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人,平时像空气一样默默无闻。突然有一天,你回过头来,发现他如影随形,已深深印在心里。他就像空气,你可以无视他,却不能没有他。
临窗软榻上轻卧的白轻歌,好看的眉毛轻轻拧着。连喝进口里的蜂蜜茶也尝不出往日的味道。
那人真是蠢笨,一想到那人,内心忍不住纠结。
明明离去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么高的武功,胆识和谋略都有,偏偏回来的时候就剩下半条命。全身伤痕,血液发黑。真是让她担心。
一想到那个人会死,竟是控制不住脚步,再次来到那个人的屋子。
下人的屋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张小床和破旧的桌子,其他全无。
床上昏睡的人,已经躺了七天。除了时有时无的呼吸,同死人无异。心紧紧绷起,似被无数小针刺扎,疼得无法呼吸。
白轻歌就这样看着床上苍白如纸的脸,心越疼,她笑得越温柔。
只是那双带笑的黑眸,似波涛翻滚。
手掌扶上那苍白的脸,温柔抚摸。
紧闭的眸,高挺的鼻,小巧微薄的唇,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看着格外舒服。
如今憔悴的模样更让人心疼。俯下头,贴上那张微薄冰冷的唇,“快点醒来吧。”这一日,白轻歌再次坐在不语床边,看着昏睡的人很久。
不语昏睡了半个月,每日用药吊着一口气,生命垂危。
白轻歌平日温柔的性格变得阴沉,宅子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为不语看病的郎中,每日在白轻歌阴森森的眸光下,度日如年。
十六日早,绿水急匆匆奔向白轻歌房中,“小姐,闻小姐来了。”
白轻歌闻言,假寐的眸子瞬时睁开,瞪着绿水身后的女人,二话不说拉着向不语那里跑去。
闻啼医术很高,重点是不语种的毒,她刚好有解药。
诊了脉,喂了解药,开张药房,让下人去煎药。
闻啼这才满脸笑容看向一脸阴沉笑意的白轻歌。
不同于白轻歌脸上的笑很假,只是皮笑肉不笑。闻啼的笑如三月春风,让人心中舒坦。
对瞪着自己的目光毫无压力,闻啼拿起一旁泛着香气的龙井,轻抿一口,幽幽道,“瞪什么?死不了。”
白轻歌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位好友。早就飞鸽于她,“速归,救命。”这该死的朋友,却是拖到这个时候,要是不语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非弄死闻啼。
不语醒得时候,正是黎明破晓前。干哑的喉咙一阵阵发疼,全身的不适让他微皱眉头。睁开沉重的眼皮,警惕性地看向四周。
他的屋子,很熟悉。只是腹部一道深入骨髓的俊秀身影吓到了他。
眉低垂,看向压住自己腹部的白轻歌。睡颜俊美,带着让他脸红的疏远气息。明明那人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却看到那笑容背后的疏离,冷漠。
右手被她紧紧握住,此时带着微热。
初春以来,夜微凉。
不语却僵硬地躺在床上,脖子泛红,全身发热。一双黝黑的眸直直瞪着睡着的人看。
是梦么?一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今日何其有幸可以大胆的,放肆地看着她的容颜。
天际泛亮,丝丝亮光驱逐了黑暗。只余一人沉睡,一人深情注视。
梦很美,连带让人嘴角微微勾起。
白家主宅,三个年龄相仿的女童在挑选侍卫。由大到小,大姐白轻舟先挑,然后是二姐,最后是自己。
眼前十几个孩子,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女多男少。都是主宅培养的护卫。
打眼一扫,那个抿着唇角,眼神漆黑如夜,带着几分冷漠的男孩合了她的眼缘。
她微微带笑,靠近那个男孩,小手抬起他的下巴,与他直视。脆声声的童音,“当我的护卫,你可愿为我去死?”
男孩沉默一会,如夜的眼神微动,重重点头。
白轻歌呵呵直笑,笑声悦耳动听。
那一年,白轻歌九岁,不语十岁。
白宅家大业大,手段了得,对侍卫的训练极其严厉。保护三位小姐的贴身侍卫更是往死里训练。
十年幽幽时光,不语一步步向白轻歌走来,终于有资格站在她的背后,默默守护着她。
日上三竿,白轻歌睁开双眼,见不语已经醒来,眉角闪过惊喜,却迅速被她压下。捏捏依然被她握在掌心的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
“命真大!”
说罢,倒了热水,扶起不语,温柔喂他喝下。
不语躺了半月,又是受伤,又是中毒。此时苏醒,全身无力,虚弱不堪。
喂他喝了点水,白轻歌起身离去,唤人来照顾他。
这几日,不语过的疑惑,每日不重样的补药,参汤,按时送来。自己的身体恢复很快。
而自家小姐更是每日按时前来霸占了临窗的一角。
午时,阳光很暖。临窗小榻上斜躺的白轻歌,不急不缓地翻动手里的书页,偶尔端起桌上茶水轻抿一口,态度随意之极。仿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房间。
靠窗而坐的不语默默收回偷窥的眼光,眨眨眼再次将视线放在手中的资料上。
对于上次十几个不入流山匪刺杀小姐事件,原以为自己带人灭了她们的山寨就已结束。不想从手中此刻得到的消息,这事还只是个开始。
捏紧手中的纸张,不语黑眸闪过幽光,“敢伤害小姐,定要她们死无全尸。”
窗外新叶吐芽,春风轻柔。窗户上掉落的窗纸沙沙作响。
白轻歌眼眸放光,本就挂着笑意的俊脸此时更加明亮。
收起手里的话本,回忆看过的内容。
温柔体贴,独宠一人。世间男子无不向往的好妻主。虽然现世女子那个不是三夫四侍,但她是白家人,要宠一个男人还不简单。
温柔体贴,她这几天已经给了不语,但独宠便是霸占,是掠夺。抬眼瞧上安静靠在床上的人,眸底一片笑意。
脸颊白皙,带着一丝病态的,轻敛的眸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闪动,似湖面上的波光粼粼。
薄薄的唇,粉嫩而诱人。
起身下榻,几步来到不语床前,迎着他惊讶的黑眸,贴上那凉薄的唇。唇很软,带着桃花糕的香味,仅是贴上,让人无法放开。
小舌轻勾,抵开唇瓣,划过贝齿,轻轻一扫,吓得里面的小舌东躲西藏。
掠夺就此开始,待身下人气喘吁吁,浑身发软时,她才放过他。轻舔唇角,似在回味刚才的味道,她笑的霸道,“味道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