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第一次来蚕桑室,故李氏并未让她动手,只让她在一旁观看。不一会,贞儿身上就汗津津的,她沿着屋子环绕一遍,发现墙壁有两处灶火,是嵌在墙里处的。她想了想,还是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儿触着墙,墙果然是温的,怪不得房间如此闷热。
她又兴致勃勃的跑去各个宫女们那里,站在人家身边看她们如何扫粪,见她们确实遵守李氏的规矩,小心翼翼的绕着蚕蛹清理着,顺带着把啃的只剩下杆儿的桑叶捡出,方便等儿给他们更换新叶,李氏不停的巡绕,发现有问题便停下指正。
虽然不可以大声喧哗,但是整个传授过程是愉悦的,贞儿看得见宫女们眉眼始终是含笑的。
很快屋子里的蚕粪被清理干净了,此时日头也不刺人,李氏招呼大家去隔壁得桑树林里采摘桑叶。
林子里有几个小梯,众人自分角色,身手利索的踩梯勾叶,手劲儿稳得扶着梯子,剩下的将勾落的桑叶收起来。不一会子就拾得许多,只等将桑叶分配下去给蚕儿,今儿的任务就完成了。
贞儿不能上手,只得远远看着小宫女们说笑着干活儿,她想融入却又怯懦,犹豫片刻,还是迈步前去,停在在几个长相较和善的小宫女面前
:“姐姐们好。”
这些小宫女们早就对她颇为好奇,碍于她一直长在姑姑身边,不好于接近,此刻送上门来,还不好好询问一番。
“你是哪家女子,怎地这时就进宫?”
“你年几岁?还是总角小儿的样子。”
“白白糯糯的模样,想扭一把脸。”
贞儿被她们突如其来的热情,吓愣了。只看到好几双手向自己伸了过来,摸着自己嫩嫩的脸和光滑的头顶。
“咦,怎么湿漉漉的。”其中一个小宫女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然后,就看到了瘪着嘴默默流泪的贞儿,吓得小宫女们都缩回手,围着抽抽噎噎的小女娃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头较高的伸手搭再贞儿肩膀上,打算抚慰下,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小女娃嗖的跑开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娃好生娇气,约莫去了姑姑那里告状,咱们快些收拾东西跟上,莫教姑姑惩罚我们。”
这一收拾,已是耽误了很久时间,等她们回了蚕桑室的时候,发现那女娃娃并未在场,但自己又是理亏的一方,压住惊讶装作不知。
话说这头,贞儿一路小跑,一开始还委屈的哭哭啼啼,后来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众人还在劳作未归,自己若红眼回去,又要给杨姑姑添许多的麻烦。
想着想着,发现自己已走到了清凉斋门口,她左右四顾,正好无人,便偷偷的溜了进去。
这清凉斋可比掖庭宫小了许多,门窗上红漆斑驳,浮了一层尘土,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
轻轻推开门,吱嘎一声,回荡在空空的正殿里,贞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猛然间,耳边掠过嗖地一声,贞儿正欲回头看,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双眼,刚要张嘴大喊,一团巾子狠狠的塞了进来,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