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贞儿大部分时间都跟在杨氏身边习字,她聪颖又勤奋,比在家时多认识了四五百余字,字也写的颇有模样,李氏打趣直呼她是杨氏的亲传女弟子。
掖庭宫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小宫女们不再打打闹闹,大家为即将到来的分配应试,一刻不停的准备着。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被迫分配到贵人们身边,不用再做辛苦活计。杨氏看着丫头们脸上的憧憬向往,却显得面色沉重,不忍告诉她们宫里的黑暗,更不愿戳破她们的盼头,没了盼头如何熬得过这宫里的无尽岁月。
两个月后的一天,两位姑姑打扮庄重,带着院里的一干宫女们去参加宫女分配应试,留贞儿自己在屋里。约莫黄昏时分两人才回来,一脸的疲惫,贞儿懂事的给两位姑姑送上净手巾子,沏上茶水,然后乖巧的近坐在了一边。
“月仪,怎地还眉头紧锁?”李氏关切的看着杨氏。
杨氏摇了摇头,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几口,而后望着水中起伏的茶叶低语:“宜春,你可还记得我们入宫多少年了。”
李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去,却也就此沉默,过了许久才说:
“我们虽不曾有错,但亦无大功劳,求不来恩典,想出宫只能靠熬日子。”
“这每一刻都如此难过,”杨氏手握的紧紧的,微顿了一下,又低声补充道,“若不是当初家中困难,又怎会来这腌脏地,比饿死好不到哪里去的活法。”
“怎可轻易提死,我知你心里难过,但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不贪富贵荣华,怎知别人愿不愿意?最多也就两年,咱们就可以拿着补贴回去过逍遥日子了,到时候我给你啊,噗,寻个俊俏小公子,保管你每日红晕满面,一年抱俩。”
“你这嘴,就会胡沁,孩子还在看着就不知遮拦,看我不给你堵上。”
李氏的狂放之词,说的杨氏恼羞成怒,站起来就要捂她的嘴,李氏一个机灵闪身,跑去了圆桌的另一头。
贞儿一开始还跟着杨氏难过,此时见两个平时端庄稳重的姑姑,竟然和顽童似的围着桌子掐起架来,开心的直拍手,嘴里还喊着姑姑加油,也不知给哪一个加油。
杨氏一见贞儿拍手,更加不好意思了,李氏有意排遣她的烦闷,在一旁继续挑逗打趣:
“约莫一个还不行,咱得来一排,每天也跟上头似的翻牌子....”
“你个小泼皮无赖,越说越放诞,看我撕你最。”
杨氏顾不得贞儿在一旁,扑到了李氏身上,压倒在地上,看李氏还在止不住的大笑,自己也被感染了,不顾平日里端着的架子,竟开始撕起李氏的衣裳来,
“你这人就是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看我扒光你的衣裳,让你光溜溜跑到院里,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嘴上说着,手竟真不停下,李氏本来没认为平日里书呆子似守礼得杨氏,有这个胆量,当上袄被拔下来时,也慌忙的求饶起来,
“好姐姐...奴错了,奴错了,还不成吗...求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哼哼...错也不成,乖乖伺候本大爷吧!”
杨氏也玩上了瘾,竟装扮成了寻花问柳的浪荡公子,又是扒衣又是呵痒,不一会儿的功夫,马面裙也退了下去,李氏只剩下小衣亵裤在身上,只得楚楚可怜的遮挡。
看杨氏笑的前仰后合,计上心头,猛的扑上前去,把杨氏也给扒了,两个人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烦闷一扫而空。
贞儿也指着良人不停地说着羞羞,三个人笑作一团时,门猛地被推开,
“哎哟喂,我可啥也没看见。”一阵稚嫩的男声传来,李氏和杨氏将身子慌忙遮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