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们更深入的挖掘,在主墓室的墙壁上发现了一道隐秘的出口,那道门是和墙壁砌成一块的,上面还挂着一幅画。
方郭雄将画拿下来,慢慢打开,这幅画的画风是抽象表现主义,没有绘画主题,无逻辑故事和理性阐释,没有确切地表达思想也没有传达个人的情绪,纯粹由颜色、点、线、面、肌理构成组合。
方郭雄在大学毕业前的一段时间里,学习过一幅类似这种风格的作品去参加城市的画展,可是备受冷落,在回家的路上,还被暴雨淋得成了清一色的模板,他气得拿来烧了火,又涅磐般重生出了那幅作品。
没想到重蹈覆辙,回来时还被别人说成过时的古董。从那以后,对画展这类的行情,方郭雄就再没去探讨与学习了。
在这幅画里似乎有鸡蛋清的味道,这是一种传统油画的‘坦培拉’技***勃朗的油画,就是用蛋清作媒介剂,调和蓖麻仁油之类的调色油画画的。
因为蛋胶是水溶性材料,所以干得较块,可以反复刻画,任何时期都可以修改画面。意大利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的好多作品都是采用蛋胶方法完成的。
后来这种技法广为流传,热衷于蛋胶完成的作品,再用透明性的油平涂画面,使之有一个光亮的表面。可是,作品能够卖得出去,并且卖得出一个好价钱,那才算是艺术品。
在这幅画的里面还包裹着四到五张分段的小图画,不过上面都被涂鸦了,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用家长买给的没吃完的巧克力涂鸦在床单上的画,实在不堪入目。
但是,略懂绘画的方郭雄,在特意地观摩下,还是发现里面的玄机。
这些画都是简体得不能再简体的画,有像是山的山,有类似人的人,几何图形,不规则图形,还有乱七八糟的看不出什么笔画的线条贯穿了整幅不着边际的画面。
尤为醒目的是,在画有人物的地方,特别用了重色的笔迹打磨在上面。这幅画实在令人发指。不过好在方郭雄的风格是抽象画,看了许久,他被吸引住了,这涂鸦的风格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吗?
线、符号、面、肌理构成、组合的视觉形成,简洁如锤炼出的轮廓和细节,面面俱到,方郭雄居然发现这几幅画比他的境界更高一筹!
方郭雄企图重新将它们归纳一起,忽然,让他有霎那间的一怔!夏君见状,连忙问道里面到底有何奥妙?
重新审视的五张画,恰巧有四张一个字儿排列在了一起,像是一幅连环画一样,一下子把几张画里面的内容给重新排序了。
就好像是本来毫不相关的东西,经过转换变序,它一下子重新被赋予了生命,被灌输了定义。
四张画的图案无心插柳柳成荫地拼成了一段有逻辑有情节的胶卷。
山、林、人、点、线、面……
方郭雄轻轻地用手抚摸在这些杂乱而简单的线条上,似乎发现了什么。
好在他本身就热衷于用心体验抽象主义思想,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感想去体验被涂鸦的这几幅画的某种捉摸不定的情绪,或者某种隐匿的意念精神内容等等。
不出两分钟,方郭雄连忙跪在地上又重新把自己认为的排序列了一遍,眉头先是蹙起了一团肉,但是很快又顷平了。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在画上打了序号,再次重新排列了一下,这次让他整个人豁然开朗。
“对!没错!是这样!”方郭雄读懂了那几幅画涂鸦里的瞬间,那是一个个小细节,一个个小段落,或者说是记忆的一叶叶小碎片。
夏君似乎很激动,“是吗,你解读了里面的奥妙吗?快说说!”“这里是障碍,这条线可能是道路,这厚重的笔画也许是厄雾,也许是阴云,这块地方也许就是囹圄……
把所有的推理都兼容在一块,意思就是讲述了一群人被困囹圄中,而他们周围的环境,极有可能是一片山林……是几个人出了意外!”
方郭雄摸了摸下巴,“有意思,这幅抽象画在用涂鸦讲述自己的遭遇,抑或是…想拼接某种丢失在脑海中残留的印象?”
方郭雄忙不迭地从腰包里拿出不剩半卷的包纸,然后又用铅笔快速地把脑海里想象到的所有信息描绘出了一幅整体画。
画面里出现了超过五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头上都用了好些重笔缠绕,下面有很多斑点,似雨似泪似血。
方郭雄进行了人物重叠,甄别,确定出几个有特别标志的人,甚至分出了男女,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身份。
“你真的可以去当画家了,想象力不是一般的非凡啊!”夏君夸奖说。“别笑我了,我只不过是借用推理的桥梁来读解这幅画里的奥妙而已!”
方郭雄继续用铅笔在纸上沙沙地速写,画面上的图案愈发明晰,他还利用几个不起眼的尖齿状的符号进行排列和融合,最终根据自己的臆想模拟出了一片山脉。
山脉中有几圈不明不淡的勾勒,这几条线相比那些尖齿符号显得十分突兀,不知道是画这幅画的人乱画上去的还是刻意留下的。
其中,有几条线尤为顷平,像是坐落在山峦中的一间瓦屋。瓦屋下又是画得密密麻麻的竖线。“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片山林呢?这些又像雨又像箭的尖刺点在山上算是什么意思?树?还是某种植物?”方郭雄陷入了沉思。
压在画纸上的铅笔端头意外断掉了,他一怔,低头又捡了起来,捏在手心端详了一下。还是没有思路。“好了,能够想到这已经算不错了,你又不是神人,哪能把模糊的记忆碎片幻化成一幕幕现实的情节呢?前面有个出口,我们走出去看看,说不定我那些朋友就那边等着我们!”夏君激动地说。
方郭雄把画卷起来揣在怀里,跟着夏君沿着墓室的出口走了出去。
墓穴外头是一个小山包,树林密集,于是他们俩沿一条劈开的小径走去。
此时乌云积压,黑幕快要来临,属于魔鬼世界的时刻即将到来。
在途径10十分钟后,方郭雄夏君来到了一个外观看似是豪宅的房子,从紧锁的大铁门往去,里面却是怨气横生,整个宅子就如一把鹰爪笼罩,甚至勾近黑樾樾的地幔里,把这块地方包裹个十拿九稳。
夏君在方郭雄的帮助下,一起从一堵围墙外翻了过去,看到了豪宅的全貌,看似古典优雅的度假屋,既有欧美式的园林布局,又具有现代建筑的时尚典雅,别致大气,卓尔不群,似乎在航海大道边缘上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但是,里面的戾气超级浓重,方郭雄刚靠近的时候,就感觉这栋豪宅楼顶上满是阴霾,煞风怒号,隐约还能听到众多小鬼怨气的哀鸣叻。
此时,天暗下来了,镰刀月,苍穹的夜一半是阴云一半是星星,微风习习,树枝摇曳,在这种浓郁的夜色里,茂密如墨的树盖下似乎隐匿着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噩耗。
细碎的月晕洒在漫长的航海大道上,地面仿佛蒸腾出一种让人脑海里浮现童年回忆的温柔,落叶片片,泥土与枝叶的气味游离在空气中,给予了熟悉的美好感。
这么美的夜色方郭雄可无暇欣赏享受,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寻找食物,夏君已经有段时没有温饱了。
走廊上似乎没有多大动静,方郭雄和夏君小心翼翼地偷偷摸摸爬到了别墅中央的二楼上,跃入走廊。
方郭雄贴着墙壁朝每个房门走去,终于在一间阁房里找到了食物,里面有面包,牛奶,牛肉,鸡腿等等丰富的食物,夏君也不顾食品安全的基本因素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将食物送进嘴里……
肚子被真空气体填起了一碟厚厚的热球皮,露出了圆滚滚的物体姿态,开始了均衡的作息频率。
方郭雄也吃了点,舒缓了一会,于是开始打量起这栋不知是豪宅还是凶宅的体系了……
老去的灵魂,何时停止哭泣,幽暗的深渊,谁的灵魂在次沉寂、消逝,不曾留恋的地域……
夏君抹了抹嘴唇上的食屑,与方郭雄一同跑向了三楼。
刚才在宅子外时,方郭雄被三楼的一口窗牖的颜色给怔住了,中间的别墅最顶上的一层是三角尖儿的,宛如古堡一般,而在那最顶层的尖塔上,那块玻璃竟然与那张画中坐落在山峦瓦屋顶尖塔非常相似,不过,这块玻璃后面,似乎包裹着一层厚厚白沙,但是总点儿有不像和蹊跷在里面。
带着这个疑问,方郭雄决定一探究竟。他们开始将脚步变轻,就跟猫儿的肉掌接触在地板上一样,他们的身体重心从来就没有完整地在哪只脚上停留过,一脚踮着踩好了,立刻又接踵抬起,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三楼。
这里是一个古堡般的小阁楼,也就仅仅一件房间而已,外面的木门紧锁,室内开着灯,周围却是连一个窗口都没有开,都是一面的白色墙壁。
他们俩得特别小心,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停靠在紧锁的门上。
他们把耳朵贴到门板上,想细细听里面的声音,就这么一听,夏君的耳朵在极短的时间内像是钻进了一只细长的蜈蚣!
又痛又痒,他赶紧用左小指使颈往自己的耳洞掏。那只虫子进入耳洞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夏君浑身像是被电到了一般,他直挺挺地站住忍受着,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其实小虫的鸣叫并不大,但此时却是攀附在耳膜近在咫尺还要近的地方,扩散出来的声音无疑大出了好几百倍。
夏君张大着嘴不敢叫出声,短短几十秒钟,他快要被这只虫子给折磨疯了。
脑袋内就好比放了一条三十万响的鞭炮,没完没了。
手头上没有掏耳勺,一根细小的棍儿都没有,看到尖锐的一角,夏君就有用脑袋往上撞的冲动。
虫子在耳朵内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却是没有朝外面跑出来,而是时不时地往更深处钻!
这样下去,耳膜非被钻破不可,夏君是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如果要把耳洞封住让虫子窒息不大可能,因为虫子没了空气,它很可能在窒息之前盲目地使颈乱钻,很可能直接造成耳膜穿孔,况且一只能钻进耳孔的虫子,要想用窒息这个法子就未免迂腐了。
在慌乱之于,方郭雄在走道口看到了一盘摆设的观赏植物,绿箩,他赶紧摘下一片叶子,用力搓了搓,然后让挤兑出来的叶汁朝夏君耳孔里滴。
不知道叶子的汁水对虫子有没有杀毒作用,但是异味的液汁滴进耳朵里混合着里面的分泌物,似乎变得有些粘稠了,而小虫子一下被粘住,似乎骚动大为减弱。
方郭雄觉得奏效,赶紧又摘了几张粗厚的叶子朝夏君耳孔挤叶汁。连续滴了一会,耳膜内再无声响,不知道虫子死没死。
忽听得紧锁的门内有响声,方郭雄瞥了一眼楼梯口,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他们疾步又重新靠近了木门。
这次,他们不再冒冒失失地鲁莽,鉴着走道的灯光,他是看清了这扇木门的玄机。
木门竟然是一扇镌刻着古代复杂图腾的门。
这扇门的诡异之处就在于人不靠近的时候,在走道中折射出来的光线和图腾几乎相融合,但是只要一靠近,视网膜就会出现明显的轮廓。
方郭雄盯着图腾,发觉有好几处极为熟悉,不过整体颇为抽象,似乎有很腿的动物,或者是一种类似于饕餮的龙,旁边都是回纹,还有奇形怪状莫名其妙的纂星纹,层层叠叠,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