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吴衙内竟是想当街坐那不堪之事,他们一个个目露不忿,咬牙切齿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阻拦。吴衙内的叔父在城内权势滔天,连城主也制衡不了他,这批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权力,它可以让一个人高高在上,可以让别人感到畏惧,它可以成就一个人,像武帝那样开疆扩土成为中原人的守护神,亦可以摧毁摧毁一个人,像吴衙内这样为非作歹令人作恶。当一个恶人掌握了权力,就是举起了屠刀,它逼着人们做一些违心的选择。
但是,这世间总得有几人不惧权势,不慕名利,刀口舔血而无畏,拼着一腔人血,九死而不悔。
李璟从没想过要做这种人,但这不代表他能漠视这样的不义之举。他有些怒了,他一个堂堂男儿,接受的是礼义廉耻教育,熏陶的是忠孝仁爱的训诫,羡慕的是任侠好义的侠道,他从不敢想象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等不平之事岂能袖手旁观。
“住手!”
于是,李璟越众而出,大声喊道。
“住手!”
就在同时,另一边也冲出来一个人,与李璟的声音同时响起。
李璟向那发出声音之人看去,来人极为年轻,青衣黑发,目若朗星,眉如利剑,鼻梁高挺,双唇轮廓分明有若刀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丰采俊朗的少年郎。
虽然身上有风尘之色,却也遮不住他勃勃英气。周围的人与之一比,黯然失色。
吴衙内听得有人出言阻他吃了一惊,待看到只是两个少年,顿时安心不少,他走向前想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胆。孰不料那青衣少年一言不发,直接冲到他面前对他拳脚相加,揍得他哀嚎不断。
周围的奴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拥而上,想要把少年制服。少年却是怡然不惧,和众奴才大打出手,厮打在一起。
李璟见双方冲突无暇顾己,连忙跑过去把那不女子扶起,护着她挤出人群,让她赶紧回家。他返身回来,看到少年还在和几个恶奴打斗,他们明显都是会功夫的,李璟想要去帮忙却又无能为力,急的他团团转。
刚刚他挺身而出叫住吴衙内的时候,想的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他放人,他甚至想过可能会被打一顿,如今少年突然冲出,倒也算是救了他,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打架这种事好像不是他所擅长的。
就在这时,一个恶仆看到了李璟,知道他刚刚也有份,便朝他扑来。李璟不暇多想连连后退,但他哪有那人速度快,很快那人的拳头就朝他挥了过来,李璟见躲避不开,只好护着自己,准备老老实实的挨顿打。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阻挡了一下,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发现正是刚要打他那人躺在三尺开外,捂着膀子正在那里痛苦的翻滚着嚎叫。
李璟呆了呆,他以为是有人帮了他,他向四周看了看,以为有人帮了他,但周围人早就躲得远远的,哪里会有人帮他。另一边少年还被好几个奴仆围在中间,这会也脱不开身。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啊,他刚刚做动作护住自己的时候,只是刚好想到了【天罗散手】中的一些技巧,就不知不觉的用了出来,可是自己又不会修行内法,怎么会把这个人摔的这么惨呢,李璟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知道他在山洞中看到的神慧演绎的三十二相身以及最后涅槃事那段经文都是及其高明修行内法,他修行半月,已经初窥门径。
眼见自己打倒了一个恶仆,李璟也是很兴奋,他状着胆子拦住另一个想要围殴那个少年的恶仆,然后想着【天罗散手】中的招式。
“啪!”
一道清脆的掌声响起,李璟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脸上,虽然不痛,却让那人紧张不已。
李璟见一击奏效顿时大喜,他抢身上前不待那人反应过来,连施几招迫得那个恶仆只有招架的份,恶仆本也习得几脚三脚猫拳脚,但是面对天罗散手这样高明的手法,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可惜李璟虽然摸到修行的法门,但他并没有系统学习这些知识,平常时静下心还能运气炼体,但是到了这真打实斗的时候,他记起了手上的招式便忘了运气,所以他虽然时不时地能招呼在恶仆身上,却并无太大威胁。
那恶仆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他不顾打在身上的拳脚,一心只要上前捉住李璟。
这样的套路让李璟很不适应,他不得不拉开与恶仆的距离。他心里很着急,这样的缠斗于他不利,毕竟他才十岁,力量上完全和恶仆没得比。
越级越是出错,在一次招式的对碰中,李璟占得上风,狠狠地踢在恶仆的膝盖上,可是他也被恶仆拉倒在地。
恶仆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匕首,对着李璟就刺了下去,李璟慌乱中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躲过。恶仆趁势追击,凶狠的挥舞着匕首,好几次都差点扎中他,情况十分危机。
“刺啦…”李璟的衣服被划破,长长的一截袖子被切断,露出他白皙的胳膊。李璟危机之时心生警惕,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一下子从恶仆的脚下翻滚出去,原来他在危险之间不觉使出了【雀母相】,身体忽而变得灵活一截,这才躲避开。
这个时候,李璟反而镇定了下来,他双眼睁大瞳孔全开,眼里尽是恶仆挥着匕首的样子,他默默运起三十二相身,以【轮法相】起身,转而变作【天马相】,一下子欺身而至恶仆左侧,手上一招【天星冲日】重重击在恶仆腰上。
“啊…“
恶仆被打倒在地,捂着肚子不断翻滚,不一会两眼一翻痛死过去。
这一次的实战经验让李璟终于彻底打开了修行大门。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用双手打败了一个对手,虽然这个对手很弱,李璟觉得还是应该铭记一下。第一次总是困难的,尤其是还没有人指导。
多年后史书上大概会记上这么一笔“璟与仆斗,无师自通悟得修行之法。”
人们习惯用聪明天才来夸赞那些无师自通的壮举,但是谁又知道无师自通背后是多少辛酸,多少失败,甚至是冒着生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