”
杨远海得到了杨灭的保证,终于放下了心。低下身子,在杨灭的床底翻了翻。未几,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便被他拿了出来。
“其实,青衫院也没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万器宝录》一直就在你的床底。”杨远海一边解释一边抹去上面覆盖的灰尘,并直接打开了木盒。拿出了里面的《万器宝录》递给了杨灭:“这就是《万器宝录》,若非经过奴术加持,光靠纸张保存,早就泛黄了。”
杨灭接过《万器宝录》,不知为何,内心竟感到一丝紧张。
手中这本书,保存的很完整。青皮封面,金色镶边,“万器宝录(上)”五个工整的墨色字自上而下排列,恢弘大气,不愧为炼器奇书。
本来这应该是惹人眼红的宝物,然而炼器也有天赋之说,需要强大的灵魂之力。若是没有这种天赋,强行炼器只会把自己炼成一个白痴。因此,这本书奇妙之处只是对于炼器师而言,于普通人而言毫无价值。
杨灭很想从这本书中得到一些炼器的知识,而后看看离恨枪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他珍而重之的捧起上册的《万器宝录》,轻轻翻开第一页。
“万器宝录,炼万奴之器,法凡灵神。此为凡器篇!”扑面而来的磅礴之气,让杨灭双眸微微发亮。
“万奴之器,分凡、灵、神三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凡兵者,贵在材料,材质愈好,品阶愈高;灵兵者,贵在器魂,魂愈强,品阶愈好;神兵者,贵在其灵,愈有灵,品阶愈强!”
“非修奴者,能持凡兵;平奴者,能驭灵兵;非通奴以上者,不得动用神兵!”
看了短短几句话,杨灭既有恍然大悟之感,也有疑惑不解之处。对于兵器的划分,杨灭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但,“什么是通奴?难道是平奴以上的境界?”杨灭若有所思,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如今多想太不切实际,便接着往下看去。一时间,竟被牢牢的吸引,仿佛着了魔一般,神情异常专注。
杨远海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万分郁闷:“这个小子,莫非有炼器天赋?”《万器宝录》他也看过,虽然看的懂其中文字,但根本坚持不过三页。超过三页,他不得不闭上眼休息。最奇怪的是,即使休憩好,再往下看的话,就无法再读懂任何东西了。前面三页是最基础的介绍,下面关于炼器之法的描述,实在是晦涩无比,难以理解。
所以,杨灭如此专心致志,不停的翻阅,怎能不让杨远海大吃一惊?他只能找到“杨灭拥有炼器天赋”这一种解释,否则他为何看《万器宝录》之时,一点也不费力,且能看懂三页以后的内容?
再次瞧了瞧杨灭,发现他没有任何身体不适的表现,反而脸上洋溢着兴奋。杨远海渐渐放下心中的担忧,但仍然止不住震撼。
他是没落的炼器世家杨家在夏都的最后一名家族弟子,却无奈平庸之极,不仅本身没有炼器天赋,更是对其没有丝毫兴趣。没想到,他在一次外出,于心不忍之下捡回来的一名婴儿,长大成人之后却表露出了这方面的天赋,一时感慨万分。
“这都是天意。”杨远海双目微微发红。无法传承家族之业,始终是他心中的羁绊。于他而言,杨灭真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小灭,你定不会平凡的。”杨远海默然幽叹,不忍心打扰杨灭,收拾了一下,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品香轻手轻脚的走了开去。
杨灭沉浸在《万器宝录》中,未曾察觉到杨远海的离开,连身上的伤势都似乎忘记了。
……
“唔!”杨灭醒来,已是夜半时分。他看了看四周,自己还在卧房内,旁边空无一人。杨灭还记得,小品香吵着要陪他,却觉得杨远海给杨灭疗伤太无聊,加上先前哭得太累,睡着了。此时,杨远海与小品香都不见了。
仔细回忆了一番,他想起自己似乎在看《万器宝录》。书中的内容很有吸引力,他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一开始十分兴奋,不知为何,看到最后一页时,只觉得昏昏沉沉,怎么也看不下去了。索性不去看,想闭起眼睛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杨灭低头去看手中的《万器宝录》,却震惊的发现,宝录中的字迹全都消失了!
“怎么可能!”杨灭瞪着眼睛,把宝录拿起来,左看右看。良久,他颓然的往后靠去。
“全没了……”望着手中一本无字宝录,杨灭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理解。
这时,简陋的木窗外,透进来一束明亮的月光。杨灭抬头望去,顿时惊呆了。惨白的月光下,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在空中飞舞,摇摇晃晃,好似无数只金色的蝴蝶,充满了优雅和柔和。就在杨灭发呆之际,这些小字忽然间形成一道洪流朝他奔腾而来,吓得他就要起床。
但下一刻,他就定住了。
“万器宝录,炼万奴之器……”杨灭愣愣的想着这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文字,内心震撼无比。“这是《万器宝录》上册的全部内容!”杨灭终于发现,这在月光下飞舞的金色小字全都来自宝录,如今全都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书里面的字,都飞出来了……”杨灭捧着空白的宝录又看了看,苦笑自语。
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但从此之后,《万器宝录》上册怕再不会有笔墨记载了,全都存到了杨灭的脑子里。除非杨灭愿意说,否则,谁也别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甩了甩脑袋,杨灭冷静了些。“没想到《万器宝录》都存到了我的脑子里,这固然很不错。但义父该怎么向月供奉交代?”稍稍缓和情绪,杨灭想到了关键性的问题。
“不如我写一份吧。”杨灭想了想,心中下了决定。当下,他忍着伤势带给他的痛苦,拿起桌上的笔想要默写宝录。
片刻,杨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放下了笔。他根本没办法书写,一旦想着去写《万器宝录》,头就剧痛无比。“看来,得跟月供奉和义父好好解释解释了。”杨灭重又躺会床上,脸上满是郁闷。
淡淡的月光洒在杨灭床边,他的脑海中,无数信息如泉涌,全都是炼器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