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初二,文炳经常嬉皮笑脸的站在二班的门口找麦穗儿借英语书抄笔记,麦穗儿总是绷着脸说找你们班的英语课代表,文炳厚着脸皮说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说给我个机会,让我找你,麦穗儿被气得脸都青了。
文炳还回来的英语书里总是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句刚学会的暧昧的短语或句子,起初,麦穗儿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暴揍他一顿。奇怪的是,学习累了,她竟然会忍不住拿出那张纸条再仔细瞧瞧,还真没法仔细看,好几处单词拼写错误,她可是英语尖子生,怎能容忍这种低级错误发生在眼皮底下?于是拿起钢笔在错误的单词上面打一把叉,再把正确的拼写在旁边。他再借书时,便把纸条塞在书里传回去,想借此羞辱他一回,希望他以后别假借学得一团糟的英语来骚扰她。
文炳看着传回来的纸条,上面竟像是被老师做了批改,先是感到耻辱,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他不但继续写了张暧昧的纸条,还把老师布置的英语作文抄下来一并塞进书页里还给麦穗儿,麦穗儿果然都做了批改和注解。文炳大喜过望,索性把作业本和英语书直接夹在麦穗儿的英语书里传来传来,麦穗儿再也不搭理他了。他只好让巧捷来做信使,隔三差五的写张纸条交给巧捷修改,再誊抄下来,由巧捷偷偷地塞进麦穗儿的桌洞里。渐渐地,麦穗儿养成了一种习惯,回座位上后总要先环顾四周,然后打开书桌不停的翻找课本。
国庆节假前,初中部统一组织家长会,分年级召开,因为同年级不同班的任课教师基本一致。
开会早早的吃过饭就领着文炳到了福顺家,蘸着摩丝梳的大背头油光发亮,衣服穿得一丝不苟,皮鞋也擦得锃亮,背着手在福顺家的街院里踱步,活脱脱就是个干部的样,福顺不屑地说:“干嘛打扮得像个新媳妇儿?又不是去给文炳说亲!”
开会先嘿嘿的笑两声,“嗐,这你就不懂了,他的亲事我倒不担心,他要是把我的基因遗传个大部分,基本上不需要别人介绍。我就是怕等会儿老师喊我起来讲几句话,要是话讲好了衣服没穿好就丢脸了。”
福顺白了他一眼,进屋随便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到教室的时候,家长们基本上都已经坐到了自家孩子的位置上,等着老师入场。张老师彬彬有礼的走进教室,向在场的家长鞠躬致敬,接着对学生们的在校表现和学习现状做了客观的分析,并呼吁各位家长腾些时间出来关注孩子的学习,毕竟初中学不好,高中会更难熬。
“地里的活路都忙不完,哪有时间管他。”“我倒想管,可是他们现在学的内容我看都看不懂,更别说给他讲了,那豆芽字(英语单词)我一个都认不到。”“念不念得起走那是他命里注定的事情,实在念不进去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他脑壳敲个洞灌进去嘛,反正家里有几亩地,还养了几头猪……”下面的家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后面的任课老师只是大概的讲了下每个学科与过去的不同,以及学习方法和家长的监督方法。最后进来的是一班的班主任,这秦老师可不是好惹的主,平常学生犯了错,她不像其他老师那样拖到办公室再批评,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指着学生的鼻子就骂,被骂的学生羞得把头垂得比肩膀还低,这时候她话锋一转,说只要你及时醒悟,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看你这么聪明,要是能把精力用在学习上,前十名的那些同学肯定没这么轻松。
客套的寒暄后,言归正传,在学生中抓典型,再把他们的优劣势进行深刻的剖析。
“哪位是王文炳的家长?”秦老师问道。
开会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友好的朝着秦老师微笑,“是我,是我!”
“这娃聪明得很,就是不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整天不晓得在搞啥玩意儿,你得抽空管管。”
“谢谢秦老师,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开会赔着笑脸说道,脸却红得像喝酒上了头。
如坐针毡的熬完家长会,走在回去的路上,开会依旧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两眼盯着福顺认真的说:“幸好今天打扮了下,不然就丢脸了……现在的这些老师也是,领工资的时候脸都笑烂了,学生不听话不学习就找家长,娃们天天都在学校里,叫我咋管?再说了,我要管得住教得好还交那么多钱去学校干啥?我又不是疯子!”
福顺看了一眼开会,“你老汉儿当年也是这样说的。”
刚走进院坝里,福顺就听见开会对着文炳大声呵斥了几句,接着厉声骂道:“把斧头拿来,看我不把你宰了!”
国庆第二天,一大早,慧芳和芸香领着文静和蕙兰赶集去了,快到午饭时间了,福顺蹲在屋旁刚打完谷子把谷草摞在桑树根部的田埂上歪着脑袋出神,不知道在思考些啥。开会甩着手臂走过来了,福顺招呼巧捷给表叔搬个凳子出来,开会摆摆手说:“不搬,我陪你爸蹲会儿!”说着就蹲在了福顺的身旁。
“今天没人管你,你在屋里干啥?”福顺问道。
“嗐,你说的这是啥话?哪个管得到我?我专门在屋里检查文炳背英语。”
“你听得懂英语?”福顺明显不相信。
“我哪听得懂英语,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上学都是抄你的作业,要不是你,一年级我都读不完。”
“那文炳不是乱背就把你忽悠过去了,反正你听不懂。”
“这个简单,我让他背两遍,如果是乱背的话,两遍不可能一样,我仔细听了,他两遍背的是一样的,想忽悠老汉儿,现在可能还没那么容易。”开会得意地说。
“你还有两招嘛!”
“唉,你说当初生了他,我把字典都翻烂了才取出这么个名字,就是希望他将来有文化能成才,没想到没让人省心过一天!”开会蹙着眉头说。
“这名字是我帮你起的!你竟然还把成不成才的希望寄托在名字上,你看看我老汉儿,那名字多有水平!”
这话题没法继续深入了,越聊越忧伤。就在这时候,文静和蕙兰一人抱着一袋米花糖冲过来了,还不住的喊爸爸。慧芳和芸香一看便气不打一处来,才半天不在家就蹲在田边游手好闲。
吃过午饭,福顺和开会相约搬运木料去了,文炳打算下河摸鱼,刚出门又想起去巧捷家路上的那个小树林里有几个老是不熟的八月瓜吊在藤蔓上,他一直挂念着,经常偷偷的去瞅上一眼。
八月瓜长得像得了侏儒症的香蕉,身子不足一拃长,带一点月牙弯,没成熟时表皮为青色,成熟后变成紫色,熟透了就会在鼓鼓的肚皮上慢慢裂开一条缝,被果浆包裹着的果核裸露出来,招来小鸟啄食。八月瓜的吃法和石榴差不多,石榴是把包裹在果核外面的果肉吃掉,把果核吐出来;八月瓜是把包裹在果核外面的果浆吸进嘴里,像吸浓牛奶,又甜又香,再把果核吐出来。文炳一阵风似的窜到那架八月瓜藤蔓下,伸长脖子仰着脑袋往上瞧,这四五个八月瓜都裂了口,里面的果实被小鸟啄食得只剩下一些残核了,他不甘心的往周围瞧了瞧,果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炸着口,但里面的果实完好无缺,他连忙走过去跳起来要摘吊在头顶的这个八月瓜,怎料脚下打了滑,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面上,痛得他咧了几下嘴,所幸没摔在带刺的植物上,不然非得要把衣裳撕破几道口。
“妈的,老子不摘了!”他嘴里骂道,一使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些灰心的往前走了两步,意外的看见不远处低矮的藤蔓上挂着七八个洋桃(猕猴桃),欣喜万分的跑过去站在藤蔓旁边摘边吃,吃完才意识到应该剩两个拿给巧捷和蕙兰吃,但晚了,洋桃的果肉已经从食道滑进胃里了,独剩下一堆毛茸茸的果皮。文炳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皮,朝着巧捷家走去了。
巧捷家房门敞开着,但空无一人,文炳轻车熟路的打开巧捷住的屋,喊了声“巧捷”,无人应答,心想这家人心真大,出门前也不把门锁上,要是有人顺手牵羊丢了东西咋办。他转身准备下河去捉鱼,走了两步撞翻了脚边的板凳,发出“哐当”一声响。这时候,转角楼上用五张椅子拼成的长条板凳上搭着的蛇皮口袋动了一下,隐约可见,下面躺着的是蕙兰,蕙兰被文炳的来访吵得半梦半醒,本能的要翻身,不过椅子太窄,她一骨碌就翻到了木楼板上,随即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文炳愣了两秒后,猛冲过去要扶起蕙兰,蕙兰突然坐了起来,热情的对着文炳喊道:“文炳哥,你来啦,我姐和我妈去挖苕了,文静呢?”
文炳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过幸好蕙兰没摔伤。“她在屋里,你咋在楼上睡觉?”
“我妈喊我撵鸡,经管它们莫把谷子啄了。”蕙兰歪着脑袋说道,眼看着又要睡过去了。
文炳这才注意到水泥院坝里晒满了刚从稻田里打回来的谷物,转角楼台上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顶端绑着一块不规则的烂了好几个窟窿的薄胶纸。鸡会趁人不备偷偷的啄食晒在院坝里的粮食,但是啄食的时候,由于嘴又尖又硬,会发出“吭吭吭”响亮又有节奏的声音,人只需要站在楼台上抓起竹竿尾部,扬起顶端的薄胶纸在空中飘来飘去,嘴里大声吆喝着:“hào shí,老鹰来啦!”偷食的鸡当即就会被吓得边叫唤边往四下里逃窜。蕙兰防备的那群鸡倒也没有趁着她熟睡而偷食院坝里的谷物,它们在自留地的草丛里啄食虫子和青草。
文炳扶着蕙兰重新躺在椅子上睡,然后起身往河道里走去,刚下石梯时,听见蕙兰咿咿呀呀的说了一段话,不知所云,大概是说梦话。走到琳琳家屋角时,突然听见蕙兰的哭声,他停下脚步,蕙兰哭了几声又不哭了,他心想这娃白天睡个觉又是说梦话又是哭的,不知道做啥恶梦了。
走到河里,看见几个年轻小伙子拿着二锤在砸鱼,调笑了几句就加入进去了,他们挽起裤腿踩在水里,到处寻找个头大的鱼,把它们撵进石头缝里,然后在石头上面狠命一击,再搬开石头,捡起被击昏的鱼。这比直接在河里放福尔马林或者用雷管炸强很多,前者会把河里的鱼苗全部药死;后者危险系数太大,搞不好会把自己炸残了,况且雷管是违禁品,一般只有矿工才会接触到。虽然踩在水里浑身凉飕飕的,但捉鱼的热情丝毫不减。
小半天过去,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文炳不知在河边的哪户人家里借了个盆子,灌了半盆水,把捡来的鱼全部放进水里,约摸有将近二十条,有的已经翻着白肚皮漂在水面上,有的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正拼命摇摆着身体在水中游动着。他端着盆子小心翼翼的顺着七曲八折的小路往家走,尽管他的手在竭尽全力的稳住盆子,不让水波荡漾,但还是往地上往衣服上洒了一些水,这倒也不足以让他在意。
上了自留地菜田的坎,离院坝还有二三十步远,文炳打算把文静叫来炫耀一番,她准会眨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小眼睛,围着他的屁股转,还不停的用崇拜的口吻喊他“哥哥”。
话还没出口,突然从地上弹起一根绳来,险些将他绊倒,幸好他重心稳,只是向前趔趄了几下,盆里的水溢出了几滴。蕙兰和文静坐在两边的菜田里咯咯的笑了起来,俨然一副坏人得逞的奸诈模样,巧捷坐在田埂的稻草垛上看着他们。
“哥哥,妈喊你砍个棒拿回来,你咋端个盆子回来了?”文静笑着问道。
“有些人只晓得告状,有本事晚上莫吃鱼。”文炳弯着眼睛说道。
文静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乐颠颠的朝着文炳跑过去了,抢着要接过哥哥手中的盆子,文炳无奈,只好松手,蕙兰也跟在后头凑了过去。文炳突然想起蕙兰下午莫名其妙的哭了一阵,不知咋回事,便问道:“蕙兰,你下午是不是做恶梦了?”
蕙兰仰起头看了看文炳,又把左手手掌拿给他看,只见大拇指根部青了一片,“我听见有人说话,以为是妈回来了,又感觉手疼,就哭了,幸好过了一会儿文静来找我耍了。”文炳心想你这反射弧也够长的,摔倒了没哭,还立马又睡着了,过会儿才哇啦哇啦的哭。正所谓“摔下去不哭爬起来才哭”,多半是看见自己的母亲,他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摔倒了,只要没摔骨折,从来都是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要是坐在那儿唧唧歪歪的哭,指不定还要多挨两巴掌呢。
“妹妹,妈去哪儿了?”文炳有些不放心,便试探着问文静,别看文静年龄小,对于哥哥的问话意图,她是摸得一清二楚。
“她背了个背篼,杵了把锄头,说是去挖啥药,反正可以卖钱,没喊你砍个棒,是我哄你的。”
“那就好。”
文炳松了口气,他倒也谈不上有多惧怕母亲,犯了错单纯给两巴掌或者心平气和的指出错误也都好受,可这母亲给两巴掌过后,还喜欢唠叨个不停,把这回的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上好几遍,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开始翻旧账,恨不得把之前他所犯的错误全部搬出来,说到气头上又开始埋怨自己:“也怪我,当初不该把你生下来养大,应该像屙屎一样直接把你屙在茅坑里,再用粪舀子搅两下。”他时常毛焦火燎的听着母亲的紧箍咒,心想要是她是在电视里说就好了,这会儿准一把拧死开关。慧芳心情好的时候,倒也不吝啬对他的夸奖,每每看见他主动把地扫干净把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或者提前把饭做好,还像模像样的炒了几个菜,慧芳就会笑意盈盈地说:“咦,这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炳娃子,你出来我看看。”慧芳歪着脑袋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他,搞得他很不自在。“今天长高了一截,起码懂事了嘛,晓得帮妈老汉儿做点活路,以后也要这样啊。”
后来,他学聪明了,只要料定惹父母不高兴了,他便表现得特别听话特别勤快,以至父母拉不下脸来责罚他。
其实,哪家的母亲又不是这样呢?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恨不得把那个不听话的碎娃消灭了,而实际上,一片菜叶没吃到都会挂念得整夜睡不着觉。她们是家庭的晴雨表,只要她高兴了,表明一家子里里外外都太平,氛围自然也就乐融融。
文静和蕙兰在路上捡了两根细树枝,拿起来抹了抹残留在上面的泥垢,然后右手捉着树枝开始逗鱼,文静随手掰了两片菜叶撕成碎片扔进水里,鱼儿只是用嘴触了触就游开了。
“哥哥,它们不吃菜叶!”文静一脸无助的望着文炳,蕙兰用树枝刨着水试图把鱼引到菜叶处。
“哎呀,你们这些娃呀,说你们啥好呢?鱼吃蛐蟮(蚯蚓),你们这都不晓得,你们到底是咋长大的?”文炳蹲下来,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在路边剜出了半截蛐蟮,还在拼命扭动着身子,文炳才不管那么多,拿了块锋利的石片,照着伤口处切了下去,顿时掉下一块肉,蛐蟮痛得快扭成麻花了。文静学着哥哥的样子把剩下的蛐蟮切成一块一块的,蕙兰把手中的树枝折成两半,像用筷子似的夹起蛐蟮喂鱼。
秋天的夕阳跟其他时候的夕阳不太一样,它更高远,更冷清,更惹人怜,巧捷陶醉在这薄薄的苍凉的光影里,她望着山巅不由的愣了神,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萧逸的身影,她似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忙的时候想他,闲的时候想他,这时候想他想到心微痛,这么美的场景,要是有他在,该多完美!
“巧捷,发啥呆呢?挖苕挖憨了?”文炳边说着话边朝着巧捷所在的位置走去。
巧捷的思绪被文炳的说话声拉了回来,“这点活路都干不了,那还咋当农民?”
“算了吧,就你那弱不禁风的体质,还当农民呢,估计得被饿死,我看你呀,只能走好好念书这条路,不像我们,念书不行还能回来种地,你可没有退路。”文炳煞有介事的说。
“你咋说起话来跟个大人一样?我可不习惯你这样!”巧捷说道。
“这说明我说的有道理,那些大人都是跟我学的。”文炳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嘴巴......我是说不过你,我终于明白表叔表婶为啥老是用武力镇压你了,跟你讲道理,没人是你的对手。”巧捷朝着文炳翻了个白眼,文炳嘿嘿的笑着。“哎,上午我听表叔说他在家检查你背英语,你都背了些啥?”巧捷两眼放光的望着文炳,她知道文炳一定跟表叔耍了花招,按照他的性格,好好背个书简直能把人感动哭,更何况是在明知自己父亲根本不懂英文的情况下,只是不知道他这次耍的花招到底是啥,他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文炳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只见上面写着:Hello 麦穗儿,I’m Wen bing Wang。You should know me。I come to see you every day,you are so beautiful......文炳带着浓浓的川普口音深情并茂的背了起来,还加上了滑稽搞笑的动作,惹得巧捷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炳娃子,你们在干啥?”不知何时,慧芳已经背着半背篼老虎姜回来了,正站在街院里对着在田里说话和在路上喂鱼的孩子们喊话。
文炳一见是母亲,便邀宠似的满脸笑容的对母亲说:“妈,我刚刚去河边,看见有人在砸鱼,就跟在那些人后头捡了些回来,晚上熬鱼汤吧,人家唐医生都说了吃鱼可以促进身体健康,还可以让你变得更年轻好看呢。”
慧芳被文炳的一席话说得心花怒放,嘴上却嗔骂道:“就你会说!”果然,她不再追问文炳何时下河的。“鱼呢?我看看够不够熬汤。”
“妹妹,把鱼给妈端去!”文炳一本正经的发号施令道。
“巧捷,蕙兰,你们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我们熬鱼汤。”慧芳热情地邀请巧捷姐妹俩。
文静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无辜的望着慧芳,蕙兰也两手垂着站在文静身旁。
文炳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跑过去看,盆子里一条鱼都没了,他质问文静咋回事,文静被哥哥的气势吓住了,哇的一声就哭起来了,“我们给它们喂蛐蟮,它们吃着吃着就死了,那蛐蟮有毒,所以,我们就把它们安葬了。”菜园子的角落里有几个小土堆,看来就是那些鱼的墓,慧芳听得直发笑,文炳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最后也只能无奈地一跺脚,望着母亲求助道:“妈,你管管妹妹嘛!”
“耶,你也有被气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有你气别人的份呢!”慧芳故意调侃文炳。