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没看见她一样，一动不动，目光坦然的看着前方。
“格格认识易尚大夫？“
帝王面色沉了几分，依旧不咸不淡的问道。
“呵……“怀玉收回刀，摇摇头，转身面朝帝王，直率的说：“怀玉是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
顿了顿，她回头看了一眼易尚，又说：“想邀他一起观赏月华树!“
易尚大夫确实俊美!“帝王肯定的说法，转而握住身旁女子的说，问：“是吧，璃璃？“
那女子一直安静的坐在帝王身边，带着一笼的斗笠，一动不动
帝王这样一问，所以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愣了片刻，她在微微点头说：“诚如陛下所言!“
她的声音犹如翠玉落在玉盘上，清脆好听。
草原风沙大，草原儿女的声音里也似乎夹杂着飞沙，有些沙哑。
怀玉忽然很不想说话，易尚目光是尽头是那个女子。
一股酸味涌上心间，她皱着眉头回到父汗身边。
晚宴时，帝王趁着兴致，对月邀饮好几杯酒。
转头看着她说：“月色这样好，格格可与易尚大夫去瞧瞧月华树。“
怀玉点点头，跑到易尚身边，一把拉起易尚的手说：“我们走吧!“
易尚用力挣开她的手，转身对着帝王说：“遵旨!“
他径直从怀玉身边走开。
怀玉赶紧追上去，跑了好一段路，才就追上易尚。
她一手搭在他肩上，问：“为何不等我？“
易尚厌恶的拍掉她的手，加快了步伐，与她拉开些距离才说：“格格随我走就是了!“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怀玉一时有些落寞，她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易尚的速度。
“你为什么讨厌我？“她问。
“不为什么!“
“可我喜欢你啊!“
易尚的脚步顿时停住了，他不敢看少女明亮的眼神，只是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说：“格格，那是月华树!“
可怀玉的眼里，没有月华树，都是身边修长玉立的男子。
她禁不住又说：“我喜欢你!“
易尚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的站着，好半天才说了句。
“我的父母，均为你族人所杀!“
怀玉忽然踮起脚尖，往易尚脸颊嘬了一小口。
又看着气急败坏的易尚，笑个不停。
易尚她惹恼了，黑着脸说：“格格，自重!“
她忽然哭得委屈极了，抽抽搭搭的说：“我又活不过明年，自重干什么？“
易尚一时没听懂怀玉的话，愣在原地。
怀玉索性蹲下，将自己抱紧，说：“巫医说我活不过十六岁，可我如今已经十五了!“
“所以“她抬起头，看向易尚腰间说：“你可不可以为我舞剑？“
“我都打听过了，你的剑术算的长安里一等一的!“
易尚一时哭笑不得，挣扎好久，才点点头抽出腰间的佩剑。
月色下，他灵巧的耍着漂亮的剑舞。
今晚的月很圆满，甚至连四周的空气都温柔了。
月华树流淌出七彩的光，一旁的怀玉瞬间不觉看呆了。
一套流利的剑法耍完，易尚将剑收回鞘中，又说：“格格，回去吧！“
怀玉忽然狡黠的笑了，她仰起头对易尚说：“这样都能将你骗到，好蠢!“
看着怀玉得意的眼神，一股怒火瞬间冲到易尚的心间，他再次拔出利剑，指着怀玉。
“你太过分了!“
“你喜欢那个璃璃？“怀玉笑着问，似乎已经将他看穿。
她讽刺的看着易尚，不紧不慢的说：“可惜，她是别人手里的宝呢!“
易尚手里的剑瞬间滑落下来，他眼里瞬间布满了冰霜，一言不发从怀玉身边走过。
怀玉看着眼前五彩的月华树，忽然觉得鼻子很酸。
后来，有人说起曾见过怀玉。
那是从长安回去的一年后，怀玉已经不能走了。
她整日痴痴的看着已经枯死的月华树。
有时，还会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临死前，她死死的抱着手里的刀，那把她曾架在易尚脖子的刀。
眼角挂着眼泪，嘴角却笑开了。
她似乎又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凉风习习，轻轻将她的裙角扬起。
那个好看的少年，在月华树下舞剑，周围的落叶都被他扬起。
当时，她想若她能活的再久一点，该多好。
她不怕他喜欢别人，也不怕横在他们间的仇恨。
她只怕，没有时间去陪他。
那样好的少年，值得人用一生去陪伴。
可是她的一生实在太短，遇见他的时又太晚。
怀玉最后想记忆，停留在她亲向易尚的瞬间。
那一刻，骄傲的姑娘似乎用尽了一身的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