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谌在一片黑暗里面醒来,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醒来,因为周围黑到像闭了眼睛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同时四下也一片死寂,听不到一点声音让凌谌感觉有点惊恐。只知道他身下是软的,这是一张床,但不是自己的。这空间四面都是墙,完全没有窗户,因为再怎么严实的窗帘也不可能把外来光线遮得这样彻底,所以这里根本没有窗,或者说没有通向外界的窗。凌谌试了试起身,发现自己的身躯非常的疲软。凌谌甚至怀疑自己被绑架了。
“什么?你把他带回到这里了?”有一把年轻男声大声吼叫道,是这一声直接把凌谌喊醒的。
“放心放心,我这不是无路可走了才找上你吗。现在他值多少钱你知道吗,有多少人正在找他你知道吗。”这个老男人的声音凌谌非常熟悉。
“我不知道,”凌谌听见了金属打火机的声音,非常清脆,“我现在只是不想惹事上身,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铮叔叹了一口气,“我就看中了你不想惹事,他在你这里肯定是最安全的,你不会出卖我们。我了解他,他是个好孩子,我能保住他一时是一时啊。”
“一时?一时是多久?他是个火药桶啊!随时都会爆炸啊!”男人激动了,音量提高了不少。
“嘘嘘嘘嘘,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吵醒他,很难才让他睡了那么久的,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我会继续给他服安定,等他醒来我已经可以把他弄到国外安全地生活了,等到那时候你不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吗?”
“你?哼,你之前收了那么多姓长的家伙的钱,还给这小子身边安插了一个女护士你以为我们公司的人就不知道吗,你让我相信你会对他好?去你的!”凌谌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他们这番对话中的“他”指的肯定是自己了,凭着这些对话,凌谌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危险还是安全。
“以前我是贪了点,但是现在环境是分分钟要人命的啊,我从来只想谋财,没想过害命啊。现在他老爸也死了,他是很苦的一个孩子。”铮叔哭了,“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两边的人都不敢碰你,你这个窝也是最安全的,而且你别忘了韩京,你这条命还是我救回来的,你这个窝还是我给你造的给你避难的,现在我要保个人你竟然不帮我了?”
“行行行,铮叔,我出来混的不可能不讲那点义气,但是你尽快,这个人情,这条命,我当还给你了,以后有事找我就收钱的了。”
又安静了一段时间,凌谌又听见房间的大门开了又关,应该是两人中的一人离开了。他再次试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力气恢复了不少,诊所的安定药效很强,一般人吃了药效时间不过真的醒不来。但凌谌患的那个每天凌晨醒来的病帮了他,没想到在安定的作用下这个病依然会发作。所以凌谌能断定现在是凌晨了。四下过分黑暗,一点光亮都没有,说明天还没亮。可是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想逃出去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而且这些事情的发生让他太过措手不及,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还不知道是谁就已经被告知死亡。而最重要的是凌谌觉得现在不能留在这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不可能任由这些人决定自己的命运。他应该赶紧找到方法打电话给冯慕或者是安晴。
凌谌下床慢慢走近声源,摸索着发现一个把手,应该是通向外面大厅的,他试着扭了一下,想打开门看看外面的状况,然而门却自己开了。凌谌被吓了一跳,开门的人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应该没有想到凌谌就站在门边。两个人看见对方的时候,确实惊呆了,这是一个穿着黑色汗衫的男人,胡子拉碴,头发竟然也是长到披肩的。
“你是谁,我在哪里。”两个人错愕了几秒凌谌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先开口。
“你别管我是谁,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是乖乖回房间里呆着吧你会安全没事的。”说着男人准备关上门,但凌谌顶住了门。在这种对方明显想迅速结束对话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凌谌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对方占据两人之间地主导地位,因为通过武力的方式是不可能从这个壮硕的男人眼皮底下逃走的,所以要先用话语拖住他。
“不,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呆着,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我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凌谌觉得用哀求的口吻会更容易让对方开口,毕竟这是凌谌的专业范畴——抓住对方的心理。
“诶呀你别逼我我真的不能说那么多,我也是随便,顺手帮一下铮叔而已的啊。”这个男人身体躯干不算粗大魁梧,但是从他紧身的衣服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壮。听他说话那么多语气词,用的词语也特别简单粗俗,就知道他应该是个小混混,而且他的动作幅度特别大,应该是个头目什么的,最起码不可能是个坐办公室的白领。而且,刚刚在房间里说话的那个人真的是铮叔,凌谌起码知道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