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觉得他魔怔了,否则想起午时的那个吻,心脏便咚咚直跳。
一直以来,他知道小姐一个挑眉,一个转身都吸引着他的目光。便是闭上眼睛,那人的一笑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心。
他对小姐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他小心掩饰,怕小姐知道了厌恶他,怕上面那人知道,直接将他抹去。
小小侍卫对白家言如蝼蚁,而他只是利器,保护小姐的利器。
十年时间,护她安危,毡前马后,只是因为他是白家的奴,她是白家的主。她对他,遥不可及。便是夜里做梦也不敢肖想半分。
“做我的侍卫,你可愿意为我去死?”十年前那句话,他从未忘记。
手里的剑花乱舞,衣炔飘飞,道道剑光闪烁。心乱如麻,飘逸的剑法被他耍的杀气粼粼。周遭艳丽的桃花禁不住他阵阵剑气,花瓣一松,飘入尘土。
他愿意为她去死,却不敢碰触****。
在不语无比矛盾中,几日时光一晃而过。
庭院,海棠怒放,香气扑鼻。
花树旁四道人影,目光灼灼。
“大姐放心,上次的事是意外,我会小心的。”含笑的双眸向白轻舟保证,语气带着信任。
白家三姐妹自小交好。白轻舟喝着手里茶,淡淡撇了妹妹一眼,点点头。
同时锐利黑眸射向白轻歌身后的不语,语言带着不容质疑,“这次的事,我便不予追究。若有下次,刑堂受罚。”
不语笔直着脊梁,点头回应。
收到不语的保证,白轻舟扫过玩弄海棠花的秦星辰,看向妹妹的眼神带着莫名,“人我给你带来了,好好招呼。一月后老宅见。”
白轻舟走后,白轻歌则陪着秦星辰游览整个江陵城。
江陵城不大,胜在景色优美,各种小吃繁多。
除却前一日秦星辰路途劳累,第二日便同白轻歌开始游玩。
秦白两家交好,不语对秦星辰并不陌生。
唇红齿白,美丽异常,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大家公子的贵气。和白轻歌很般配。尤其从早晨开始,两人一入街市,吸引无数人的眼球。女俊男美,碧人成双。
不语只是默默听着周遭的议论,专心做好自己的护卫。凡是小姐所提都一一照办。买糕点,找饭馆,然后在秦星辰莫名其妙一句话里,跑下楼去买冰糖葫芦。
秦星辰说,“那冰糖葫芦看着不错。”
待不语双手捧着冰糖葫芦寄给他时,他眉毛轻挑,带着三分笑意,“我只说它不错,又不是想吃!”
不语面色不变,扭头看向自家小姐。此时白轻歌吃的半饱,拿起桌上白绢擦拭双手。带笑的脸上凝视不语半响。见那人便是尴尬,不安,仍把情绪隐藏起来,倒是挑了眉头,“收起来吧,快去吃饭。”
早先白轻歌就允不语和她同桌吃饭。不语深知他是奴,只能在白轻歌吃饱后,草草吃点了事。今日也一样,拿碗白米饭,就着剩菜,大口吞咽起来。这吃像算不得优雅,顶多不难看。
白轻歌大胆打量着自己的侍卫,将一吞一咽瞧的仔仔细细。
面对赤裸裸的目光,不语低垂着头,吞咽米饭的动作有些僵硬。幽深如夜的眸子跳跃着火苗,又被他强制性熄灭。
有些东西不能做,更不能想。
夜深沉,星光点点。临近十五,月光格外明亮。
不语坐在自己房门外,从怀里掏出白日里秦星辰不要的糖葫芦。丝丝甜味从包裹糖葫芦的油纸里传来,诱惑着不语的味觉。像普通男儿家一样,他也喜欢甜食。每次小姐房中退下来的糕点他都会偷摸两块。一来是喜欢甜食,二来则想知道那个人的喜好。
抿抿嘴角,盯着眼前的糖葫芦,轻轻撕掉油纸,晶莹的糖浆包裹的红色山楂,闻起来甜味扑鼻。
张嘴咬掉一个,咯蹦,咯蹦地咀嚼,微微眯起眸子,一片享受之色。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顷刻身旁的台阶上多了一道身影。揽住不语的细腰向她靠近。耳尖上,女子红唇轻笑,“好吃么?”
不语沉住面色,不予回答。对着下一颗山楂咬去。
女子也不在意,只是揽他的手更加用力。
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月满星繁,一片宁静。怀里咯蹦声响的清脆,为夜色增加几多情趣。
待不语吃掉最后一颗糖葫芦,唇瞬间被女子吻住,湿漉漉的舌,一遍遍划过沾有糖浆的薄唇,惹得不语黝黑的眼里波光粼粼。
女子将头埋在他肩上,郁闷道,“我睡不着!”
不语调整呼吸,拉回远去的理智,微微挣脱让他沉迷的怀抱,声音带着急切,“我去药房拿药,很快就回。”说完便要逃离。
白轻歌迅速圈住瘦弱的腰劲,“我就是想你,陪我睡吧。”被圈住的人僵硬着身子,听闻这话,眸中该死的火焰再次燃起。
所谓的睡觉,同以前不语给她守夜相似。不同是以前在屋外,现在变成屋内。
装饰简单,处处透着贵气的卧室。白轻歌睡在床上,满目笑意,看向不远处靠窗小榻上的不语,心里一种膨胀的满足感,让她很开心。眼里的笑,更是抵达心底。
这个冷清的人,隐忍的人,陪了她十年的人,终于她还是发现了他,抓住了他。他的唇很软,腰很细,这个男人是她的。
小榻上的不语,瞪着窗缝偷溜进来的月光,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这才放空思绪,让自己胡思乱想。
小姐和秦星辰一起,处处透着般配,赏花,游湖,吃饭,逛街。她一路满面笑意,温柔体贴。却从不触碰秦公子。连牵手都没有。
他以为小姐不喜触碰他人。可是自从自己醒来,三五不时她就亲吻自己,拥抱自己,甚至咬自己耳朵,这又是为什么?
他不能往她喜欢自己那儿想,又不得不想,实在矛盾。
以他的性格该拒绝的,他确实曾试着保持冷清,漠然道,“不语是奴,小姐莫要如此。”
那人红唇一勾,笑的温柔似水,言语霸道,“你的命都是我的,何况身体?”
那一刻他想反驳,微启的唇呐呐半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接着温热的唇扑面而来,什么理智拒绝全无。他是奴,命是她的,身体也是她的。
人非草木,岂能无心。他的心最近很乱,充斥着十年来她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那温热的唇很好。就像他追逐的太阳,触碰时血液膨胀,头脑发热。
但他是她的,就算死在太阳的光晕下,他还是她的。突然他好像明白了,冷清的脸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