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翻了翻白眼:“小子要骗你的话,也不会说是在七月间,难道这么说小子不怕到时候谎言会被戳破?还有,你看不到的未必就不存在?那老疯子,和夫子的确存在,只不过你们看不到而已。另外再告诉你一声,七月间,这金陵城大概就要缺粮了,记得多买些粮食存着。”
老家伙放开了牛二,有些失魂落魄,,脸白得有些吓人,的确,牛二的确没必要骗他,要撒谎也不会撒一个随时会被戳破的谎言。依牛二的过往看,他不想相信,可是又不敢不信。万一牛二说的是真的呢?
老头子烦躁的背着手走来走去,许久才恶狠狠的盯着牛二,“你敢确定?”
牛二嘿嘿一笑,“不敢。这些是我再被揍个半死,梦里看见的。”要他担干系,他才不那么傻呢。历史不出现偏差还好,万一要出了岔子呢?
“那为何要告诉老夫?”
“因为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哪怕只是可能,我觉得最起码,我们也要这种可能不会发生。”
“你真的看见了?”老头还不确定。
这次牛二点了点头。老头子烦躁的挥了挥手,“如果有可能,老夫真希望没看见过你这个小混蛋。”老头真的急了,连骂人的话都出来。
“嘿嘿,那是你的问题了,不是小子的。”
“滚……”
日了,还讲不讲理了,貌似是自己先来的吧?占了自己的地,还让自己滚,哪有这样的道理?可是看着老头面红耳赤的模样,牛二决定还是不刺激他了?和一个官说理,那是脑子秀逗的人才干的事。虽然老家伙已经退休了,可是南京官场这么多年,那个分量可丝毫不会轻。
牛二收拾好自己的设计图,叹了口气,便离开了。他知道老家伙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如果没遇到这么个人也就罢了,可是遇到了,牛二觉得便不能置之不理,魔不遵循世间的一切律,可是心底亦有自己的律。
这个消息自己说出来,估计会被人砍头,不过老家伙说出来估计就没有太大问题了。得了,转嫁了烦恼,牛二觉得一身的轻松,至于老家伙想要怎么做?管他呢。反正这老家伙在历史上也不怎么出彩,一辈子活在二线,死后史书上还要写个生卒年不详,实在是够悲催的。给他个出彩的机会,就看看以后史官在写到关于老家伙的时候,能不能认真一点,最起码也要将人家的生死年限搞清楚吧。
望着悠闲的唱着小曲离开的牛二,远清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这是第二次了,自家老爷第二次疯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爷只是简简单单和他说几句话就会疯魔,这实在太过可怕了,看样子自己得给家里传个信了,老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这一刻,他觉得五步距离似乎还是太近了,该改成十步的。
老家伙能不能睡着,牛二不知道,不过他这一夜却睡的香甜无比,只不过睡的是牛棚,同睡一间屋子的也不是他的十二个小妾,而是牛老大,一夜睡在角落里抖可怜,估计一宿都没睡着。天还没亮,就悄悄的钻了出去。
牛老大的屋子彻底的被牛二和他的十二个小小的小妾和她妈占据了,对这家伙牛二一肚子火气,自己被淋了一身骚,这么多年头一回了,不是瞧着一副鼻青脸肿的可怜样,牛二真想将他拖起来再揍一顿。征用他的屋子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老道也没关太久,仅仅过了一夜就被放了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窝深陷,满眼血丝,走路都不成了,腿抖的厉害,是被铁柱和牛文给架出来的。
一出来看见牛二,便一把揪住了牛二的脖子。
“为何?”
老道的眼圈都红了,大有牛二不回答他,立刻就拼命的架势。
“我所知道的,要比你看到的要多的多,你看到的只是小道尔,怎么样?想好了要跟着我了吗?”
老道忙不啻的点头,再看向牛二的目光隐隐还带着一丝恐惧。旁边的范济世看的一脸的迷惑,不知道牛二到底做了什么,将老道吓成这样。
吓了一夜,老道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能揪住牛二,已经用出了最后的力气,得到了牛二的回复便瘫倒在地,这老家伙可是一个宝贝,牛二可不想他真的出了什么好歹来。忙吩咐铁柱和牛文带老道去休息,好生伺候。可是一转身,他的衣领又被揪住了。
“为何?”相同的问题,只是范济世问出来和老道绝不相同。老家伙眼睛瞪得滚圆,他不明白老道怎么只被关了一晚,就吓成这样了?
牛二懒得解释,直接将范济世带进了小屋,而后关了门,小屋前的火焰还未熄灭,天色依旧尚早,应该还来得及老范好好的体会一把。
范济世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只是进去的步履稳健,神色凝重,出来的来的时候,却是抖的不成样子,和老道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远清急忙掺了一把,几乎要跌倒。
“这是何故?我看到的火光为何是倒的?”老范脸色铁青,两眼发直,声音都变了强调。
“老家伙,安知你现在看到的景致就是正而不是倒的?也许你在屋子看到的,才是这个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牛二嘿嘿一笑,他就喜欢看老家伙魔怔的样子。
“不可能,老夫虽老了,可是正的和倒的却能分辨的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对不对?”老家伙死死的盯着牛二,似乎想要求证。自从和牛二在一起,一件事情比一件诡异,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老家伙,你想当然了,如果一个人,一出生开始看到的景物就是倒的,长大了,你说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景物到底是倒是正?”
说完,牛二就不再解释了,他知道老家伙能听明白。
老家伙的嘴张的老大,拼命的呼吸,冷汗不停的从额头上滴落下来,他知道,自己似乎不经意之间突然又接触到了一个了不得大秘密。
难道说自己包括所有人从出生开始,看到的景致都是倒的?只是因为习惯了,才觉得那是正的?这实在太过可怕了。那么人们古来争执的黑白颠倒又有何意义?牛二的那套平行世界理论已经给他带来的冲击够大的了,没想到这次更让他有一种世界要颠覆了的冲动。
老头没离开铁柱家的小屋,似乎和这小屋杠上了,一会进去一会又出来,早就没了原先的淡然,头发乱了,身上落满了灰尘也全然不顾。而且脾气变得异常的坏,随从远清只是劝自家的老爷回去休息便被臭骂了一顿。
铁柱和牛文也来了,铁柱家的小屋将一个老道吓个半死,将另一个老头弄魔怔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怎么能不好好瞧瞧。
于是两个好奇的夯货,和一个不信邪的远清,全都进去了,但是无一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双腿抖成筛子出来。
直到牛二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泥巴将小孔堵起来,并禁止有人再靠近,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