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原地,他的后背僵硬住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是因为棺柩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刺绣的枕头,里面空空如也!
他缓缓地朝她回过了头,他的动作如此机械,像是一个人死久了,关节已经不灵活了。突然!就在他回头的刹那间,一支苍白的手突然从棺柩内伸出,并且从里面伸出了一颗骇人的头颅,头颅是一张翻着白眼,眼袋黯黑脸色苍白的烂掉一半的五官。
像是一个死人被放到停尸房里三天三夜,然后抬出来的样子。如此令人心悸胆寒!他差点被吓疯了,看到那个鬼脸像是浸泡在水中不久,然后两只眼球都发白,然后高高地隆出眼眶的样子,极度渗人。
他的眼神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却如此尖锐地钉入人的骨髓,让人始终摆脱不掉这种恐惧。那个爬出来的亡魂露出凄惨地白脸哀求着他们,原来刚才在棺柩里看不见他,他是黏附在了棺盖上……
他这次也不自禁地发出了屁滚尿流的惨叫,他连滚带爬,带着她,就发疯似得冲出洞葬,可当他们冲出洞口边缘时,意外发生了地陷,他们就随坠落一同掷入了无尽的黑暗……
轰隆隆!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刚停不久的雨重新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仿佛为新一轮的攫命夺魂添加了背景音乐,闪闪烁烁的雷电仿佛一盏接触不良的灯盏,在积极地酝酿一种诡异阴森的气氛。
忽地,春皓天的头很痛,仿佛被无数的蜂针叮刺一样,那浮想的画面一下子全部中断了,似乎坠落到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回到现实,方郭雄眼里似乎储藏着某种未知的指引,虽然不知道画面的延伸,但是他能感觉的到后面的故事必将是残酷的结局。
倏地,空中袭来一声炸雷,炸雷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把靠近的乌云烫了个焦透,阴霾的乌云被烫融化,滴滴滴的落下水滴来。
方郭雄和春皓天很快进入了洞葬内,里面有很多蝙蝠,在他们上空还黑压压地盘踞着一大批黯黑色的千足虫,千足虫蜷缩成一个陶罐似的形状,悬挂在半空!
方郭雄拿着手电筒朝那个黑糊糊的东西照了照,他差点以为是一个庞大的马蜂窝。“这是什么东西,还是个发毛的!”方郭雄吃惊地说。“应该是千足虫的巢穴吧!”春皓天说。
方郭雄看了一阵,摇摇头:“我看不像,千足虫普遍都栖息在山崖阴面有腐殖质的草丛或者霉腐阴湿的地方,这么集中地汇聚在一个岩洞顶部,而且还包裹成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令人蹊跷。”
在这废弃的洞葬里,地面上还有些未烧尽的木炭,方郭雄将那木炭点燃,为这片诡秘的洞穴重新燃起了光明。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一阵冷风袭来,溶洞口发出鸣咽般凝噎声,火堆上的‘黑罐子’像是倒立着黏在洞壁顶上的重物,经不起重力作用,一下子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嗝嘘!‘黑罐子’不偏不倚地掉落到了那堆篝火上,顿时很多火花和星点四处四溅。‘黑罐子’一掉落到火中,它的形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像是一个黑色的巧克力受热溶解了起来。
那些密密匝匝的暗褐色千足虫被炙热的炭火烫到,很多立即掉落到炭火堆里烧为焦炭。
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个‘黑罐子’的变化,发现跟前一个马驹体型大小的不知道什么黑耔耔的东西掉落在火堆上,被烧得哗哗嘭嘭地响,顷刻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黑罐子’少说也有上千条的千足虫,一只只肥硕无比,身上的关节和硬甲油光发亮,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什么东西,但是它们的数百只细如绒毛的短脚、头节、触角以及大小腭纷纷被烧焦,烧没,它们惊慌失措地蜷缩在原地装死,但是火焰很快湮灭了它们。
哔哔啵啵!千足虫的爆裂声接连不断,大量的虫子盘成一圈圈接踵地掉落火堆中,有些地方因为千足虫掉得太多,炭火几乎都黯淡熄灭了。
逼仄的溶洞被腥臭无比的气体给湮灭,那些千足虫表面被烧焦,臭源孔就被爆裂开来,液体喷溅在烧红的炭火上,嘶嘶作响,整个溶洞仿佛中间放了一大堆腐败的无脏六腑在打开的微波炉中……
随着‘黑罐子’的不断溶解,它开始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它并不是一个千足虫的什么巢穴,而是千足虫聚居蚕食的载体而已。
‘黑罐子’置身于火堆中间的部分溶解得最快,那是‘黑罐子’的罐口和罐颈,还没等看出它的面目,空气中立即多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方郭雄靠近了火堆,他鼻子一嗅,眉头一蹙:“这、这是人类头发烧焦的味道!”
这时,火堆里的‘黑罐子’彻底地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张被千足虫蚕食得千疮百孔的人的面孔呈现了出来!
原来,悬挂在头顶上的‘黑罐子’居然是被密密匝匝的千足虫包裹起来的一具尸体!
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千足虫受热后无处遁逃,有些直接朝着那具尸体的白森森的口腔和鼻孔钻了进去,而两个巨大的眼眶窟窿,那些雌性的千足虫纷纷推着不计其数的卵从里面钻出来,又不顾一切地缩了回去……
突然!春皓天一个不小心脚踩到了地陷,随着泥土一块坠落了下去!方郭雄的眼睛也被火堆里的一只肥硕的暗褐色千足虫在炭火里烤爆如淤泥颜色一样的刺激性分泌液体喷射到了!
他顿时太阳穴附近的所有神经都被电击了一般,灼痛无比。眼前先是一个爆炸性一样的耀光,一下子就觉得世界要漆黑了。
那些烧热的爆浆喷中了他的左眼,痛苦地捂着眼睛。他立刻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洒到脸上。
方郭雄这时才小心翼翼地将清水倒进眼球里,这时的灼痛才渐渐平息了。起初辣辣的感觉,感觉眼球像是要爆裂了一般。
恢复了状态,方郭雄准备朝塌陷的地皮往下喊着春皓天的名字,可回应的只有在山壁相互击撞来的回音,下面可能是一个诺大的溶洞!
方郭雄重新摸索着这个洞葬,沿着岩壁他发凿了一个洞口,还有台阶!他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大概走了几百个阶梯,终于到达了底部……
这里的景象让方郭雄叹为观止,这里几乎是一个天外溶洞!方郭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洞穴里还藏着这么一个神气诺大的溶洞!他心想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惊天秘密,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葬送性命到这来?
他在边侧的玄武岩旁看到了春皓天,虽然是从高达几十米的高空坠落,可是不偏不倚的坠落到这个刚好有一张残破的棉床上,这才并无大碍。
这张残破年久的棉床是在哪出现的呢,方郭雄寻问着春皓天,但他似乎也不知道,坠落的时候眼睛是一片的昏暗,似乎脱离了生命线!
方郭雄和春皓天拿这手电筒在这洞内洞里细心勘察着,他们发现前方有一间坍塌的房子。墙壁被倾斜泥土岩石所压倒,看样子荒废了许久,门可罗雀无人问津,难道房子里面还藏匿着什么东西?
那间塌房似乎放射几丝令人神魂颠倒的气息,令方郭雄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来到跟前,方郭雄重新凝视这间塌房,终于发现了几处异样。
这件房子塌得有几丝诡异,一边房顶压着墙壁倾斜到岩壁边,连带这依旧腐朽的门也塌了半边,极像是一张瞎了一边眼睛的五官,一些野生的藤蔓还蔓延到了坍塌的屋顶上,带着一绺绺藤叶悬挂,难以瞧得见内部乾坤,颇有几分阴森,而且洞空的光线泄露到屋内更是多出了一层隐晦的狰狞。
方郭雄捡起一根棍子挑开几根枯死的藤蔓,看到楔在门顶上的一条褴褛的红布条,门板上贴着秦叔宝和尉迟恭仍隐约可见的翎毛凤角,虽然这两位门神是明间作为镇邪守门之用,此时坍塌的房门看到两人凶神恶煞的面容却有几抹阴骛。
似乎每一片瓦砾,每一块碎砖,每一条裂缝中都暗藏着难以捉摸的异样。“这间房间显然是的七八十年代的,里面肯定隐藏着某种秘密,要不然在这神秘的洞内洞,会存在这么一间诡异的平房?”方郭雄疑惑的说。
方郭雄发现,房门有一边虽然是完好而直立的,却是门轴常年腐朽,早就碾转不动了,而且,被倾斜的墙壁或是什么东西在内部压得死死的,根本不能移动半分。
倒是倾斜的一边房门有足够松动的空间,砖墙产生皱褶破裂,提供了可以移动的条件。方郭雄和春皓天用力扶着塌门,偶尔抠出几块碎砖,又是楔又是撬,又是抗又是顶,终于把木门腾出了一个足够容得下一个人的空隙。
方郭雄猫着腰,盯着里面半黑半白的空隙,仿佛眼神中漂浮着一丝丝迷离。“呼啦!”一阵聒噪,外面的春皓天喊着:“当心!”
忽的,就听到砰砰几声,方郭雄竟然在猫腰时候脚下缠到了攀附在砖墙上的枯藤,整个人就势倒了下去,一半身子在内一半身子在外。
这么轻微的触动,当是蝴蝶效应一般,可谓牵一发而出全身,把附近的几处微小缝隙和暗藏的危机一下子都扩大了起来。
墙壁竟然分开两端,轰然塌了下来,这么一塌,竟然把半个房顶重新压到了地面,也就朝着方郭雄的身上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